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犯我大昌者,雖遠必誅?

  這振聾發聵的聲音,如同天雷在婚宴現場炸響。

  大昌皇帝心頭也是一震,炯炯目光,一下子投在新郎身上。

  「小九,今天可是你大婚的日子,國事就由其他人去議吧!」

  大昌皇帝微微頷首,但面上還是依舊水波不興,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絲毫不見方才暴跳如雷的架勢。

  「父皇,兒臣成婚,無非就是建立個小家而已!」

  永康迎著皇帝老子炙熱的目光,又道:「但兒臣以為,有國才有家,國之將破,家之存焉?」

  「聖上,九殿下說得對,有國才有家,既然北涼背信棄義,搶糧殺人,我大昌朝還要忍到何時?」

  董慶堂見永康出來,頓時虎目一亮,又上前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

  「沒錯,叔可忍,而嬸不可忍!」

  焦凱那貨,也不知道抽什麼風?

  居然在這種場合,走上前,冒了一出來。

  「啪!」

  焦凱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焦仁氣急敗壞的一個耳光,直接抽得焦凱鼻血直噴。

  「混帳!」

  焦仁額頭青筋暴起,又揚起手來怒道:「你懂個屁,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滾回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沒錯,雖然是在仁和府的婚禮現場,但此時朝臣們在爭論國事,茲事體大,哪有你一個小吏插嘴的份?

  還叔可忍,嬸不可忍?

  去你娘的腳後跟,你知道「現眼包」三個字有幾種寫法嗎?

  在場的武將,哪一個不是戰功赫赫?

  諫言的文臣,哪一個又不是滿腹經綸?

  還嬸不可忍?

  嬸你娘個空包蛋!

  就在焦仁怒不可遏的時候,大昌皇帝卻不以為然,緩緩說道:「焦司空,你倒是說說,如何個不可忍?」

  沒搞錯吧?

  大昌皇帝居然沒治焦凱那貨的喧譁之罪,這反而還徵求起他的意見來了?

  一個連「是可忍,孰不可忍!」都沒弄清楚的人,能當庭議論國事?

  「聖上,別說嬸不可忍,就是我大昌朝的老鼠都不可忍,你想想,九殿下辛辛苦苦,才使國庫充盈起來,邊關將士才有軍糧補給,若是讓這些北涼賊子全都搶了,別說人了,那我大昌朝的老鼠吃什麼?」

  臥槽!

  這什麼跟什麼呀?

  皇帝跟朝臣談議國事,你扯到老鼠吃什麼?

  這貨,頭沒讓門給夾了吧!

  如此胸無點墨,差點惹得滿場鬨笑,要不是國事當頭情況緊急,保准讓在場的人非笑得肚子疼不可!

  「聽聽,你們都聽聽!」

  大昌皇帝把目光,從焦凱臉上,緩緩轉移到眾臣身上,說道:「一個算不上官的小吏,都有憂國憂民的覺悟,你們這些拿著朝廷的俸祿,敵人都打殺到家門口了,還在這裡跟朕扯什麼三思、忍讓?朕就想問你們,你們到底有沒有血性?有沒有大昌帝國的尊嚴?」

  顯然,大昌皇帝這是在借題發揮。

  不然,就焦凱那番不倫不類的狗屁言論,不被當場打出去才怪!

  要知道,放平時,焦凱壓根就沒這樣的膽氣,只是今天,婚禮被攪,看到九皇子如此憤怒,情急之下,他一時頭腦發熱,這才出來為九皇子幫腔。

  「哼!」

  一臉憤慨的張庸,也輕蔑地看向焦仁,不屑道:「你還有臉打人?這是九殿下府上,不是你家裡,你貪生怕死,可有人不怕,要說愧對你焦家的列祖列宗,那就是你,而不是焦司空!」

  「你……」

  焦仁被同朝進士的張庸一頓斥責,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你個老東西,黃口小兒不懂事!

  難道你這個老東西也不懂事?

  我家那貨,是何等敗家,難道你還不知道?

  不學無術的東西,一句話都說不正確,敢插嘴國事,你我同朝進士,交情還算不錯,這個節骨眼上,你跳出來添什麼亂?

  焦仁氣得在心裡,差點把張庸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指著張庸那張油鹽不進的臉,一時說不出話來。

  「後生可畏啊!」

  董慶堂望著焦凱,點頭稱讚一句。

  他更清楚焦凱是個什麼貨色,這等廢柴只是跟著九皇子混了,哪怕他的言論笑話百出,但畢竟是極力主戰,這就讓董慶堂覺得自己的人氣值上升了一些。

  「什麼玩意兒!」

  就在焦凱那貨洋洋得意之時,夏士誠的面色頓變,槓不過董慶堂,還收拾不了你這個毫無名堂的廢柴?

  得把這個軟柿子給捏捏,管他老子焦仁的狗屁面子。

  夏士誠心裡暗罵一句,怒目瞪向焦凱,譏笑道:「兩國邦交,那是朝廷肱骨之臣的職責,敢問焦公子官職幾品?」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哪知,焦凱這貨,並沒膽怯,絲毫沒有把他老子的老師放在眼裡,一句話就給懟了過去。

  「放肆,一個小吏,也敢在聖上和朝臣們的面前大放厥詞!」

  夏士誠惱羞成怒,一張臉頓時就變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地指著焦凱就跳了起來。

  「老混蛋,你罵我?」

  焦凱面無懼色,跳了起來對罵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話還是九殿下教導小的時說的,你身居高位,食君之祿,卻如此膽小怕事,如果北涼鐵騎就此揮師南下,你身為內閣大臣,如何向天下悠悠眾口交代?」

  「說得好!」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毫不拖泥帶水,居然引得在場的主戰派們一起叫起好來。

  你夏士誠再是焦仁的老師,再是身為內閣的肱骨之臣,可在大義面前,輸給了這個譽滿皇城的廢柴公子。

  面色變得青紅不堪的夏士誠,差一點就一個耳光抽過去,但焦凱那貨占著大義,而且還說那句話是九皇子教的,這要是忍不住了動手,不等於是打皇子的臉嗎?

  打皇子的臉,就是打皇子他老子的臉,這個膽,夏士誠還沒有。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我說過這句話嗎?我有教過他嗎?

  永康也是一頭霧水,看著焦凱在那裡鬥雞似的蹦著。

  「行了,一個大臣,和一個小吏較勁,可真有出息的!」

  大昌皇帝眉頭一皺,打斷了夏士誠和焦凱的嘴仗。

  這痒痒,焦凱那貨是撓對地方了。

  不然,就憑衝撞朝官,這個罪砸下來,那可是他的這顆腦袋頂不住的雷霆。

  這混帳,簡直就是個坑爹貨。

  被驚出一身冷汗的焦仁,急得心裡直抓狂,自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居然敢當著皇帝的面頂撞朝官?

  誰給他是膽?

  難道,真的是自己以往小看了自己的兒子不成?

  難道這混帳小子,跟著九皇子混了幾天,還真被九皇子影激發了上進之心?

  「閣老息怒,犬子只是一時衝動,出言無狀頂撞了閣老,還請閣老恕罪!」

  無暇多想,焦仁深躬一禮,連忙向被氣得快要吐血的夏士誠道歉。

  「哼!」

  找到了台階下的夏士誠,冷哼一聲,就傲然轉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