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皇子謀逆

  不是蘇雲若那個賤人就是閔閣老那老不死的,除了他們還有誰敢對他動手?

  雖然眼下他被廢黜,可也是正兒八經的皇子,敢暗地裡毒打他,怕是不想活了!

  謝煊疼的齜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便將茶盅砸在地上,眼下他被禁足府中,還不知道以後謝長庚還肯不肯復他的大皇子之位,他得好好為自己籌謀籌謀才是。

  得知閔初雪香消玉殞,太后也難受了好一陣子,幸虧有蘇雲若常常入宮陪伴才能紓解開心中的鬱結之氣,身子總算漸漸好轉了些。

  日升月落,朝中籌備著春祭的典儀,為了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舉國都對春祭格外重視。

  原本典儀上太子要代為焚表祭天,可眼下謝煊被禁足,讓誰太子行事便讓禮部犯了難。

  謝長庚倒是當機立斷,立刻下旨由謝飛卿代太子事宜。

  這一道聖旨一下幾乎將大齊的朝堂炸翻了天,謝長庚膝下子嗣單薄,除了謝煊便只有一位二皇子謝煜,可謝煜的生母出身低微不受重視,早早的就被封為趙王打發到封地去了。

  眾人紛紛揣測著,謝長庚是不是有意將來把皇位讓給謝飛卿繼承。

  謝煊急的吃不香睡不著,暗中讓人給皇后傳遞消息,打探著謝長庚的意圖。

  二月初六,皇帝動身前往護國寺齋戒祭天,蜿蜒數里的儀仗浩浩蕩蕩,文武百官與皇后一同隨行。

  蘇雲若趴在馬車的窗子上向外張望著,謝飛卿拉著她的衣袖把她拽進懷裡,捏了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裡。

  「現在的風還涼著呢,可仔細受了風寒。」

  她咽下糕點,含糊不清的問道:「竹青呢?怎麼倒不見他人了?」

  「讓他辦點小事,到了護國寺你自己留神著些,我只怕亂起來顧不了你。你記得躲遠些,別濺到身上血,我給你看一齣好戲。」

  「要出事了嗎?」

  謝飛卿沉眸思忖了片刻,淺笑著說道:「大概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只盼著是我多心了。」

  她點了點頭,拍去手上的糕點渣滓,把隨身帶的藥粉翻了出來藏在袖口裡,以備不時之需。

  直到時近正午,人馬才在護國寺外停了下來,主持方丈早已侯在門口,含笑將眾人讓到了禪房裡小憩。

  蘇雲若隱約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好像來往的小僧神色都與平時不同。

  她心神不寧的坐在桌面抿著茶水,雲聽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王妃不好了!大皇子謀逆,已經率兵將護國寺團團圍住了!」

  她騰地彈了起來,不慎打翻了茶水在衣衫上暈染開了一片淡淡的水漬:「你說什麼?大皇子哪來的人馬造反?一直沒有聽說他在軍中有什麼勢力啊!」

  雲聽表情一凝,偷偷打量著她的臉色低聲囁嚅著:「是……是邊家軍。」

  「怎麼會?是邊汲年級下彈壓不住那些老將嗎?」

  「王妃您息怒!奴婢聽說就是邊汲少爺跟大皇子一同領兵攻來的!」

  她緊抿著唇緩緩坐回凳子上,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他這孩子好糊塗!我記得從前他曾問過王爺,是否是因為邊家軍才救了他一命的,我只以為他是一時動錯了心思,沒想到他竟會跟謝煊勾結在一起!邊家軍跟謝長庚有大仇,自然肯聽他的命令起兵。」

  「王妃您消消氣,王爺自會有決斷的。」

  「王爺人在哪?」

  「正在前殿議事呢。」

  蘇雲若提起裙角就往外跑,她不顧雲聽的阻攔順著梯子爬上了外牆向外望去,果然瞧見邊汲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手中的長槍紅纓烈烈。

  謝煊趾高氣昂的揚聲喊道:「父皇,兒臣聽聞您被九王叔裹挾至此,特意率領邊家軍前來救駕!請父皇稍安勿躁……」

  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不要臉的東西!虧他說得出口!」

  她悄無聲息的遛到正殿旁,侯在外面的柳公公見是她來了也沒有阻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往旁邊錯了錯,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

  謝長庚面沉似水的坐在殿中,揚手便將茶盅砸在地上,啪的一聲瓷器的碎片四處迸濺。

  「逆子!朕留他一條性命他還不知悔改,竟敢造朕的反!」

  「皇上息怒,大皇子只是一時糊塗,請您以龍體為重啊!」

  他轉眼看向謝飛卿,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飛卿,你可有良策?」

  謝飛卿輕捻著手指,輪廓鮮明的臉部線條愈發的分明:「眼下護國寺被團團圍住,連一絲缺口都不漏,大皇子雖然不敢貿然進攻,但就算耗上幾日,寺里缺水少糧也是扛不住的。臣弟敢問皇上,皇上打算如何大皇子?」

  「逆子不孝,你不必對他手下留情!」

  「此次春祭隨行的禁軍不多,只有蕭統領帶來的五千禁軍,護國寺的地勢易守難攻,若是籌謀得當應該可以拖延三五日。可若要結眼前之困,要麼說服大皇子投降,要麼從叢城搬兵。征南將軍宋至好的軍隊正在叢城休整。」

  謝長庚向後倚了倚身子靠在椅子上,眼裡暗含著一抹戒備打量著謝飛卿。

  他提防謝飛卿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他趁這個機會平定叛亂順勢篡位,只怕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他緊擰著眉擺了擺手:「你們先退下吧,逆子雖然罪大惡極,但朕總要顧念與他的父子之情,容朕考慮考慮。」

  眾臣怯怯私語著退出了正殿,蘇雲若趕緊把謝飛卿拉到了一旁。

  「邊汲這孩子怎麼會跟謝煊沆瀣一氣?他該不是被謝煊的花言巧語矇騙了吧?難道他還真的懷疑你收養他的意圖?」

  「怪我大意了,近來京城中風波不斷,我竟沒留意到他什麼時候跟謝煊親近了起來。」

  「那……」

  謝飛卿斂眉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說道:「你不必擔心,我定會護著你的。我讓竹青在護國寺外備下了一匹快馬,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就讓竹青先送你離開。」

  她狐疑的看著他:「你有事瞞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