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落嫣來找徐則安不出意料地被擋在了門外。
晚上她不死心地再次去找徐則安,依舊沒能見到他。
一連七天,除了蕭姿儀,誰也見不到徐則安。
在徐則安一頓pua加忽悠之下,蕭姿儀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戀愛腦了。
她對徐則安的態度也變得越來越依賴,每天不管做什麼都想著他。
看到好吃的想著要送他一份,花匠培育了新的花種不忘叫人送給他觀賞。
宮裡快馬加鞭送來的葡萄全部到了徐則安的桌上,連蕭瑾送來的好馬也送給了徐則安。
諸如此類的事蕭姿儀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甚至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她的快樂有人分享,痛苦有人傾聽,煩惱和無聊也有人開解。
她好像有些離不開那個少年了。
可是徐則安每天只見她一兩個時辰,其他時候都在休息或是在房間裡搗鼓些什麼,這讓她有些悵然若失。
她好像每天都有很多話想和他說,連各種宴會也不愛去了,這種感覺真奇怪,但是......不算太壞。
一開始謝震還派了人想要帶走徐則安,好在徐則安拒絕了謝震的下屬,這讓蕭姿儀喜出望外。
徐則安到底用什麼勸退了謝震的人她不得而知。
只是從那以後一連幾天那幾家的人都沒有再來郡主府煩她了。
蕭姿儀樂得自在。
有徐則安陪伴的日子比從前有那些面首陪著的日子更讓人開心,因為這個人是真的懂她。
她也一點一點記住了徐則安的愛好,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樣的日子過的很快,快到讓她差點忘了徐則安只是「暫時在這裡養傷」,他終究是要離開的。
這個少年,從來都不屬於郡主府,也不屬於她。
顧落嫣更是不死心,發現蕭姿儀不讓她見徐則安,乾脆架了個梯子想爬上去見他,結果被王不臣發現了。
這件事被蕭姿儀知道後直接顧落嫣帶走了。
這一日夜晚外面忽然起了大風,樹影搖曳不停。
房間裡的顧落嫣憤憤不平地問道:「為什麼不讓我見他?」
蕭姿儀面色冷淡地坐在上首,冰冷的面容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因為你的接近會害死他。」
顧落嫣徹底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您在說什麼,我那麼喜歡他,怎麼會害死他?」
「就是因為你的喜歡會害死他,做事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份,這句話我提醒過你很多遍了。」
「我不明白,您不是告訴我說無論我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嗎?為什麼徐則安就成了例外呢。」
蕭姿儀望著這個天真的少女,眼中露出幾分憐憫之色。
「你還記得徐則安的婚事的是誰賜的嗎?」
「記得啊,皇帝舅舅。」
「你是什麼身份。」
「是小郡主,是陛下的......」
顧落嫣恍然驚覺,明白蕭姿儀究竟在說什麼。
她失魂落魄地往後退了幾步,踉蹌著倒在了地上,眼淚一顆一顆砸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芳心萌動,每次在府里看到徐則安的身影,她都只能遠遠看著,不能靠近。
她一顆心滿滿的只裝著那個少年,甚至想過要嫁給他。
可是現實卻將她的夢狠狠擊碎。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生在皇家,如果不做這個小郡主,我是不是就擁有自由了。」
「沒有誰擁有絕對的自由,包括我和陛下。」
蕭姿儀再不可一世也明白這個道理。
「你生在皇家才能如此錦衣玉食,才能無憂無慮地長大,才能遇見徐則安,有資格讓他聽你說話,否則,你什麼也不是。」
「如果、如果我願意做一個普通人,放棄小郡主的身份呢?」
「那他只會死得更快,若是為了他好,就不要再靠近他,我也是為你們兩個人好,否則這件事鬧大了傳到宮裡,你猜猜誰會先死。」
顧落嫣哭著跪到蕭姿儀面前。
「您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嫣兒寧願死也不要嫁給別人。」
「本宮無能為力。」
「你騙我......那你為何說我想要什麼都能擁有!為何要將他帶回府里給我希望,最後又讓我絕望!我恨你!」
顧落嫣被蕭姿儀保護得太好,什麼苦都沒有吃過,此時她控制不住情緒,將全部的怨氣都發泄在了蕭姿儀身上。
蕭姿儀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沒有我哪有你如今的生活?還做一個普通人,你知道普通人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若是出了郡主府,沒了這個身份,你一天都活不下去。」
「難道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嗎?我才不信!」
「那你大可試試。」
「試試就試試。」
顧落嫣似乎氣急了,理智全無,竟然真的轉身就要走。
蕭姿儀眉心一蹙,也生起氣來:「本宮警告你,今日你若是出了這個門,就不再是我的女兒。」
顧落嫣打開門,外面已是狂風暴雨,她眼神顫了顫,其實還是有些害怕。
外面一個少年撐著傘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一看到徐則安顧落嫣的眼淚又要下來了,她委屈得要命,鼻尖都哭紅了,看著可憐不已。
她站在門邊想走又害怕,最終還是徐則安的到來終止了這場鬧劇。
少女的聲音瞬間弱了下去:「徐公子,你怎麼來了。」
徐則安嘆息一聲:「若我不來,你們豈不是要產生誤會了。」
顧落嫣低下頭悶悶地說道:「什麼誤會,才不是誤會,她就是騙了我。」
徐則安收起傘放在一旁,拍了拍身上被雨淋濕的部分地方,姿態從容地拉著她又走了進去。
少年只是無心之舉,蕭姿儀看著這一幕卻本能地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這一幕她看著極其不順眼。
但她到底還是放緩了神色:「你怎麼來了。」
徐則安鬆開顧落嫣的手說道:「擔心你們吵起來,因此過來看看。」
蕭姿儀挑眉,脫口而出道:「是擔心嫣兒還是擔心我?」
徐則安愣了愣,蕭姿儀也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開口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女人掩飾性地咳了咳:「坐吧。」
她端起茶用袖子遮住了臉,抿了一口茶,又深吸一口氣,這才將情緒緩下來。
徐則安垂下眼說道:「我想我已經不適合再待在府里,郡主不如放我離開吧。」
蕭姿儀倏然起身,杯子碎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與之而來的還有女人驚慌失措的一句話。
「什麼!?你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