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配不上國公府

  徐嵩再沒說話。

  「你還是不願意說出你爹的下落。」顧雲廷說的是陳述句。

  徐嵩依舊不說話。

  「既然這樣,只能委屈你繼續關在這裡了。」顧雲廷頓了頓,忽地勾起唇來「也不委屈,即便是國公府的柴房,也比流放邊境的罪臣自己待遇要好。」

  說完,柴房的門重新關上,裡面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離開南苑,顧雲廷想起楚懷玉,心頭立刻又被烏雲籠罩起來。

  他想了想,按照周莫教的辦法,吩咐自己的暗衛,搜羅來了不少民間的話本子,裡面多是些情情愛愛的故事。 ✧

  這件事在他手下的弟兄間炸開了鍋。

  要知道,他們這位國公爺,可是向來不近女色,多少容貌姣好的才女,貴家小姐,牟足了勁湊到國公爺面前,都碰了一鼻子灰!

  可國公爺現在開始看感情的話本了!這說明什麼?

  鐵樹開花了啊!

  然而這花,只有國公府裡面那一朵。

  頓時,眾人看楚懷玉的目光里又添了幾分敬佩。

  楚懷玉對此渾然不知。

  又一次,下人往她院子裡送來了一個精緻奢華的兔籠。

  楚懷玉正捏著無雙鞭在院中飛舞,見下人提著那個華貴的二層兔籠進來,動作一滯。

  那兔籠通體呈暗金色,裡面不但有綿軟舒適的窩,還有供兔子跑步用的木質滾輪,上面是鏤空設計,第二層則能防雨。

  足足有一個平方那麼大。

  那小廝將兔籠送到楚懷玉面前,諂笑著道「夫人,這是國公爺特意命鐵匠給您打的,您看喜不喜歡?」

  「挺好看的。」楚懷玉頷首,回頭看著院子裡正撒歡兒跑的平安富貴。兩隻兔子雪白雪白的,凡是跑過的空氣中,飄散著他倆柳絮般的毛。

  春天,兔子積攢了一冬天厚重的毛,到了春天,下雪般往下掉。

  一眼望去,院子裡有不少他們的毛。

  楚懷玉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點點頭,指了一個方向,示意他們把舊籠子拿走。

  也是,財大氣粗的邵國公府,那破籠子怎麼配得上。

  楚懷玉想了想,提著平安和富貴耳朵,把他們塞進了新的籠子裡,嘖嘖自語道「掉毛掉成這樣,難怪他會嫌棄。」

  那小廝一聽,臉頓時垮下來,想要幫顧雲廷解釋幾句。

  楚懷玉見他站著不懂,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

  態度堪稱冷淡,小廝忍不住縮縮脖子,行禮告退。

  楚懷玉招來旁邊一個粗使丫鬟,道「你們把院子裡好好清理清理。」

  沒一會兒,顧雲廷出現在溫春院。

  短短十日之內,溫春院添了不少新物件,顧雲廷卻是不知道在忙什麼,是第一次來這裡。

  楚懷玉揚了揚眉「顧大人。」

  顧雲廷朝樹上的鞦韆看了一眼,見她依舊躺在她自己打的搖椅上,微微皺眉,問「你不喜歡?」

  楚懷玉眼底划過一絲訝異。

  這東西,是為了她喜歡而準備的?

  她咂咂嘴,聯想到這些日子他送來的其他東西,心中忽然有一個猜測。

  她拖腔帶調地啊了一聲,別開目光,道「我喜歡躺著。」

  顧雲廷點點頭,沒說什麼。

  楚懷玉抿抿唇,看著那個豪華的二層兔籠,陷入沉思。

  所以,他應該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兩隻兔子吧?

  二人都不說話,楚懷玉便繼續看自己的書,誰也沒打擾誰。不知過了多久,楚懷玉挪開眼前的書,看見顧雲廷站在那個鞦韆前面發呆,從她的方向,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國公爺,國公夫人,遠王爺攜遠王妃來訪,老管家已經將人迎進正院了。」

  楚懷玉不悅道「養成的什麼壞習慣,怎麼一個個來訪之前,都不知道的哥拜帖?」

  她看了顧雲廷的背影一眼,說道「顧大人,你最近在朝中,是不是發展得不太好啊?」

  顧雲廷回過身,臉色不太好看。

  宋修遠此人隱藏很深,上次楚懷玉在遠王府的書房翻到滿是批註的兵法和史書,他便無法再將他跟那個不學無術只喜樂律的人聯繫到一起。

  二人目光一對,皆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防備之色。

  楚懷玉站起身「走吧顧大人,接待。」

  顧雲廷抿抿唇,等她換好衣裳出來,甩鍋道「要是沒有楚鳴玉,遠王爺就算想來,也找不到合適的藉口。」

  楚懷玉被他點頭,恍然大悟。

  怪不得上次在楚府一見,楚鳴玉不但沒有落魄,反倒有了些精神。

  「那想必,我前幾日的痒痒粉,也沒讓她受到責罰。」楚懷玉頗為遺憾地道。

  說不定今天宋修遠能來遠王府,就是以這件事作為交換。

  正廳里,宋修遠和楚鳴玉穿著正裝,一看就是特意裝束過的,顯得楚懷玉穿得有些簡單。

  楚鳴玉一見她,臉上的陰狠之色閃過,差點沒收斂住。

  楚懷玉背後捅刀子的能力,一點也不比她差。

  跟上次一樣,她今日又是只穿一身素衣。楚鳴玉再傻,稍微聯想,也能看出上次她來國公府,楚懷玉是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氣她的!

  顧雲廷先跟宋修遠道「遠王爺怎會忽然來訪?」

  宋修遠面上是一貫的輕浮,笑道「兜兜轉轉,本王居然能跟邵國公成為連襟,說來也是緣分。前不久本王的王妃醉酒回來,說無意間給邵國公府添了麻煩,心中愧疚得不行,本王見她整日憂思,既然都是親戚,就想著跟著一起來邵國公府看看。」

  顧雲廷笑了笑「那日的事臣早已忘了,王爺王妃不必放在心上。」

  楚懷玉瞅了他一眼,覺得顧雲廷臉隱隱發綠,輕輕彎唇。

  不知道為什麼,雖說祝清懿沒有得逞占到他的便宜,顧雲廷卻一直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臉上就差寫上四個大字我髒了!

  楚鳴玉幽怨地盯著楚懷玉看,語氣溫婉得體「今後都是一家人,王爺願意陪妾身來看姐姐,妾身覺得很高興。」

  一家人這三個字,楚懷玉聽她和楚夫人說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