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北涼沒什麼可怕的

  永康陪霍家女眷用過早膳,便親自點將。

  曹豹、佟元、公羊毅和尉遲劍四人,隨他前行去虎賁軍的駐軍大營。

  按理,先要去五軍都督府領通行令牌。

  再就是皇子,如果沒有五軍都督府的令牌,那虎賁軍大營照樣進入不了的。

  它的所在地,方圓五里都是軍事禁區。

  虎賁軍大營,就在城南十里處,是保衛皇城的第一道屏障。

  到了五軍都督府,董慶堯帶著副都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末將董慶堯,見過九殿下!」

  董慶堯可是董慶堂的親弟弟,更是大昌皇帝最信得過的武將之一。

  虎賁軍雖然兩萬兵力,人數只是比當初的二十六衛多出許多,但也是軍中的精銳所在。

  「董都統免禮,還是辦理通行令牌吧!也好儘早趕到城南大營的好。」

  「回殿下話,通行令牌早已備妥,分發給殿下就是!」

  董慶堯說著,望了身邊副都統一眼。

  副都統上前,拿出五塊半隻巴掌大小,上面雕刻著一隻猙獰虎頭的牌子,分發到五人手裡。

  除了永康拿著的牌子是金色的以外,分發給其餘四人的,顏色卻是通體烏黑。

  看來,這齣入城南虎賁軍大營的通行令牌,也是有顏色來區分身份等級的。

  永康注意到了,董慶堯的腰間,也掛著一塊和他手裡一樣的令牌。

  而副都統腰裡掛著的令牌,卻是通體銀白,看來那種通體烏黑的令牌,是屬於虎賁軍兵士所有。

  「殿下殺了奸商,不但解決了我們的糧草困難,戶部還撥了五百萬兩銀子,使我們又從西域購得一萬匹良等戰馬,這在之前,實屬奢望,軍中將領和兵士,莫不對殿下感激萬分!」

  「哦,哦!」

  永康一怔,隨即就應付著董慶堯的話,但心裡早已罵開了鍋。

  殺了糧商好幾十口,沒收充公的糧食和銀子充盈了國庫。

  這下倒好,虎賁軍卻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大大地得到了這份實惠。

  自己的五百府兵,兵馬司才劃撥了五十匹二等馬,就這,高祥如視珍寶,訓練府兵騎射的時候,都格外小心,生怕有個閃失損傷一匹。

  與之相比,真是寒酸無比。

  「先不急著去大營,家兄囑咐過我,先請殿下去他府上一坐,然後再去城南大營不遲,反正路程也不遠,還請殿下務必賞臉!」

  「那好,本殿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永康沒有推讓,點點頭又道:「對了,鐵血衛陣亡將士撫恤金被剋扣一案,進展得如何了?」

  正好,藉此機會,打聽一下這個事。

  自從把這個膿包戳破後,他也就無暇再跟進這事了。

  這麼多天過去了,想必是有了一些端倪,直接向董慶堂了解一下豈不是更好?

  「回殿下話,具體如何?末將不是很清楚,但聽家兄說,也揪出了一部分參與其中的貪墨者。」

  提到這話,董慶堯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說道:「家兄還說,也就是些背鍋的小魚小蝦這些,水還是太深,真正的大鱷不會浮出水面的,恐怕無法查清背後那隻黑手了!」

  「可惜!」

  永康輕輕搖頭,無奈地嘆息一聲。

  腐敗,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一塊無法根除的頑疾。

  只要權力在手,肉從嘴邊過,不會無人不張口。

  哪怕刑法再酷,錢對人的誘惑,還是勝過了對酷刑的膽怯,鋌而走險者大有人在。

  「哼!」

  董慶堯一臉悲憤,壓低了聲音,憤憤說道:「其實,家兄早就懷疑,此事,絕對和夏士誠那個老賊脫不了干係,四殿下身上也不會幹淨的,只是家兄手頭沒有直接的證據,故無法把這事給捶實。」

  董慶堂和夏士誠二人,這一文一武,本來就政見不合,相互都看對方不順眼,也算是政見宿敵。

  加上四皇子又經常找永康的茬,在這案子上,董慶堂還是傾向於永康的。

  「手裡沒有實證,還是不可妄言,不然傳出去,對董大人也不好!」

  「那是,那是!」

  董慶堯連連點頭,表示很贊成永康的話。

  突然,董慶堯又說道:「殿下,聽家兄說,今日早朝,可是讓人捧腹不已!」

  「呃!」

  永康一怔,再次看向董慶堯。

  「今日早朝時,那幾個皇子們可真是有意思,一個個鼻青臉腫,雙膝不能打彎,是被人扶著上朝的!」

  董慶堯一臉怪笑,咧著嘴望著永康。

  「啊……」

  永康一愣,脫口問道:「不是都罰跪太廟了嗎?怎麼還上朝了呢!」

  「聖上說了,想要太子位,那可是儲君之職,不承其重,談何治國?就是趴著,也要把國事放在第一。」

  望著一臉怪笑的董慶堯,永康心想,這老犢子可真有意思。

  不過想想還是挺有道理的,既然都爭太子位,吃這些苦,不都是應當的嗎?

  不理朝政,不熟悉國事,你以為當太子是睡妃子那麼好玩啊?

  就是頭驢子,吃了豆料,就得進磨道拉磨,哪能讓你成天跟在騍馬的屁股後面,光想著造騾子的美事?

  這不虧是親兄弟,董慶堯和他哥董慶堂一樣,也是個直筒子性格火爆脾氣,屬於眼裡不揉沙子的那種。

  一路說笑,就到了董慶堂府上。

  董府已經備好了酒宴,豐盛程度令人咋舌。

  煎、炸、蒸、煮各顯特色。

  雁、狍、鹿、豬樣樣俱全。

  不用說,昨天競獵時,幾個皇子們作弊帶出來戰利品,大昌皇帝也分了董慶堂一份。

  董慶堂一打照面,熱情不減,見面就是躬身一禮。

  「末將見過九殿下!」

  「董大人不可大禮。」

  永康抬抬手,對董慶堂還是蠻有好感的,這人不錯,起碼正直豪爽。

  一場和北涼使團的較量,使這個戰功顯赫的武將,對永康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董慶堂明白,大昌皇帝讓董慶堯教九皇子布陣兵法,為的是為九皇子帶兵開赴雁門關夯實基礎。

  既然出兵已成定局,董慶堂的目的,就是打消永康心中的怯意。

  面對永康的謙卑,董慶堂把永康推到主座席位坐了,自己和弟弟董慶堯坐兩側的陪席位子。

  四名侍衛另置一桌,由董慶堯的副都統,還有董慶堂的一名偏將作陪。

  「殿下不必謙虛,要知道殿下在乾昌宮智取北涼使團那一場,真可是洗刷了末將這半生來的恥辱,不然,末將抱憾終身吶!」

  永康知道,董慶堂當年跟隨大昌皇帝征戰北涼,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那份恥辱讓他耿耿於懷不得釋然。

  「董將軍嚴重了!」

  永康擺擺手,淺淺一笑,似乎覺得那些不值一提。

  「殿下大可放心,北涼沒甚可怕的,雖說四十萬鐵騎壓境雁門關,其實那是北涼可汗虛張聲勢!」

  「哦!」

  對董慶堂之言,永康很感興趣,關於北涼的一切,他更想知道更多,便道:「董將軍不愧是當朝功勳戰將,對北涼還是知彼知己啊!」

  「殿下不要聽北涼國師兀查赫那老賊瞎咋呼,雁門關駐軍,估計不足十五萬,說四十萬鐵騎,無非就是向我大昌施壓而已,就北涼全境,兵力最多也就是三十萬左右,不過……」

  「不過什麼?」

  永康一怔,覺得實情不止如此。

  董慶堂又道:「不過北涼民族,馬背為生,草場廣袤,善騎射,一旦大範圍發生戰爭,北涼男丁盡可出征禦敵,可以說是全民皆兵,這一點,倒是個不利我大昌進兵的重要原因,聖上一再忍讓,所有顧慮也是這個。」

  「但有一點,在伍的兵士,和普通男丁,作戰能力還是有很大的差別,這一點,董將軍應該知道!」

  永康是誰?是前世的兵王,不只是觀瀾院長大的窩囊廢九皇子。

  此言一出,董家兄弟二人,更對永康是刮目相看。

  能騎和善射,只是一種謀生的技能,和軍事素養,那可不是同一概念。

  這種條件,只是兵源的基礎稍好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