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只要低頭,酒有,肉有,飯也有。
現在蘇公子是他的強力助手,你過來低個頭。
「大家不要慌,不就吃一口飯麼,來嘗嘗我帶的。」
葉渡說著,命王猛子將自己的行囊打開,裡面有一大堆從商城裡購買的肉罐頭和壓縮餅乾。
然後給大家分了過去。
眾人疑惑地接過餅乾,葉渡則拿出一個鐵罐子,給大家加工肉食。
王猛子等人餓的不行,三下五除二的就開始吃。
沒想到這東西乾巴巴的,吃下去還挺有味道,起碼鹹味非常純正。
但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出不同之處了,當他們喝了幾口水之後,就感覺肚子開始發脹,根本不覺得那麼餓了。
等到葉渡的肉罐頭加熱完畢,大傢伙完全吃不下去。
「葉前輩,這莫非是軍中特供給斥候的兵糧?您連這個都懂麼?」崔玉不由地激動到。
他知道,軍中有加工軍糧之法,可以保證長期攜帶的同時,還能帶來長期的飽腹感。
但這東西一直是朝廷的不傳之秘,由專人執掌,沒想到葉渡竟然會。
「別管那麼多,吃你的便是。」葉渡笑著說著,還將罐頭切成塊分給眾人,又把湯放在碗裡,讓大家享用。
崔玉苦著臉,無奈道,「您早說這東西吃一點就不餓,我就不吃那麼多了。」
王猛子憨憨地點了點頭,覺得崔玉說的在理。
蘇燦本來還覺得手裡的豬下水挺香的,這會兒吃了葉渡的罐頭,更是美得不行。
直接將豬下水扔一邊兒去了。
「吃不下去啊,吃不下去,過來討論討論敵情。」
葉渡一伸手在地上畫了簡單的地圖,崔玉和王猛子靠過來,也不再想吃東西的事情,而是認真的交談起來。
「他們在做什麼?看樣子也吃了東西了?」
泉贏看著葉渡這邊兒忙碌的樣子,一臉的好奇。
「估計是他們村里人的習慣吧,不過看他們吃的拿點東西夠幹什麼的,到了戰場上肯定拉胯。
不過葉村正這人骨頭真的夠硬的,這個時候敢不跟您低頭。」蘇公子其實還有點回味昨天喝的葉渡的美酒,但是架子不能丟,此時正端著一碗清茶,一口一口的飲著。
「骨頭再硬有什麼用?只要進了這茫茫大山,兩三天吃不上飯,就得跪在地上叫咱們爺爺。」蘇公子身邊兒的跟班說道。
蘇公子嘴角微微一彎,沒有多說什麼。
如果能藉機把葉渡昨日給自己的美酒的來源弄到手就好了,憑藉那酒的烈度和美味,說不準蘇家能藉機動一動地位。
泉贏則搖搖頭,沒說什麼,嘴上跟這些公子哥聊著,心裡則想著梁山賊的事情。
至於王道長則一臉的疑惑。
他們看著不像是特別餓的樣子。
按照他對軍隊的了解,剛才他們吃的東西,似乎不是自己見過的任何一種軍糧。
而且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一股別樣的肉味。
很快,泉贏這邊兒的交談結束了,大家都知道在打仗不容易,所以沒有聊太久,便散了回去休息了。
晚上起夜巡邏的時候,蘇公子依然恭維在泉贏左右,遠遠的見葉渡還在討論,而且似乎不相信無當軍的哨探,還專門安排了崗哨,忍不住一陣搖頭。
但是卻沒有人把葉渡一行人當做一回事兒,繼續休息,準備明日行軍。
等人群散去,葉渡一行人才停下。
王猛子只感覺剛才師傅跟崔公子所言,都是高深之言。
自己的腦袋裡本來都是野草,硬生生地給裝入了一堆高深的東西。
現在自己的自己既興奮,又痛苦。
興奮的是,自己見識到了一個無比新奇的世界,只要自己把新世界的東西吃透了,便能改變命運。
痛苦的是,他媽的,知道機遇就在自己面前,結果自己什麼都聽不懂。
不過,崔玉則完全不一樣了。
他是世家公子出身,本身家庭教育就不錯,來到軍中,族中又派了經驗豐富的部曲幫助自己。
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懶惰的人,所以他對軍中的東西知道的不算少。
今日又得了葉渡的指點,很多先前感覺模糊的東西,瞬間如同撥雲見日一般,無比的清晰。
「一定要跟著葉前輩好好混,這比抱家族的大腿強多了。
而且這種被知識塞滿大腦的感覺,真棒啊。」
想到此處,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葉渡。
只感覺自己幸運至極,能夠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葉前輩,而葉前輩又不嫌棄自己,願意點撥自己。
他哪裡知道,葉渡告訴他的東西,都是些他早就玩剩下的皮毛。
又過了一日,隊伍繼續前行。
新的問題暴漏出來了,這些公子哥的腳力明顯跟不上隊伍,導致隊伍不得不繼續減速慢行,來等待他們。
這導致本來一天多就能走完的路程,走了將近三天。
對於他們的表現,葉渡沒有什麼表示。
可蘇公子和泉贏等人都無比的奇怪。
不過看到葉渡經常派人加深巡邏,便琢磨著葉渡他們,是不是去挖野菜了,也沒有多想。
三日後,隊伍終於抵達了六龍梁深處。
孫老頭說什麼也不往前走了,死死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給一群貴人磕頭。
但誰還在意他一個老百姓的看法。
泉贏和王道長都無比的興奮,帶著隊伍就往前走。
只有葉渡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手裡的終端,只見此地無比險峻,似乎處處埋藏著殺機。
果然是一處藏匿山賊,安營立寨的好去處。
而恰在此時,身處前方的斥候,甚至連警報都沒傳遞,就跟一伙人打了起來,一邊兒打還一邊兒罵。
「我們過去看看。」葉渡眉頭一皺,大步流星的向前。
因為聽武器交擊的聲音,明顯是不是官兵和山賊,而是官兵和官兵。
前方是一處隘口,周圍躺滿了屍體,全都是嘍囉兵裝束的山賊,而官兵沒有幾個。
葉渡抵達此地,就見一群人在此地對峙。
一撥人是泉贏的斥候,另外一波人看裝束,應該是守捉軍。
其中領隊的身份不低,起碼是個副使,見到崔玉,就直接破口大罵,「好你個崔玉,咱們滄州的買賣,自己不敢幹也就算了,還帶外人過來,你他娘的懂不懂規矩?」
面對眾人透過來的目光,尤其是泉贏的嘲弄,崔玉一臉尷尬,畢竟自己願意配合無當軍的調動,算是做了當地府兵的叛徒,所以表情別提多尷尬了。
當下連還口都不敢,低頭對葉渡解釋道,「葉前輩,前面那個是滄州守捉軍的副使,是滎陽鄭家子弟,跟我一樣,都是從朝中被趕出來的。」
「那個在後面的更了不起,是守捉將軍,叫何彥,我估摸著您也聽過他的名號,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麼也來此地了。」
葉渡觀察了一番二人,見他們站立之間,武人之風濃郁,且沒有多少世家公子哥氣息,尤其是他們拿到的姿勢,一看就是經常操練的模樣。
而且這兩個人身上都有血,一看就是帶頭衝鋒過的。
當下點了點頭,也沒多說話。
倒是崔玉跟葉渡解釋完之後,上前對二位說道,「二位袍澤,你們這鍋我可不背,一來人家無當軍本來就奉兵部的命令追剿這是賊寇,二來他們之前就知道此地有山賊,我只是配合而已。」
那守捉副使聞言,頓時冷笑不止。
「崔玉,你別他娘的裝犢子,你們家配合無當軍調動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他娘的起初還以為是你走了狗屎運,想著帶著兄弟們找你提前慶祝一二,沒想到你是做了叛徒!」
葉渡等人皆是恍然大悟,難怪如此。
泉贏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行軍,山賊不光山賊知曉,就是朝廷的兵馬也不是瞎子啊。
不過泉贏在看了一陣之後,忽然出列。
「我不管你們是誰,我只知道我奉了兵部調令剿賊,誰要是攔著我的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