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
「跟我來。」
徐則安起身和念雙走到一旁問道：「師傅什麼時候來的。」
念雙笑著勾了勾唇，一雙眼眸盈盈似水，端的是風情萬種。
她靠著欄杆懶懶地說道：「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了，不過太多雙眼睛看著你了，我也不敢湊上去，免得給你帶來什麼不好的議論。」
今日的念雙格外漂亮。
她穿著一襲紅衣，外披輕紗，卻並不顯得輕浮，一頭青絲挽成驚鴻髻，額前一抹金色流蘇垂下，使得她今日格外光彩照人。
許是這樣盛大的場面她也不能敷衍對待，所以才如此盛裝打扮。
女人嫣紅的唇格外誘人，一雙眼睛跟妖精似的，很是勾人。
徐則安心想，若是讓她參賽，只怕這花魁之首就落不到別人身上了。
「金闕樓也有美人參賽嗎？」
「算有吧，這幾大名樓的花魁哪個沒來過我金闕樓學藝？不然媽媽們也不會請我過來了。」
「師傅坐在哪裡啊，你一個人來的嗎。」
「金闕樓來了十位，都是來挑好苗子的。」
徐則安笑了笑：「原來是來選學生的啊，誒對了，沈慈若來了沒有？」
念雙否認道：「沈大人估計忙著給王爺辦生辰宴呢，可沒有時間來看這種閒熱鬧。」
徐則安一笑：「也是，他那個人看起來對女人毫無興趣，估計也不會來湊熱鬧。」
念雙被徐則安這話逗笑，她彎了彎眼睛道：「這話你可別當著沈大人的面說，他可是有妻子的人。」
徐則安一愣：「沈慈若成家了？」
念雙點頭：「是呢，不過他的妻子似乎不在金陵，具體的我也不知，反正吧，沈大人一向潔身自好，從不好美色。」
徐則安感嘆：「這個人真是毫無弱點。」
念雙笑笑：「沒有弱點未必是一件好事，這說明他對自己過於苛刻，能讓他在乎的東西也太少太少，這樣的人往往活得都是不快樂的。」
徐則安靜默了一瞬道：「是這樣。」
徐則安看著她，似乎覺得眼前的女人瘦了些。
「師傅是不是瘦了。」
念雙愣了愣，掩飾道：「這幾日教導姑娘們有些辛苦，沒什麼。」
徐則安蹙眉道：「身體重要，不管什麼人都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身體去教導，好好休息幾日再說吧，明日我讓人送點補身體的給你，不許推辭。」
念雙心裡覺得暖暖的，語氣都柔了幾分：「嗯，我知道的，比賽快開始了，你快回去吧。」
念雙對徐則安的感情其實還挺複雜的。
一開始她只把教導徐則安當成一個任務，就和教導那些姑娘們沒什麼區別。
少年卻好似突然出現的一抹光，她也不免被他耀眼的光芒所吸引。
徐則安容貌驚人，才華驚世，又有著少年不自知的天真與單純，在她面前還那麼乖，一口一個師傅地喊著，其實即便她做到了金闕樓的管事，真心尊重她的人也沒有幾個。
她是宮女出身，本就處於宮中的底層，沒有人會尊重身為宮女的她。
之後成為舞姬也是一樣的，在他人眼裡不過是取樂的玩意兒。
到了金闕樓她才覺得多了幾分喘息的空間，但是那些達官貴族是怎麼看她的她心裡很清楚。
只有沈慈若和徐則安是真的將她放在了平等的地位上看待，在他們眼裡，念雙就只是念雙。
徐則安比沈慈若還要多了幾分對待師傅的關心和尊重，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念雙漸漸被他所吸引，每每看到他都忍不住上去搭話。
其實她知道，有些時候她不必上前與他說話，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因為情不自禁。
徐則安回到了前面的位置上，念雙在二樓看著少年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氣氛熱烈之際，台上美人忽然掩面緩緩退場。
外面放起了煙花，麗花媽媽走上台，表示本次品花大會即將正式開始。
麗花媽媽簡單介紹了一下此次品花大賽的規則。
大意就是先比容貌，再比才藝。
第一輪容貌過關且排在前二十名的姑娘們才能去到外面的高台上參與第二輪的比賽。
第二輪的比賽便是外面的金陵百姓都能看到的，站在金陵湖邊或是橋上，或是花錢買船票在金陵湖上都能看到，越靠近看得便越清楚。
第一場比賽內場的觀眾們每人都能得到一枝花，這是給他們用來投票的，哪位姑娘得的花最多，便能勝出，以此類推選出前二十參與第二輪比賽。
第二輪就不一樣了。
第二輪要想投票就得找醉月樓買花，不然就沒有投票權。
坐在第一排的幾位客人每人擁有的花是十枝，且不需要花錢，這是貴客的特權。
除此以外就是無敵的鈔能力了，閣樓上的客人可以用金銀換花給自己心儀的姑娘投票，花數不限量。
所以這品花大會看似公平，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公平，還是有錢的公子哥們說了算。
聽完規矩後謝邵低聲道：「今年花樣還挺多。」
徐則安看向他：「以前不是這樣嗎？」
謝邵搖頭：「要不怎麼說醉月樓能火呢，還得是麗花媽媽會做生意，以前比賽都是只有內場的，外面的百姓只能看到花魁游湖，並不能看到比賽過程，這次麗花媽媽特地設了外場，金陵百姓在湖邊全都能看到，這不是讓更多人知道品花大會嗎，還能讓各家花魁展示自己，表演得好的便能一舉成名。」
徐則安好奇道：「那些貴客不會覺得自己花那麼多銀子進內場虧了嗎？」
謝邵笑著道：「這你就不懂了，能進來看的本就是不缺錢的，待會第二輪比才藝，他們都是要砸錢給姑娘們的，就是要金陵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實力，這是出大風頭的機會，他們可不會可惜這點銀子，反倒會因為看得人多更捨得砸錢。」
徐則安：「原來如此，難怪那麼多人搶著做花魁之首。」
奪了魁首的不僅花魁身價水漲船高，連帶著舉辦比賽的青樓都掙得盆滿缽滿，不敢想這些貴族們花起錢來會有多瘋狂。
徐則安笑著問他：「那怎麼不見二哥帶額外的銀子來給你喜歡的那個姑娘買花送。」
謝邵拍了拍徐則安的肩膀道：「這不是有你這個大才子在嗎，你一首詩可比過我千金，你等著看吧，只要你的詩好，那些貴族們一定送花給柳窈兒，他們最是愛附庸風雅的。」
徐則安挑了挑眉，心下也覺得頗為有趣。
麗花媽媽介紹完規矩後，隨著一名男子的大聲唱和，一位位美人開始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