葛老聞言一震，又是她師父！
既如此，他倒是想看看這『懷表』究竟是何物，到底有何作用。
「您可以用它知道當前的準確時辰！」
「打開蓋子，正在轉動的錶針就能顯示時間。」
鍾楚楚認真解釋了一遍，十二個方位分別對應的時辰，又教了他如何看懂懷表。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葛老終於了解了這塊懷表。
他心中的震撼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你說，你師父在海外帶回的？」
「嗯。」鍾楚楚應道。
「我朝只一面臨黑海，黑海之大無窮無盡，從未有人能橫跨這片海域。」
「我從前只知我們同鄰國相比，已然強盛，沒想到在遙遠的黑海那邊，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國家！終究是我目光短淺啊！」
葛老說完，嘆了一口氣。
鍾楚楚哪知這老爺子對政事如此上心，早知道就編個其他理由。
從書院出來，大寶一直將她送到大門口。
迎著她的目光，一直面帶笑意，等她轉過路口之時，小傢伙抬手擦了擦眼角。
他沒哭，一定是眼睛出汗了！
鍾楚楚走了很久，葛老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提醒他們寄拜師帖的事情。
鍾家小院。
往常這個時候，大寶已經帶著小寶一起餵雞，玩耍。
今日卻顯得格外安靜。
小寶早上醒來後，發現哥哥和娘親都不在了，好一頓哭鬧。
趙梅安慰了好久，小傢伙才哭累了睡下。
鍾楚楚坐在床邊守著他。
小寶年幼，從小沒有和哥哥分開過，即便昨日已經同他說好哥哥今日要去念書。
一時之間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三日後，鍾楚楚去郝勇的打鐵鋪取小火爐。
剛到鋪子門口，郝勇就喋喋不休的跟她講起製作過程中碰到的事。
「鍾娘子，你是不知，這個小火爐真是太實用了。」
「昨兒個我剛做出來，我爹就看上了。」
「他說要是能在爐子上，再加上一塊和爐口一般大小的鐵板，平日裡還能快速熱點飯菜，還能溫酒呢！」
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一臉的興奮。
「嗯，這個想法甚好，但想要溫酒，其實可以做的更精巧一些。」
「將體積縮小一點，裡面不放柴火，放幾塊木炭。」
「最好是能擺放在桌上，不僅能溫酒，還能將菜放在上面，保持溫度。」
鍾楚楚順著他的話說道。
聽她說完，郝勇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對！還可以這樣！」
他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模型，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動手了。
可他爹交代他的事情還沒說呢。
「鍾娘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何事？」鍾楚楚道。
「我想以後在鋪子裡賣你這種爐子。」郝勇緊接著說道：
「你放心，我會付你一些錢，就當是買下你這個爐子的製作方法。」
「而且這個爐子，我把定金退還給你，剩下的錢也不用付。」
「你看如何？」
鍾楚楚沒想到居然是這件事。
這爐子自己只是描述了一個外形而已，嚴格上來說，連一張圖紙都沒有。
居然還能收到一筆錢？還真是意外之喜。
這郝勇的為人還真不錯。
恐怕換做是其他人，根本都不會將此事拿出來說。
畢竟這爐子製作簡單，仿製更是沒有難度。
每個時代，都不缺這種做人做事有原則之人。
這郝勇能算一個。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郝師傅，爐子製作簡單，容易仿製，你又何須徵得我同意？」
郝勇神色鄭重道：「鍾娘子有所不知，我們鐵匠這一行，老祖宗留下過規矩。」
「凡是客人提供的圖樣，只要接下此單，就算是買下了圖紙。」
「這件東西的製作方法，將來會傳給徒弟，所以要給客人一筆錢。」
鍾楚楚點頭，原來還有這樣一說。
「可是你不怕自己前腳剛賣出這爐子，後腳就被人仿製嗎？」
郝勇笑著搖頭：「這個不用擔心，我們這行有規矩，我在青岩鎮第一個售賣，不會有同行仿製，若是真想仿製，也會賣到其他地方。」
這難道就是古代版的區域保護政策？
WCNB啊！
「不錯，不錯！你們這個規矩立得好啊！」
郝勇點頭，「行有行規！」
「嗯，既然如此，我還想到一件東西，你看看能做出來不？」
鍾楚楚想到了涮羊肉的銅鍋。
那才是經典!
「哦？鍾娘子請說。」郝勇很感興趣。
鍾楚楚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你這裡有筆嗎？算了，有木炭嗎？」
郝勇在爐子旁邊撿起一塊木炭遞給她。
鍾楚楚提起裙擺，找到一處光滑乾淨的地方，蹲在地上，開始畫出銅鍋的形狀，然後在每個部位做好了標註。
她繪製的十分仔細，不一會地面上就出現讓人一目了然的圖樣。
「這是？」郝勇左看右看，感覺這東西非常奇怪。
一個圓形的鍋中間有一根上小下大的圓柱。
鍾楚楚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
「這是一口鍋，用來涮肉吃的，最好是涮羊肉！這鍋和羊肉就是絕配。」
郝勇不解，「這也是放在爐子上用的嗎？」
「非也！」鍾楚楚笑了笑，繼續道：
「這鍋中間這根立柱就是排煙孔，鍋的底部是空的，裡面裝上木炭，往鍋里加清水，等水開後下肉片，一邊燙一邊吃！」
「還有這種吃法嗎！」郝勇對她佩服的很。
這鐘娘子腦子裡怎麼又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僅有，而且很美味！」鍾楚楚一臉嚮往。
「這鍋不僅可以賣給個人，還能賣給酒樓！我想，酒樓掌柜應該會很感興趣。」
郝勇被說服了：「行，這口鍋你想要多少錢？」
鍾楚楚笑了，「不用給錢，你每賣一口這鍋，給我十分之一的分成就行！」
郝勇正在思考著可行性。
「你想想，這樣其實對你有好處啊！」鍾楚楚加了一把火。
「若是賣不出去，你相當於免費得了這口鍋的製作方法，若是賣的好了，你吃肉我喝湯，大頭還是你賺。」
「這就叫做風險均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