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一波三折,枷鎖去除

  對漣月,秦遮並非毫無防備。

  只是鑑於漣月坦然的態度,他選擇以相應態度給予回應。

  此外經歷了那麼多,他也確實需要一名知情者共享某些信息。

  漣月不僅是他至今在現世見到的唯一一個對天道有了解的人,更在數百年前便已登頂八階巔峰,其資歷與修為足以將一眾修行界中所謂的老前輩集體摁在地上摩擦。

  要諮詢某些疑問,找漣月再合適不過。

  秦遮與漣月這一聊,聊了很久。

  期間秦遮將自己先後遭到一方不知來自何處的天道意志前後兩次針的情況對一五一十告知了漣月,未曾隱瞞多少細節。

  只可惜,漣月並沒能對他被天道意志針對的緣由做出解釋。

  用漣月的話來說,天道意志是世界最為難以琢磨的事物,天道之下生靈皆為螻蟻,而她也只是螻蟻中一員,她所了解的也只是祖上不知哪一輩流傳下來的部分訊息。

  一晃眼,不知不覺將近六個小時過去。

  經過整整六個小時器靈破天鍥而不捨的努力,洞穿漣月魚尾的枷鎖已被侵蝕大半,視覺上看過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斷裂。

  眼看很快會有結果,秦遮看了看早已躺回到王座上的漣月。

  「前輩,你再忍忍,馬上就完事了。」

  「嗯。」

  漣月點頭苦笑,勉力抬手扶上額頭。

  這六個小時,漣月別提有多麼難受。

  枷鎖每被侵蝕一分,她被死死壓制著的修為便會膨脹一次,完了又被枷鎖絲毫不講道理的壓制回去。

  這個過程,在六小時裡重複了幾千上萬次。

  試問誰能承受得住?

  好死不死,枷鎖發生作用還是在漣月的敏感部位魚尾上。

  死去活來,倒是不至於。

  但此時,漣月已渾身香汗淋漓幾近虛脫,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瞅著擁有半步九階實力的漣月躺在王座上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樣,秦遮沒再與其搭話,讓她休息。

  這六個小時裡,秦遮過得還算愜意。

  一來正死磕枷鎖的器靈破天,用不著他操心。

  二來器靈破天使用的僅是他混沌之力中蝕天的力量特徵,並非是吸收調用他的混沌之力,他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損耗。

  轉眼,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漣月正躺著懷疑人生,秦遮則充當著「工具人」感覺無聊暗自出神,大殿中忽然響起「鏘」一聲脆響。

  突如其來的響動,惹得兩人皆是微微一愣。

  秦遮垂眼。

  漣月掙紮起身。

  兩人的視線,雙雙落在一截脫落在旁的鐵鏈上。

  「成了!?」

  漣月疲憊的臉上浮現喜色,但卻很快察覺不對。

  枷鎖,已經斷了。

  可她的修為,依舊在被死死壓制著。

  秦遮雖無法洞察漣月的修為,但通過她僵硬的表情不難猜測,事情還不算完。

  正想詢問一句,破天斧脫手而出,器靈破天化成人形飛速撿起脫落掉在地上的一大截枷鎖,抱著枷鎖直接往他身上一撞。

  下一刻,器靈破天回到了他的靈台中,隨後出聲。

  「主人,鏈子已經斷了,但有一部分在她的身體裡,需要將其取出。」

  秦遮瞅著器靈破天好似生怕有人跟她搶似的抱起枷鎖立馬回去自己的靈台正有些無語,聞言微微一愣。

  有部分枷鎖在漣月的身體裡?

  下意識垂眼,他定睛望向漣月的魚尾。

  可能由於枷鎖被侵蝕斷裂的原因,漣月魚尾上被洞穿的傷口已開始緩慢癒合。

  一如器靈破天所說,秦遮看到有一截枷鎖遺留傷口深處。

  但同時,他也注意到遺留的枷鎖隨著漣月的傷口癒合正在漸漸往外生長,赫然有要長出來的重新變成一根完整鐵鏈的趨勢。

  秦遮剛發現異樣,漣月也是有了察覺。

  她歲被鎖了數百年早已習慣尾部被枷鎖洞穿體內存在異物,但此刻剩下枷鎖正像活物一般生長,她怎麼可能絲毫沒有知覺?

  低頭看了眼馬猶如發芽的春筍般又要長出來的枷鎖,漣月心一橫,咬牙抬頭。

  「貴客,勞煩尊駕動手,幫我將這禍根取出來。此事若成,漣月無以為報。」

  「前輩你真要我動手?」

  秦遮面色古怪。

  枷鎖洞穿的位置,確切點說是在漣月腰腹以下的位置。

  倘若漣月是完整的人身,其位置就是……咳!

  不得不說,這位置有些尷尬。

  漣月此時卻是已然不管那麼多,見某人有遲疑,伸出一隻玉手拉過他,道。

  「動手。」

  說著,她直接將秦遮的爪子摁到了腰腹上。

  漣月如此「盛情難卻」,著實叫秦遮有些不知所措。

  但既然人鐵了心要他動手,他自然不能含糊。

  關鍵等枷鎖重新長出來,等下指不定會是怎麼個情況。

  事實上,也就在兩人說話間,枷鎖已從漣月魚尾上的傷口中長了一段出來。

  沒多想,秦遮斷然伸手抓住從傷口中長出的枷鎖,用力往外一拽。

  漣月瞅著某人抓住枷鎖,正想說請溫柔一點,何曾料到他的動作如此粗暴?

  好死不死秦遮的力氣還大得離譜,一扯就把枷鎖整個扯了出來。

  漣月當場悶哼一聲,整個人繃直在王座上,美目翻白險些疼得暈死過去。

  枷鎖不只是遺留了一截在她體內,且與她的血肉相連著。

  漣月非是成長在溫室里的嬌花,但畢竟是個女性。

  此外她數百年前便已問鼎九階,早已不知多久沒有受傷,忘卻了痛楚是什麼滋味。

  突然給她來上這麼一下,她如何承受得住?

  眼見漣月渾身緊繃,曼妙的身線展現在自己眼前,秦遮絲毫沒意識到是自己太過粗暴,只當她是身體出了問題,慌忙攙扶住她。

  「前輩,你沒事吧?」

  漣月正疼得懷疑人生,聽得秦遮如此一問既是好氣又是好笑,欲語淚先流著擺手。

  「不要說話,讓我緩緩。」

  說罷,她乾脆就躺在了某人懷裡。

  秦遮見狀傻眼。

  他是看漣月不對才攙扶一把,哪想到後者會順勢鑽懷裡來?

  一臉懵逼著低頭看看將臉埋在自己胸口的漣月,秦遮各種手足無措。

  剛想說點什麼,一隻纖細的玉手從他眉心探出搶過他手上的枷鎖,閃電般往回一縮。

  「主人,你慢慢享受,我需要一段時間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