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閉了閉眼不忍再看,她的皇兒徹底廢了,四皇子殿怎麼也會走火,這事太詭異,葉筱錦被她關了,她的人親眼盯著蕭墨曄出了宮,皇上也是早早睡下了,究竟是誰做的?
皇后眸光中充斥著嗜血的殺意,咬牙切齒,「查,給我查,一個個審,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公公被皇后打發出去辦差後,他的乾兒子成公公便被調到了皇后身邊聽用,聽得皇后下令,忙帶著人領命而去,沒過多久便回來,「娘娘,四皇子親身伺候的隨從和今晚負責偏殿放火的小秋子都沒逃出來,問過那位救出四皇子的護衛,他說他進去時,一人護在四皇子身上,另一人已經焦黑。
今晚跟著小秋子去鳳儀殿偏殿的幾人,一直守在偏殿,只有小秋子和隨從兩人回來向四皇子稟報情況。」
想到他問出的情況,簡直就是四皇子自己作死,但他這樣的話他萬萬不敢對皇后說,只得小心翼翼用詞,「聽殿中伺候的其餘幾人說,四皇子惱恨不能親眼去偏殿看情況,便要隨從和小秋子活燒老鼠給他看,小秋子建議四殿下將其餘人打發了出來,只有殿下他們三人在,其餘宮女太監守在殿外只依稀聽得四皇子邊叫好,邊罵葉筱錦。
等他們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是不可挽回的局面,具體裡面怎麼燒起來的沒人知道,有個宮女說似乎是一瞬間便火光沖天。」
皇后聽完,臉陰沉得似要滴出水來,她不願相信是自己的皇兒貪玩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定是有人作祟。
皇兒身邊的隨從是她親自挑選的,這麼多年一直跟著他,忠心自然不必懷疑,「那小秋子是誰?本宮為何沒聽過這個人?」
她對出現在皇兒身邊的人一向很謹慎,就怕被人鑽了空子,只是這些日子四皇子入宮養傷,想著宮裡是自己的地盤,又被四皇子折騰得精力不濟,這才鬆懈了些。
成公公回道,「原是個最下等的雜役,打小就被賣進宮的,四皇子這次受傷入宮休養,您讓奴才多撥些人過來伺候,奴才便挑了幾個老實又自小在宮裡長大的,那小秋子便是其中之一,奴才將這些後撥過來的人都安排在外院做些灑掃的粗活,不知怎的那小秋子就到了四殿下的跟前……」
成公公心裡十分惶恐,若此事真的跟那小秋子有關,他也會跟著倒霉。
皇后對這樣的答覆很不滿意,她眸底一片冰寒,「再查,本宮一定要找出幕後黑手夷他九族。」
「娘娘。」阿彩跑進來,臉上蒼白,「娘娘,鳳儀殿正殿也被波及了。」
皇后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波及了命人去撲滅便是,人手不夠把其他宮地都調過來。」
阿彩想到鳳儀殿的情況,腿軟的跪在地上,「娘娘,怕是來不及了,整個鳳儀殿都救不回來了。」
那般的火勢就是把所有禁衛軍全部調遣過來,等大家奮力撲滅時鳳儀殿也只剩一座廢墟了,除非,老天現在突降一場大暴雨,興許還有挽救一二。
阿彩跟著皇后多年,遇事一向穩得住,見她那副樣子,皇后的心一縮,「整個都燒起來了?」
阿彩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頹喪地道,「是。」
皇后慢慢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這痛感逼退了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不能暈過去,壓下心中要崩潰的情緒,沉沉呼了一口氣,「讓他們幾個身手好的進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把重要的東西帶出來,若是……帶不出來就算了,把淑央殿收拾出來,在鳳儀殿修整好前,本宮暫住淑央殿。」
「是。」阿彩領命,又問道,「娘娘,今晚的動靜已經這般大,各個宮殿的人都驚動了,可陛下那邊……要不要把人弄醒?」
否則會引人懷疑的,出這麼大事,整個皇宮都動起來了,皇上殿中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太不合理了。
這邊的火光宮外怕是早也發現了,宮裡出事,難免會有大臣請求入宮,尤其是鎮南王府的人,他們的世子妃還在宮裡呢。
阿彩想到的事情,皇后腦子裡也在思慮著,她問道,「偏殿的情況可了解了?」
「那邊已經燒滅了,奴婢親自去看了,人已經死了,通體焦黑,只能通過頭飾來辨認,就是她入宮時戴的頭面。」
葉筱錦死了,這大概是皇后今晚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想到因為弄死她一個,讓皇兒和自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她恨聲道,「那就讓她燒得更徹底些,明日就讓蕭墨曄去偏殿的地上刮灰帶出宮吧。
至於皇上那邊,本宮什麼都不知道,本宮還想問問陛下,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陛下他是如何睡得安穩的。
再派個機靈的帶著人去把宮門守好,有打探情況的便告訴他們,鳳儀殿走水了,未查明原因之前,宮門不開。」
「是,奴婢這就去辦。」
……
葉筱錦和蕭墨曄剛從太后宮殿出來就被一個白髮老者堵了門,那老者臉上有些烏黑,像是被火熏的,再看黑色的勁裝上也有被火燒過的痕跡,見到兩人一派悠閒的從屋裡出來,臉色很是不好看。
鼻子裡發出一聲氣哼,對葉筱錦臭著臉道,「他還擔心你被燒死了,不好跟這小子交代,非得要挾老夫去火里救你,你倒好,毛都沒損一根,差點把老夫折在裡面了。」
又瞪了蕭墨曄一眼,「老夫就知道你這小子沒憋什麼好屁,今晚攪動這些也不知道護著些勤政殿的人,白對你好一場,該聰明的時候犯糊塗,不該聰明的時候瞎聰明。」
兩人劈頭蓋臉被一頓凶,心裡都清楚老者口中的他,就是假皇帝了,不清楚假皇帝究竟是什麼情況,兩人對沒將今晚的計劃告訴假皇帝一點也不心虛。
不過假皇帝派老者去火里救葉筱錦,倒是他們沒想到的。
葉筱錦打量這個闖進大火中救自己的老者,估摸他的年紀,起碼有八九十來歲了,一雙渾濁的眼珠往外鼓著,罵人的時候雖是中氣十足,但臉上的褶子都彰顯著他在這人間逗留的歲月,這,就是傳說中的龍影衛,年紀會不會太大了些?
老者見他說了半天,兩人也沒個表示,有些氣惱,手一揮,「看什麼看,跟老夫走。」
就這一揮間,葉筱錦看到他瘦得皮包骨的手上有幾處不輕的燙傷,想著他是為了救自己而受的傷,葉筱錦自袖中拿出一瓶空間的燙傷藥,追上說完話就轉身走的老者,「這藥對你手上的傷有好處,你先擦擦。」
老者也不客氣,接過藥,嘴裡嘀咕道,「算你還有些良心。」
把瓶塞子拔出丟回葉筱錦手裡,也不在意傷口要不要清洗,十分粗魯地把藥倒在燙傷的地方,藥敷上傷口冰冰涼涼的,原本的灼痛減輕了不少,老者的臉色才好了些,問葉筱錦,「去先太后殿中可是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