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動作快些。」
「把傷員放在這裡,輕一點。」
急匆匆的腳步聲,蝶屋裡陸陸續續地被送來許多受傷的鬼殺隊劍士,他們的手臂布滿了紫紅色紋路,好似從身體中生長出了不斷蔓延的枝叉,青紫的嘴唇,還伴隨著白色的唾沫,顯然,這是中毒的跡象。
星野沅衣有些慌亂,毒理,是她不擅長的領域。
可是現在,那個蝶屋的主人——蝴蝶忍,恰好不在。
「小葵,現在能到哪裡找到忍姐姐嗎?」
「我先安撫下傷員,抑制毒深入。」
「忍小姐的話,估計現在...」
神崎葵仍在不停地準備醫療用品,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動作緩慢了下來。
「今天,是那個日子吧。蝴蝶應該在那裡。」
路過的富岡義勇收拾好日輪刀,自說自地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日子?什麼日子?」
見諸人似懂非懂又一臉神傷的模樣,沅衣也不便多問,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正當她焦頭爛額之際,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沅沅,這裡先交給我吧。」
「看起來用毒的鬼能力不強,我們之前有製作一些專門解毒清毒的藥劑,應該能解決問題。」
原來是蝴蝶忍。
她聽聞了蝶屋的境況,二話沒說連忙趕來,對她而言,她剛剛做的事與治療傷員,一樣重要。
沅衣見蝴蝶忍前來,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她邊學習著解毒的方法邊協助蝴蝶忍對傷員做後續的清療工作。
蝴蝶忍在結束醫療後,獨自一人來到了藥劑室。這裡的瓶瓶罐罐,盛滿了不同顏色的液體。這段時間,蝴蝶忍,在不斷的嘗試製作針對鬼的藥劑,或是清毒,或是抗藥。
沒日沒夜的研究,對她而言,是一種享受。現在的她,也僅僅只有這一個目標與念想了。
畢竟,如若能用這些藥劑除了鬼,才是真正的快樂吧。
什麼是快樂?
蝴蝶忍端著一瓶紫藤花葯劑,靜靜地看著。她早已不知道快樂是什麼,她只知道,如果是姐姐,她會這樣笑著看著自己,那般溫柔地包容她,體貼她。
「姐姐,是這樣的吧 」
蝴蝶忍又一次想起了姐姐蝴蝶香奈惠,淡淡地苦笑。
自從上次沅衣從童磨手中逃脫,她說是因為紫藤花的作用,蝴蝶忍便將自己之前的想法付諸行動。
「如果鬼害怕紫藤花的話,那倘若我本身有紫藤花的毒性,說不定... 」
她沉靜地正要將紫藤花葯劑攝入自己的體內之時——
「忍姐姐,你在幹什麼?!」
協助治療過後的沅衣,對方才大家的反應有點奇怪,她擔心蝴蝶忍的情況,本要來藥劑室探聽些消息,卻在窗邊發現了這一幕。
沅衣是知道這個故事的,蝴蝶忍想拿自己當誘餌,借用紫藤花以毒死鬼的這件事,但對於她而言,她不支持這樣一種以一換一的結果。
蝴蝶忍一愣,手握的注射器停在空中。
沅衣連忙將注射器從蝴蝶忍手中搶過,斬殺鬼的方法,除了此方法外,她相信肯定有很多種。
「忍姐姐,是我想的那樣嗎?」
「你這樣做,你也有可能...」
「阿拉阿拉,沅沅怎麼了?」
「放心,我只是在加強紫藤花的毒性。沅沅,你別多想了。」
蝴蝶忍驚訝了一瞬,而後又平靜地露出了她的標誌性微笑。
但在沅衣看來,這個笑,過於勉強。
「想做什麼,要做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
「不要一個人藏著掖著,不要一個人承擔那麼大的壓力。」
「就像今天,今天你明顯很不一樣。」
沅衣望著蝴蝶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今天?」
蝴蝶忍有些疑惑,想起隱們剛才猶猶豫豫想叫自己來解毒卻又不敢叫的場景,她有些明白了。
「沅沅,你跟我去個地方吧」
於是,蝴蝶忍帶著沅衣來到了後山。
她從未去過那片後山,更令她震驚的是,那片後山上,矗立著許多的墓碑。
墓碑上的塵土少許,很是乾淨,似乎有人常來擦拭過。墓碑上刻著所有犧牲的劍士們的名字和生平,是啊,產屋敷主公是一直記著他們的。
想必,這也是他常來的地方吧。
沅衣緊跟著蝴蝶忍,她的手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心情也顯得尤為沉重。
「不死川先生,你來了呀」
蝴蝶忍看著不死川實彌,又看見不遠處的那個墓碑旁,放著一些花束,剛點著的燭火,融化的燭蠟還未滴下。她的眼裡夾雜著一絲感謝,與欣慰。
「嗯」
不死川實彌微撇著頭,輕聲道。
「我先回去了」
沅衣有些驚訝,今天的不死川實彌,像是換了一個人。她看實彌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能感覺到,他很悲傷。
而且久違的,他這次並沒有暴躁地督促沅衣訓練。她望著實彌遠去的背影,五味雜陳。
「所以,那個墓碑的主人,是... 」
沅衣貌似明白了。
正如她猜想的那樣,蝴蝶忍帶著沅衣來到那個墓碑旁,墓碑上掛著蝴蝶飾品,看上去是要展翅飛翔的模樣,上面清晰地寫著「花柱 蝴蝶香奈惠之墓」。
蝴蝶忍從背包中取出了些許蠟燭,並點燃了香。她望著墓碑,撣了撣香上的灰,喃喃道。
「我有一個姐姐,她叫蝴蝶香奈惠。她總是很溫柔,無論對別人,還是對還不懂事的我,都很包容。」
「今天是她的忌日。三年前,她與一隻頭染鮮血、有著彩色眼睛的鬼斡旋,我趕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蝴蝶忍說到這,眼睛逐漸黯淡下來。
「讓沅沅費心了。今天我只是一直在這兒守著,隱居然還不敢告訴我你們的情況。」
「斬殺鬼,是我們的職責。而我也一定,會找到那隻鬼的。」
蝴蝶忍的眼裡,充滿著堅定。她抬起頭,淺笑著,正如姐姐當年對她一樣。
「所以,沅沅你就別擔心啦。我沒事的。」
沅衣沒想到,一向隱藏自己心情的蝴蝶忍,會帶她來這兒,告訴她自己的想法。雖然她知道,蝴蝶忍從某種角度來說很執拗。
但至少,現在,她被蝴蝶忍信任著。
「忍姐姐,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
「嗯!既然我們專長相似,我們更要一起合作。」
「別說那隻鬼了,就算是無慘,我們也一定會有辦法,打它個屁滾尿流!」
沅衣又重新恢復了精神,她拉起了蝴蝶忍的手,試圖這樣能夠讓蝴蝶忍振作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先通過最終選拔吧哈哈哈」
沅衣見自己好像說了什麼大話,不停地撓著腦袋,惹著蝴蝶忍一笑。
「沅沅的話,一定可以的。」
此時的星野沅衣,在為蝴蝶忍鼓勁兒之餘,她在猶豫,殺死蝴蝶香奈惠的那隻鬼,那隻擁有著彩虹色眼眸的鬼,是最不能碰見的鬼——童磨,她是知道的。
她不知道該不該跟蝴蝶忍說,如果說了,又是以什麼立場來表明,她的身份會不會重新被他們懷疑。
畢竟,她之前與鬼相處過很長的時間,鬼殺隊的隊員們,不信任她的,大有人在。
「頭披鮮血,彩虹色的眼睛,忍姐姐,殺死你姐姐的鬼,和當時我遇見並逃脫的,應該是同一個」
「上弦之貳 童磨」
遠處飛來了一隻蝴蝶,它輕輕地撲閃著翅膀,停留在墓碑旁,看著眼前的兩個少女,飛翅振動的幅度逐漸減慢,它,似乎在傾聽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