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立家規

  「那官差聽你的名字有些耳熟,便又藉故叫住了巫馬禕多看了你幾眼,雖不敢確認,但還是將此事報了上來。我一聽便知道此事像是你的手筆。我派竹青暗中探訪,早就盯上了你們留宿的客棧。」

  謝飛卿對著蘇雲若受傷的手腕吹了幾口氣,才又繼續說道:「只是怕巫馬禕狗急跳牆,所以才一直不敢動手。今日天未亮的時候聽說有人抬了一口棺材偷偷摸摸的進了後院,我便知道機會來了。雖然藏在棺材裡有些委屈了你,但總算不必提心弔膽的擔心傷到你了。」

  蘇雲若長鬆了一口氣,苦笑道:「那天那官差走的乾脆利落,我還以為我的計劃白費了呢,該好好賞他才是!」

  「是啊,若不是他還不知要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多久才能找到你的下落。」

  「王爺。」竹青站在門外低聲說道。

  「進來回話。」

  竹青低著頭快步走進來,撩袍跪下沉聲說道:「奴才沒用,趕到那間茅舍時已經人去樓空了,桌上放著一封信箋,大抵是留給王妃的。」

  謝飛卿意味深長的挑眉:「哦?他還留了一封信?呈上來。」

  他從竹青手中接過一張薄薄的信箋,骨肉勻停的手指輕輕彈了彈,側眸瞥向蘇雲若:「不介意我拆開看看吧?」

  還不等蘇雲若開口,他就利落的撕開信封,取出一張紙來。

  巫馬禕的字實在不敢恭維,但一橫一豎都遒勁有力,可見胸中自有丘壑。

  「蘇雲若,你又騙我一次!不過倒也無妨,我暫且將這筆帳給你記下,日後慢慢跟你清算!今日我向你承諾的都是算數的,將來你我大婚之後,我雖不能為你散盡後宮,但一定獨寵於你,你盡可以放心……」

  謝飛卿的臉黑的像要滴出水來,柔和的眼波一寸一寸變得銳利,他一挑眉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你跟巫馬禕相談甚歡啊,他都為你思慮到你們成婚之後的事了。我是不是不該打攪你們的好事?」

  蘇雲若哭笑不得的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他可是向你承諾了什麼?」

  「……要說有也有,要說沒有……」

  「他可是說要給你專房之寵?」

  「大概是這個意思,可是……」

  「竹青!」他面沉似水的打斷了她的話,低吼道:「退下!院子裡不必留人伺候,本王要立家規!」

  竹青應了一聲撒腿就跑——王妃啊,您自求多福吧!

  蘇雲若訕訕的乾笑了幾聲,咽了一口唾沫:「阿卿啊,你別衝動,聽我解釋……」

  「大可不必,我對你們的那些細枝末節不感興趣,我怕被你活活氣死!這才幾日的工夫,他倒是為你思慮的很周祥嘛,我若再晚去幾日是不是便能趕上你們的喜酒了?」

  「你這醋罈子就算要翻也該講講道理嘛,即便我自戳雙目瞎了眼睛也絕看不上巫馬禕!我不過是想騙的他放鬆警惕找個機會迷暈他,所以才……」

  她的話還沒說完,謝飛卿的手指便豎在了她的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指。

  「膽子很大嘛,我是不是該誇你足智多謀?」

  「嘿嘿嘿……那倒不必,你別胡亂吃醋我就燒高香了。」

  謝飛卿怒極反笑,低垂的睫毛微微遮掩住眸子裡濃濃的酸意,他俯身,溫熱的唇貼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霸道的攻城略地。

  蘇雲若跟他賭著一口氣,柔弱無骨的手臂勾出他的脖頸,狠狠撕咬著他的唇,含糊不清的罵道:「讓你不講道理,咬死你個王八蛋。」

  他低笑了幾聲,抱著她輕輕的放在床榻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三兩下便解開了衣襟上的盤扣,露出一片晶瑩剔透的白。

  呼吸一滯,一團火熱從心底燃燒起來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蘇雲若,本王今兒給你好好立一立規矩……」

  低啞的聲線熨帖著耳膜,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垂上,漾起一圈圈電流讓人酥到了骨子裡。一瞬間,好像整個人都落進了溫熱的溫泉水中,連掙扎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的手無意識的攀到他的腰間,指尖滑過精壯的肌理,更撩起了謝飛卿心裡的火熱……

  正當他們耳鬢廝磨的時候,謝長庚冷著臉坐在御書房裡肺都要氣炸了。

  他陰鬱的抬眼,語重心長的說道:「煊兒,你都看見了,楚王如今太無法無天了!朕活著尚能護著你,倘若有朝一日朕追隨先帝去了,你該如何是好啊!」

  「就算謝飛卿為大齊立下了汗馬功勞,他也不過是個臣子!他公然忤逆父皇,便是死一萬次也是應當的!」謝煊咬著牙狠狠的說道,眼裡滿是戾氣。

  「飛卿畢竟是朕的手足,朕總要顧及兄弟之情。只要他沒有犯下大錯,朕也不忍心將他置於死地。」

  「父皇寬仁,可九王叔未必能體會到父皇的良苦用心!父皇暗中將蘇雲若送走本是萬全之策,既保全了皇室顏面、又能止息兩國戰事,九王叔實在是不知好歹!」

  謝長庚搖頭長嘆了口氣:「歸根結底此事皆是因蘇雲若而起,紅顏禍水!飛卿本是個質性溫和的,如今屢屢犯上多半也是受了她的蠱惑,可朕已經削去了她的王妃之位,也不忍太過苛責。」

  謝煊心裡一動,連忙拱手說道:「父皇,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蘇雲若作惡多端,總會遭報應的,這點小事就交給兒臣處置吧,父皇不必為此費心。」

  「有你為朕分憂,朕深感欣慰。過了三月朕便下旨為你和閔初雪賜婚,你也該多去閔府走動走動。」

  「兒臣明白了。」

  眼看著謝煊恭敬的垂首退了下去,謝長庚臉上的慈愛一掃而空,漠然的勾起一抹冷笑。

  最是無情帝王家,無論是誰都怪不到他的頭上!

  謝煊倒是聽話,次日一早便讓下人備了厚禮風風火火的往閔府而去。

  「太子殿下親自登門,可是有什麼要事?」閔閣老含笑向前迎了幾步,把他讓到了正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