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龍門陸師萱

  沒過多久,秦遮在舒文翰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非常普通的老式住宅區。

  抬眼看去,住宅區內儘是灰色的泥瓦房。

  建築風格,大概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產物。

  一棟棟泥瓦房小院裡,或多或少都種植著各種各樣蔬菜瓜果,有股田園鄉村的味道。

  稍許左右看了看,秦遮緊跟著舒文翰的步伐,走進住宅區。

  最終,舒文翰在一個門前搭個絲瓜棚的小宅前止步,轉頭道。

  「秦遮,麻煩你稍等一會。」

  「行。」

  秦遮回應,駐足停留。

  舒文翰見此點頭示意,走進小宅庭院上前敲了敲泥瓦房矮門。

  隨之,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

  「哪位?」

  「是我。」

  舒文翰溫和回應。

  隨著舒文翰應門,泥瓦房矮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名很有韻味的婦人皺眉走出來。

  「你怎麼又來了?前兩天不是才剛來過?」

  迎面遭遇婦人嫌棄的說辭,舒文翰尷尬咳嗽。

  「我帶了朋友過來,就前陣子我跟你提起過的那位小友。」

  婦人聞言微愣,接著注意到秦遮正駐足在庭院之外,微笑開口。

  「小友,別在外面站著,進來說話。」

  秦遮瞧見婦人露面,正遠遠打量著她。

  婦人的面貌沒有如何出彩,像極了是個普通農婦。

  但從五官輪廓上不難看出,她年輕時絕對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眼見婦人開了口,秦遮舉步走進庭院,向婦人拱了拱手。

  「前輩。」

  婦人瞅著某人以極為古典的方式向自己行禮,「噗嗤」一笑,樂不可支著看向舒文翰道。

  「文翰,這小子你到底從哪找來的?怎麼跟你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子?見人不管男女老少張嘴就是前輩,搞得好像自己修為很低一樣。」

  舒文翰訕笑,沒有接話。

  夫人見此扔了個「無趣」的眼神給他,嘴角含笑看向秦遮。

  「小友既與我師弟相熟,無需那麼客氣。再者要稱前輩我早已沒了那種資格,我名叫陸師萱,曾與文翰一同拜在龍門之下學藝修行。」

  聽得陸師萱如此自白,秦遮愣了一愣。

  師弟?

  眼前這位,原來是舒文翰的師姐?

  不動聲色著看了眼一旁已然完全不像是個守護神,更像是個小弟的舒文翰,秦遮再次拱手。

  「原來是陸前輩,小子秦遮,見過前輩。」

  陸師萱見某人依舊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不由有些不樂意。

  正想說話,舒文翰開口。

  「師姐,秦遮是為你的傷勢而來,我們先進屋說話如何?」

  陸師萱到嘴邊的話語被打算,不悅著轉頭看了舒文翰一眼,側身讓開道。

  「進來罷。」

  舒文翰見此給秦遮使了個眼色,兩人先後進門。

  很快,在陸師萱的招待下,兩人坐到了一張四方桌前。

  作為女主人,陸師萱先是為兩人端上了茶水,這才在四方桌前落座,接著打開話匣。

  「小友,首先容我表示一下謝意,謝謝你為了我這老姑婆願意大老遠跑來一趟。」

  陸師萱溫和開口,道。

  「我這傷文翰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一些了,近幾年雖稍有好轉,但我的境界已跌落得不成樣,僅有二階的水準。」

  說話間,她抬手輕輕解開了衣扣。

  秦遮見陸師萱有此動作,下意識便要偏轉視線。

  開玩笑!

  眼前這位不僅是舒文翰的意中人,且還他的師姐。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然而他尚未有動作,陸師萱背過身去褪去衣衫。

  下一刻,一片猶如重度燒傷似的痕跡映入秦遮的眼帘。

  見著這樣一幅情景,秦遮止不住眉頭緊鎖起來。

  陸師萱背上,沒有哪怕一片完好的皮膚。

  一眼看過去,燒傷從她肩頭開始一直延伸到了腰窩處。

  從現代醫學的角度出發,她這已然稱得上是一級傷殘。

  女子,天生愛美。

  很難想像陸師萱背負著這樣的傷情,竟然渡過了那麼多年。

  正當秦遮有所感嘆,陸師萱回首說道。

  「小友,我這燒傷是早前與文翰一同探索秘境時,不慎被赤金蠍蟄咬留下。」

  「赤金蠍?」

  秦遮眨眨眼。

  「一種烈性毒蟲,是七絕秘境獨有物種。」

  舒文翰開口,道。

  「七絕秘境你應該沒聽過,此秘境因太過兇險始終沒龍國封存,非是龍國定期對外開放的秘境。之所以命名為七絕,是因秘境空間裡有七處兇險異常的絕地。我們龍國當初三十萬修行者進入七絕秘境,最終走出來的僅有三萬人,大部分人員都折損在了七處絕地。」

  說著,舒文翰嘆息一聲。

  「赤金蠍出沒的地方,便是其中一處絕地。當年我跟師姐負責帶隊調查那處絕地,遭遇了一股離奇蟲潮九死一生才勉強逃出來,師姐的傷便是當時落下的。」

  話音未落,陸師萱哼了聲道。

  「你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你執意帶護著其他人,以你我二人的修為避開蟲潮又有何難?」

  舒文翰聞言神色一僵,黯然道。

  「師姐,我知道是我害了你,這些年……」

  話沒說完,陸師萱嘴巴「嘖」了聲。

  「唉,我就隨口一說,你怎麼又給認真起來了?多少年過去了,你要不要如此耿耿於懷?」

  說著,她又嗔惱著補充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看到你來都頭疼?就是因為你每次來都要跟我碎碎念些有的沒的,本來我沒覺得背上的傷有如何,被你一念愣是搞得跟剛受傷時一樣疼。」

  劈頭蓋臉迎上一頓抱怨,舒文翰尷尬不已。

  尤其此時,非是僅他跟陸師萱在此。

  正襟危坐著咳嗽了聲,舒文翰望向托腮一副看戲姿態的秦遮。

  「抱歉,扯遠了。師姐背上這傷內含著極為可怕的火毒,幾十年了毒性未曾衰退。無時不刻不在灼燒師姐體內的修行根基與生機,導致她修為倒退。」

  「火毒?」

  秦遮微愣,定睛看了看陸師萱背部。

  舒文翰不說,他還真沒注意。

  此刻仔細看去,他發現陸師萱背上的傷痕每一道都看起來像是活的,不時會小幅扭動。

  傷口裡面是不是火毒,秦遮看不出來。

  可以肯定的是,這毒不簡單。

  不說其毒性持續了幾十年未曾衰退,舒文翰多少年來尋醫問藥嘗試為陸師萱醫治始終得不到轉機。

  這毒,略可怕。

  稍許思索了下,秦遮道。

  「舒前輩,大致我已經清楚了,要讓我先不動手試試能不能成?」

  說著,他摸了摸鼻子。

  「舒前輩,你應該知道我這人沒啥見識。你跟我講火毒我只有一個大致的概念,且我不是學醫的,我們說再多也沒啥意義。」

  話音未落,陸師萱笑著開口。

  「小友你這性情很實在,我喜歡!你儘管施為,橫豎我這傷已有幾十年,再壞也壞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