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過後,星野沅衣便隨同傭人一齊會見了朱乃夫人。
夫人本想請府上的醫師前來看看沅衣的情況,可自己身上的傷實際上早已痊癒,為了不引人懷疑,沅衣婉拒了夫人召醫師的提議,但接受了夫人提供的外用藥。
不過令她好奇的是,全程緣壹和岩勝都望著自己,並未有過多的言語。
畢竟,自己被困在樹上這件事,只有他倆看到了,無慘的刺鞭在砍斷之後也隨之消失,這一切對於七歲的孩童來說,應該是奇怪的存在,可為什麼...
不過,這是件好事,要是他們提出來,讓大家知曉,對她來說,會更加麻煩。
夫人也是個善解人意之人,見自己略顯為難,也不便過多追問,就這樣,在「傷」養好之前,沅衣便留在繼國府邸小住了下來。
當然,繼國家主平日繁忙,所以並不知情。
作為客人,沅衣深知不方便到處轉悠,這是禮節,所以她只在離房間附近的後門空地上來回踱步。
繼國岩勝,作為繼國雙胞胎長子,被父親給予厚望培養,他想未來成為一名強大的武士。
所以,每一天在空地上,都能看見岩勝跟著父親的部下學習劍術,即便大汗淋漓,但為了夢想,他必須熬過去。 ✿
而且,也為了能夠保護自己不會說話的弟弟。因為那頭上詭異的印記,一想到弟弟緣壹十歲便會被父親送去寺廟,岩勝很可憐自己的弟弟,小時候的他想方設法地跟弟弟談天,即使被父親一頓暴打都無所謂。
他甚至怕被父親發現自己送了東西給緣壹,便自己做了個笛子送給弟弟。
曾經他一直以為弟弟天生聾啞,直到那天他告訴自己,後門外有個受傷的姐姐,那是緣壹第一次開口說話,吐字卻十分流暢,岩勝在震驚之餘,心中還留有絲絲的不安。
就在沅衣正把腦海中僅存的關於他倆的記憶拼湊在一起時,一個稚嫩卻不幼稚的男聲朝她傳來。
「喂,所以,你是被誰追殺嗎?」
沅衣轉過頭,只見岩勝手握著一把木劍,一臉疑惑地向自己走來。
沅衣一驚。
不愧是黑死牟,哪怕只是個孩童,思維已經如此的縝密了。原來他早有這樣的想法,但為何當時不說呢?難道是有其他的打算?
「嗯...怎麼說呢?大概是中了獵人的陷阱了」
沅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知該作何解釋。說從四百年後穿越過來的,想來正常人也不會相信吧。
「在我家門口設陷阱?是抓動物呢還是抓人呢!」
岩勝不滿地撇了撇嘴,對沅衣說道。
「行吧,下次自己小心點,這附近叢林有的時候確實有大型動物出沒的」
「就這麼相信了?果然還是小孩子」
沅衣在心中不禁沾沾自喜著。
「你會劍術嗎?看上去像個劍士」
得,年紀輕輕可太有眼力見了。
像是踏入了自己的專長,沅衣嘴角一揚,朝著岩勝比劃著名。
「真有眼光。怎麼樣,要不比比?」
「我是不會因為對手是女性而放水的」
岩勝向她扔了一把木劍,然後自信一笑,手中的木劍直朝沅衣揮來。
「畢竟是個小屁孩,還是得讓讓他」
沅衣這樣想著,下一秒快速避開岩勝的攻擊。
速度和力道,比起其他的七歲孩童,岩勝都高了好幾個層次。自己一個轉身,接下了岩勝的木劍,然後單手反轉,重重地將他的木劍壓下。
岩勝深覺力氣不如她,趁著空擋,跳出了近身範圍。
「想不到,你挺有兩下子的」
岩勝越發地興奮,畢竟沅衣的劍法與他平日父親部下的劍法差異很大,偶爾能沒有條框的束縛,暢快淋漓地打一場,這讓他倍感珍惜。
就在這時,緣壹出現了。他躲在門柱後,悄悄地看著他們。
「可以教教我嗎?沅姐姐」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自己差點聽不清。
「當然可以了」
於是,沅衣一邊介紹劍術,一邊對著空氣一陣狂毆。
平時的緣壹閒時也會看著哥哥和父親部下訓練,他覺得舞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能夠跟隨著哥哥一起做喜歡的事情,緣壹覺得很開心。
當緣壹拿起一把竹刀,想試試自己的水平之時,沅衣愣住了。
眼前的紅衣少年,散發著一股強勁的氣場,還未比試便生有後退之心。只見緣壹凌空一躍,朝自己奔來。
那變幻莫測的劍術,沅衣甚至以為自己在跟緣一零式比試。眼前似乎有六道刀刃向自己襲來,難道這就是初始的...日之呼吸的劍法?
她一驚,預測了下一秒緣壹的動作,忙死死地抵住那把竹刀,卻因為力度過大,由於慣性向後退了幾步,腳底一滑,摔倒在地。
「沅...沅姐姐...」
緣壹顯然被自己的力量給嚇到,他趕忙扔下竹刀,看看沅衣現在的情況。
不過好在,畢竟之前在鍛刀人之村和那機關人偶訓練了好幾個月,再加上也與炭治郎打的日之呼吸切磋再三,自己已有了很多的經驗教訓,避開了「致命」的攻擊。
「抱歉,我沒想到...」
緣壹蹲下身,問自己是否受傷。
而一旁的岩勝,驚得目瞪口呆。他這般努力,跟那女人比試終究還是有差距,弟弟就看了一次,居然可以把沅衣逼成這般田地。
他究竟...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剛剛沒注意,地面太滑了,嘿嘿~」
沅衣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天花板,無論是在哪個階段,都是天花板。
她笑著起身,卻發現岩勝有些許不自然。他用力地握緊拳頭,雙眼已然沒有了之前的色彩。
從那時起,緣壹便再也沒提出要練劍的事,而岩勝,則是越發的勤奮訓練,就連夜間,自己也能聽見他揮刀的聲響。
「岩勝,還在練嗎?不休息下嗎?」
汗水已浸濕了他的衣間,岩勝停住了揮刀的動作。
「不努力的話,就永遠進步不了」
他背對著沅衣,明明還只是七歲,為什麼那背影看上去會如此的落寞?
「不會啊,你已經比其他那些紈絝子弟厲害多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沅衣歪著頭,仿佛已經看到了他長大的樣子。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確實是這樣。
「你胡說!別騙我了!若真是這樣,我為何...都沒有進步?」
「為何會比不過從未練過劍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