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才幾日不見,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橡色頭髮的男子不知從何處而來,只見他的七彩瞳眸間滿是笑意,一條女人的腿放置在他的身後,他一手托著那女人的頭顱,一手將摺扇觸至嘴邊,嘴角還滲著血,一副驚訝的模樣。
「童磨?!」
沅衣一愣。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沒有跟鬼舞辻無慘一起回去嗎?
「明明是我推薦的呢,該怎麼跟那位大人交待呢,可真困擾,居然被獵鬼人斬了腦袋哎~」
童磨將那女人的頭顱隨手一扔,輕輕地托起墮姬的頭,滿是失望。
「啊啊啊,童磨大人,童磨大人,救救我們,我不想死」
墮姬看著童磨,一臉的期待。
妓夫太郎仰望著這位上弦之貳,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他忽然想起,就是眼前之人,拯救了絕望的他和被燒死的妹妹,讓他們成為了鬼。
難道自己,還有希望?
「你看看這漂亮的臉蛋,要化為灰燼了呢~真是可憐呢」
童磨撫摸著墮姬滿是淚痕的臉,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
「不然,我幫你們報仇吧」
他打開鐵扇,好像是做出了一個令自己滿意的決定,隨即打了一個飽嗝。
沅衣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有著人畜無害的笑臉的男人,猗窩座不喜歡他,很有道理。
「童磨,不要做多餘的事」
自己已經...暫時不想再感受這種悲傷的血的滋味了。
忽然,三道鋒利的冰晶從暗處襲來,直朝向童磨的方向。
童磨用鐵扇將冰晶擋下,那冰晶正直直地插進鐵扇中,透露出一股難以言盡的寒氣。
「咦?這不是我的冰晶嗎?那裡,好像有著什麼有趣的東西」
童磨有些驚訝,而後又露出一臉玩味的笑容。他撫摸著那冰晶,這樣的觸感,不會有錯,這是他的氣味。
難道...
這種被暗處之人觀察的感覺有些不太好受呀。比起獵鬼人,他似乎對那冰晶的發出者更有興趣。
於是,童磨將墮姬的頭顱隨處一拋,打著摺扇,僅一秒,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沅衣立刻起身接住墮姬的頭顱,隨後又看著童磨離去的方向,是那個冰晶發出的方位,她陷入沉思。
是的,在吉原游郭的這段時間,沅衣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自己。
一開始以為是那個華麗的柱的原因,後面才發現,除了他之外,好像還有其他的人。
但這暗處之人很巧妙地隱藏了自己的氣息,無論自己如何找尋,都沒有讓他露出破綻。
唯一的一點,她很確定,這個人,很強。
「啊啊啊!」
墮姬的叫喊聲讓沅衣停止了思考。
「童磨大人走了!怎麼辦!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想想辦法啊!哥哥,我不想死啊!哥哥,哥哥,哥...」
手心忽然變輕了,墮姬的頭顱就這樣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下。
「小梅!」
妓夫太郎這才想起,自己妹妹的名字叫小梅,才不是墮姬這種難聽的名字。
出生於游郭地區的底層,骯髒惡臭的妓夫太郎被周圍的所有人都嫌棄著,被打罵,被扔石頭,所有的痛苦他都一個人無言的承受。
直到妹妹小梅出生,她姣好的容貌成為了自己的驕傲。自己開始做著收債人的工作,一切都是為著妹妹,希望她能夠過得更好。
本以為他們兩人的生活能逐漸步入正軌之時,上天又給妓夫太郎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13歲的小梅因捅瞎了一位武士的眼睛,而被那武士放火活燒。
當自己看到妹妹燒焦的軀體時,妓夫太郎也終於爆發了。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已經在底層摸爬滾打了這麼久,為什麼厄運還是始終伴隨著他們?人不是常說「熬過這段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嗎?
難道他們,就是被上天拋棄的人嗎?難道,他們就沒有活著的資格了嗎?為什麼要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為什麼?!
「要在被別人掠奪之前先下手為強」
這是自己告訴妹妹的道理,也唯有這樣,才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
「我不後悔變成鬼,不論投胎轉世多少次我都會成為鬼,變成不能容許別人過得幸福、一定要奪走他們幸福的妓夫太郎」
但小梅跟自己不同,若不是受自己的影響,她本應該能過上更好的生活,所有的美好本應該屬於她...
妓夫太郎的眼眸微微顫動著,他終於想起了所有的事...
「妓夫太郎,帶著自己的妹妹,一起走吧。她只有你,你...也只有她」
沅衣默默地蹲下身,雖然對於上弦之陸的過去她並不了解,但這份早已溢出的情感卻讓自己感慨萬千。
鬼...曾經是作為人類而存在的嗎?
「望月,麻煩你了...」
妓夫太郎看了沅衣一眼,他的頭顱就這樣消散在半空中,直至無痕。
有種心情,我不知道叫什麼;我只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沅衣!」
沅衣轉過身,是那個暗紅髮少年,那個鬼化的禰豆子身體已經變小,她正背著滿身傷痕的哥哥,朝著她這邊跑來。
「我叫灶門炭治郎,這個是我的妹妹——禰豆子。不記得的話我們再重新認識一下吧!沅衣」
炭治郎一臉期待地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沅衣不願在這裡逗留,因為看見鬼殺隊的人,總能讓自己心神不寧。她沒有留下一句話,便快速轉身消失在一片廢墟之中。
「沅衣...」
炭治郎望著沅衣離去的方向,頓時五味雜陳。
禰豆子朝著他點點頭,想給予哥哥鼓勵。
一樣的兄妹,選擇的道路不同,未來也將不同。
另一邊,雛鶴、牧緒和須磨圍在宇髄天元身邊,好在方才禰豆子的血鬼術,消除了他體內的毒素,但物理的傷害仍很嚴重。
他為難地睜開了眼,伊黑小芭內沒有一絲表情地看著他。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小芭內的言語中並未有任何的嘲諷,他只是靜靜地對著宇髄天元道來。
「你的猜想是對的」
得到他準確的回覆,宇髄天元朝著炭治郎奔走的方向望去,不禁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那就好」
「雛鶴,牧緒,須磨,對不起,我想我現在...還不能離隊...」
「啊啊啊!為什麼!天元大人不是答應我們打敗上弦就隱退了嘛!天元大人都這樣了,嗚嗚嗚,主公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須磨靠在天元的身上一陣哭泣。
「天元大人...」
牧緒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驚愕。
雛鶴順著宇髄天元的視線,望向那遠方,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再次看向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主公大人,我們終於打敗了上弦之陸。天元還有一事,要告知主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