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雲清完好無損的歸來,封玦和夏靈兒都是驚慌不已。
一年前,他們親手重傷了墨雲清後,看著他掉下了懸崖。按理來說,他摔不死,也至少會被魔獸吃掉。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而且毫髮無傷的回來了。
夏靈兒和封玦對視一眼,知道情況不妙,可現在又不好離開,兩人都默默的站著,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掌門閃身到慕傾漓身邊,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對墨雲清笑著道:「雲清啊,你不知道,你師父他老人家擔心了你一年呢,天天跟我念叨著,我都快煩死了。」
慕傾漓拍掉掌門的手,淡淡道:「你比我大,所以,『老人家』用在你身上更合適。」
掌門好笑道:「行,我老人家,你開心了吧?」
墨雲清聽著不由得笑出了聲,但還是禮貌的叫了一聲,「掌門師叔。」
掌門回應了一聲,接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是被蛇重傷,掉下懸崖了嗎?是怎麼回來的?」
墨雲清想了想,眉頭一皺,道:「沒掉下去,我是跳下去的。」
這句話就像電流一樣,電的封玦和夏靈兒渾身一顫,他們強行壓下心底的驚慌。
封玦表現的倒是冷靜,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墨雲清把這件事說出來,可沒有證據,誰又有能夠定他的罪呢?
夏靈兒的臉色蒼白,手已經開始不住的顫動起來,他被封玦提醒了一句後,總算穩定下來,沒有叫人瞧出什麼破綻。
掌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跳下去的?」
墨雲清點點頭,道:「嗯,我跳下去的。月影蛇追的太緊,我就想都沒想,直接跳了。」
掌門繼續問道:「你跳崖後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墨雲清道:「我跳下去後摔暈了,一個好心的老爺爺救了我,他說森林裡危險重重,不讓我一個人出去,所以我這一年也沒怎麼歷練,導致我現在還在虛嬰境呢。」
掌門哈哈大笑道:「沒事就好,平安就好,修為什麼的都不重要了,人回來就行。」
慕傾漓看了墨雲清好一會兒,然後再緩緩道:「嗯,回來就好。」
封玦此時暗自鬆了一口氣。雖然眼下還是有被發現的風險,但好在目前沒有被人捅破。
他不知道是墨雲清故意不說,想自己報仇,還是墨雲清傻的可憐,想原諒他們,又或是墨雲清把腦袋摔壞了,只記得自己被蛇追殺?可他說,他是自己跳下去的,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反正不管哪一種,都給封玦留夠了時間,不管是暗殺還是逃走,他都能夠先準備準備了。
掌門重新回到台階之上,正了正音色,莊嚴道:
「各位弟子們趕路辛苦,當先回去修整一番。七日之後,天凌山將舉行一場比武大會,地點設在滄瀾台,所有弟子都會參加,對手由你們自己選擇。每場比賽的獲勝者將會得到積分物品,大會結束後,按分授獎。具體規則,就等到大會當天再說吧。各位可以回去了。」
眾弟子聽完後,嘰嘰喳喳聲轟然響起,然後三五成群的結伴散開,各回各地了。
台上的長老們拋下一句「掌門告辭」後,一個個甩袖離開,留下道道殘影,仿佛巴不得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眼不見心不煩。
掌門看著那些遠飛而去的背影,只好笑笑作罷,沒有再說什麼,他又望了一眼正欲離開的師徒二人,也只是無奈笑笑,轉身翩然離去,只留下一句沒人聽到的感嘆:
「山雨欲來啊,只不過……我這小樓怕是要經不住嘍。罷了罷了,經不住也得經啊!」
……
散會之後,慕傾漓本想帶墨雲清去玉嵐峰,結果,墨雲清說有事情要帶他去瞧瞧,然後兩人便御劍而起,飛向了隨心小院。
原來的墨雲清當初分到小院時,怎麼也想不出個名字來,於是他就找來慕傾漓隨便取了一個,那時,慕傾漓說:
「任何事情只要順遂就好,萬事萬物不可強求。就如,花想開便開,想敗便敗,若你執意要讓敗了的花重開,只怕是重開的花再美麗,也少了先前的那份自然。所以,一切的一切,只需隨心、隨意、隨性、隨緣便可。那麼,這座小院就叫『隨心』吧,清兒,你看可好?」
雖說墨雲清得了小院,可卻並不常住。院裡的擺設很是簡單,都符合「隨意」一詞,院牆也早已被墨雲清弄塌,因此,代替院牆工作的也就換成了籬笆。
籬笆下面,雜草叢生,構成了小動物們的樂園。裡面時不時會傳來幾聲蟲鳴,當然,一不小心踩到什麼也都是家常便飯了。
進入小院的那一刻,慕傾漓神色一頓,微微皺眉,道:「清兒,你院裡有人。」
停了一下,他又道:「不對,他們不是人。」
墨雲清乾咳了一聲,用笑聲掩飾尷尬,他總覺得墨雲清在罵他們,可看他師父那毫無波瀾的臉色,就知道慕傾漓並不是有意的,只是實話實說,何況,裡面的那兩個也的確不是人,一魔一妖。
墨雲清拉住慕傾漓,解釋道:「師父,他們是我朋友,我們進去再聊。」
慕傾漓點點頭,輕聲道:「好,聽你的。」
二人一進小屋,便看到兩位少年早已在此等候多時,墨雲清轉身關上門,隨即熱情的打起招呼來:「阿塵,青玄哥,我們回來了。」
玄武以笑回應,看到墨雲清身邊的白髮男人後,他問道:「這位便是青冥仙尊?」
墨雲清介紹道:「是啊,這就是我師父。」
說完,墨雲清又走到對面,拉過陌千塵,道:「師父,這位是魔族太子,陌千塵。」
然後,他又指了指旁邊的玄武,道:「這位是妖界的四大神獸之一,玄武。」
慕傾漓看著一魔一妖,情緒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好奇道:「妖界解封了?」
墨雲清道:「解了。」
慕傾漓又問:「所以,你見到你哥哥了?」
墨雲清尷尬的撓了撓頭,訕訕道:「不僅見了,還在那兒住了一年。」
慕傾漓道:「相認了也好,清兒總算有個家人了。」
墨雲清把幾人帶到裡屋,圍坐在一張圓桌旁。隨後,慕傾漓對隨心小院設了一道陣法,以防外面有人偷聽,他們正式進入了今天談論的主題。
慕傾漓白袖一揮,每人面前憑空出現了一杯茶,他端起來抿了一口,緩緩道:「清兒,現在你可以把你遇害的事情說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