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小小的村莊裡,突然湧入了這麼多外來人,村民們的內心不禁泛起了一絲戒備。
經歷過太多的傷害與背叛,他們如同驚弓之鳥,難以再輕易相信別人的善意和援助。
好在找來前幾日被放出去的幾個女漢。
在她們的耐心安撫和幫助下,村民們漸漸地放鬆了警惕,事情也得以順利進行。
「大人,村子裡共有一百三十人,已經安頓完畢。」
蘇吉山累得氣喘吁吁,雖然她已經疲憊不堪,但內心卻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滿足感。
在過去,她的生活一直局限於軍營中,毫無自由可言。
要不是上一次太黃山之行,她也不會得了郡王的特許跟在木言身邊,親身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種種。
這些日子裡,她不再是那個只知道訓練的士兵,而是投身於幫助百姓、為民造福的行動中。
她發現,除了艱苦的訓練,人生還可以有其他的追求。
木言點頭,隨即問道:「有多少人得了傷寒。」
「幾乎一半的人都得了傷寒,」說到這蘇吉山眼中隱約擔憂,「大人,村民們常年饑寒交迫,身體早就虧空了大半,此次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熬過來。」
對這個時代來說傷寒是致命的病症,持續的高燒意味著死亡的宣判。
前世里吃些抗生素切斷感染途徑的確是能好,但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抗生素這樣的藥物。
醫書上說太陽病、或已發熱、或未發熱、必惡寒、體痛、嘔逆、脈陰陽俱緊者為傷寒。
傷寒又分六辯: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
種種辯證都要根據患者情況來進行診斷。
「大夫可有應對之法?」
蘇吉山愁眉不展的搖搖頭,「幾位大夫還在商討中。」
他們可以幫助村民的吃、住,唯獨這病他們是毫無辦法。
大夫們儘管全力以赴,仍無法找到解決的辦法。
「帶我去看看。」
木言前世學的是西醫,但因興趣所致,對中醫也有一些了解。
她雖不擅長把脈,但曾研讀過治療傷寒的藥方,憑著記憶能夠默寫出來。
傷患們集中在太黃村祠堂。
木言一踏入其中,便看到門窗緊閉,當即命令打開門窗,讓空氣流通。
幾位大夫雖然心中不解,但礙於縣令的面子,不便多說什麼。
此次隨行的僅有兩三位大夫,她們正圍著一名傷患討論病情。
木言聽了一會兒,發現幾位大夫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所開的藥方卻不盡如人意。
她忍不住打斷,「幾位大夫,可否容在下說一句。」
幾個人正全神貫注,被這麼突然打斷有些不悅。
其中一名大夫語氣生硬地問道:「大人有何指教。」
木言不顧她的冷淡,直截了當地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方才聽了幾位大夫談論了許久,在下這裡有幾副藥方,想與諸位討教一番。」
幾位大夫面面相覷,她們竟不知縣令大人還懂醫。
不等他們提問,木言便將前世記下的藥方默寫出來。
考慮到各種症狀的不同,她足足寫了十張才停下筆來。
在她寫好第一張的時候,幾位大夫早就拿去觀摩。
幾位大夫看到第一張藥方時眼睛一亮,等看完第二張、第三張時已經驚為天人。
幾位大夫紛紛驚嘆,縣令寫出來的藥方雖然不能做到藥到病除,但也比她們開的方子藥效強許多。
他們用盡畢生所學也不過配出兩劑藥方,而縣令大人卻能寫出十張如此精妙的藥方。
原本對木言頗有微詞的幾位大夫瞬間改變了態度。
「方才是我等怠慢了大人,請大人見諒。」
本以為縣令只是來搗亂,不成想真的能解此難題。
「是在下突然出聲叨擾了諸位大夫,不知道這幾張藥方可有用。」
大夫們沒想縣令是如此的謙遜有禮、不驕不傲,連連回答,「有用,多謝大人為我們解惑。」
在一旁幫忙照顧傷患的阮瑜見狀連忙跑過來,「言女郎,你還會醫術?」
木言拿出準備好的布折好,系在小公子頭上,將他的口鼻遮好。
「我不會,藥方是我偶然從書上看到的。」
這一點她倒是沒有說假話。
口鼻被遮住有些不舒服,阮瑜剛想伸手解開,卻被木言阻止。
「別動,遮好口鼻預防感染傷寒。」
雖然阮瑜不懂感染是什麼意思,但他相信言女郎的話一定有道理。
在不遠處一直觀察木言的人,看到她這樣的舉動覺得十分好奇。
接到蘇吉山遞過的布也有樣學樣的戴上。
看著累得出汗的小公子,木言忍不住的心疼,「小公子可去歇息片刻,這裡有蘇吉山幫忙,你不比擔心。」
阮瑜搖搖頭,態度堅決,「我要再此幫忙。」
木言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公子仿佛一顆發光發熱的太陽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她不禁感到一陣溫暖,心中無比柔軟呢喃細語道:「小公子最棒了」
阮瑜星辰般的眼眸笑得洋溢,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證,「言女郎你放心,我好著呢。」
以前他就說過要學醫,他一定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在過去的幾天裡,破損的房屋已悉數修繕完畢,而感染風寒的人們也在逐漸康復。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沒有出現村民因寒冷或傷寒而死亡的情況。
木言吩咐人將過冬的物資和來年開春需要的種子留下,才出發去別的村子。
出發這天,村民們都紛紛感激來幫助他們,將他們放在心上的縣太爺。
有兩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鬼鬼祟祟的站在縣衙門口,不知道在張望著什麼。
兩人站了許久,其中一人鼓起勇氣上前詢問縣衙的衙役東隴郡王的府邸在何處。
衙役看他們形色詭異,便胡亂指了一條路,待人走後當即遣人去通知了東隴郡王府邸的人。
「公子,我們偷跑出來,若是被發現了一定會被責罰的。」
其中一個小哥兒小聲的說道,語氣帶著害怕。
「怕什麼,我已經安排好了人,絕不會有人發現。」
哥兒的聲音清冷溫潤,宛如清澈的溪水,柔柔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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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