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絲火花,火中的樹枝間摩擦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面上仍倒映著二人若即若離的身影。
沅衣蹲坐在地,戰略性地轉向那片火光,手指不住地揉搓著,試圖掩蓋自己此時略微緊張的心情。
其實,早在經歷了鏡中世界之後,那段遺失的記憶便慢慢地重新恢復了過來,從剛來到這個世界,到進入鬼殺隊,以及之後來到了無限城,她逐漸將一些信息完整地串聯了起來。
但沅衣深刻地明白,現在自己的身份,還是那個鬼舞辻無慘賜名的「望月」。坂本千葉邀請自己協助他,恐也是看上了她在鬼方的身份,而非鬼殺隊劍士。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有些事,一旦讓第二個人知道,難免會有風險。 ❇
既然如此,那就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作為望月,贏得無慘和上弦們的信任,更是要緊。或許這對於鬼殺隊來說,過於殘忍了些,但人的目光,還是要放長遠...
只是沅衣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再次見到不死川實彌的時候,自己的心還是會隨著他的心情而起伏,這不,被識破了吧!
一旁的實彌也忽然語塞起來。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了,有好多之前準備的想說的話,到了嘴邊,竟吐不出一個字。
他閉著眼撫了撫額,想著回去一定要跟宇髄天元好好請教一番。一向只顧斬鬼的不死川實彌,現在來到了這個對他未知的領域,他也有些莫名的彆扭。
這個丫頭,居然還敢裝失憶騙他,真是放養了好久長能耐了啊...
「風哥」
「沅丫頭」
「你先說吧」
「還是你先」
「風哥,現在的我,離鬼殺隊越遠,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所以,這件事,還請你替我保密」
沅衣終究還是向實彌解釋了這麼做的原因。
「你也別老是跟銀鏡過不去了,前段時間我有跟他的家主大人打個照面,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雖然他們的身份仍待存疑,但至少現在,比起敵人,多一個合作夥伴不是更好嗎?」
沅衣眨巴著亮閃閃的雙眼,望著實彌。
實彌一愣。
原來這個丫頭,已經自己一個人獨自承擔了這麼多了嗎?他怎麼可能還會去怪她呢?所以,除了那個鏡鬼,確實還有其他的人在秘密監視著鬼殺隊。
那個神秘的第三勢力,能夠捕捉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既然沅丫頭都這麼說了,或許,也可以試著去跟他們談談。
但如果他們有其他的用心,他不死川實彌一定第一個砍了他們!
「此事還需跟主公大人商量一番,這忽然多出來的組織,怎麼看都不對勁。不管怎麼樣,沅丫頭,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離那鏡鬼遠一點,老子看他就不安好心」
實彌一談起那個鏡鬼,莫名的怒火就湧上心頭。
看著實彌那一臉嫌棄的模樣,沅衣不禁笑出了聲。還好,都說出來了,不然還不知要互相折磨多久。
「有嗎?那是你不了解他,我看他就挺好的。長得也不錯,性格還很好」
沅衣對著洞壁,腦海中浮現出了銀鏡的模樣,嘴角一揚。那般真誠之人,想來也不多了。
下一秒,她便看見不死川實彌板著個臉,全身都散發出一股黑氣。他該不會是...
「總之,聽老子的,不許靠近他」
實彌的四周儘是低壓,言語中多了幾絲沉重的色彩。
打從那隻鏡鬼一出現帶走了沅丫頭,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好了,沅丫頭居然還幫他說話,實彌更是有苦難言。
「怎麼,實話實說都不行了?風哥,你偶爾也改一改你的臭脾氣吧」
見實彌那一股命令的口吻,沅衣也靜不下心了。
「我是有判斷能力的,也不是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附屬物,憑什麼一定要聽你的」
他怕是忘了一開始把自己拋下的,可是他不死川實彌哎,現在倒好,一副理所當然一定要聽他的樣子。
「話說回來,你既不是我的師傅,也不是我的搭檔,頂多就是個偶爾共事的同事罷了,那麼傲幹嘛?!對,就是個普通關係還愛發脾氣的同事!」
沅衣轉過頭,不停地說服自己,肯定自己的想法。
「誰說你是老子的附屬物了,你是老子的...」
實彌一聽她這番話,也按捺不住自己此時激動的情緒了,他不經大腦便說出了此話,便在下一刻停住了。
「咳咳,我這是在幹嘛?!」
他懊悔地想鑽進石頭縫裡,果然,他不死川實彌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對,下一次,一定要好好請教下宇髓。
實彌微紅著臉,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怎麼不說話了?是你的什麼啊?」
還是頭一次見這個暴躁的風柱大人如此模樣,沅衣忽然有種想要挑逗他的想法。於是,她露出一股玩味的笑容,慢慢地貼近實彌。
「說話呀~風柱大人,是你的...唔」
只覺唇邊忽然多了一絲溫熱,後腦勺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扣住,沅衣頓時腦袋宕機,一片空白。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這才看清,此刻面對著的是不死川實彌的那張大臉,她只知道心跳的飛快,實彌的胸口貼著自己,沅衣能夠感受到他同頻的心跳。
他...他...他...在幹什麼?!
「哇哦~」
洞口傳來了一陣陣劍士們的歡呼聲,實彌睜開了眼,瞪向他們,而後轉過頭,羞紅地回到了原處。
是一種甜絲絲的像蜜糖一樣的味道...
「你們在看什麼!別打擾人家星野治療了,要是風柱惡化了你們擔待得起嗎?走走走!抱歉抱歉,你們繼續...」
村田招呼著劍士們離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都無法掩藏自己此時的笑意。
聽到村田的聲音,沅衣這才反應了過來,她雙手撫著紅彤彤的臉頰,感受到臉部的超高溫度,抿了抿嘴,低下了頭。
那是怎樣的一種讓人離不開的感覺,它就像罌粟,一旦沾染,便讓人難以忘卻...
「不會又中了像魘夢那樣的血鬼術了吧?是夢嗎?夢嗎?!啊啊啊啊,星野沅衣,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
正當沅衣還沉浸在又驚又喜不敢相信的自我世界之時,面前的那人咳嗽了幾聲,終於發了話。
「咳咳...你沒拒絕,老子就當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