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亭內,一位身穿紅色華服的女郎,優雅地握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她的目光透露出一種凌厲的聰穎,仿佛能洞察一人心。
「郡王,朝中有人參您欺壓同僚,膽大妄為。」
半斤遞出手上的信箋,語氣中含著憤怒。
隴城臨近西寧國的邊境,當初要不是郡王憑一己之力將西寧國人趕出國界,那些人如何還會有現在安穩日子。
阮靖一目十行看完信中內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輕蔑和厭惡。
「又是這些陳詞濫調的詞,就不能換點新意,你去林中打探,有消息立即來報。」
朝中那些大臣只知道盯著阮家不放,心裡打得什麼鬼主意,都人盡皆知了還不知道收斂。
寒風飄過吹走了阮靖手中的信。
林中猛然出現一聲炸響,驚走了林中飛鳥。
成群的鳥兒飛過茅草亭,猶如黑雲蔽日。
「出來吧,藏了這麼久也不嫌累。」
話音剛落一人持劍從空中飛速襲來。
阮靖眼中出現一抹寒光,敏捷躲避襲擊而來的劍,快速的用扇葉抵擋。
「好一柄飛羽劍,薄如蟬翼,殺人見血封喉,幕後之人真是好大手筆,竟請江湖中殺手榜排名第二的一血指來殺我。」
一血指身穿繡著荼蘼花的黑衣,手持著劍依舊保持著進攻的姿勢。
聽到殺手榜第二這幾個字時,他眉頭微皺,似乎很不滿第二兩字。
阮靖來了興致,她翻轉扇葉,挑起一血指的面具,想要一睹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手究竟是何等模樣。
然而,一血指的反應極為迅速,輕鬆地躲過了阮靖的襲擊,手中的飛羽劍再次舞動起來。
「傳聞江湖中人從不插手朝堂的事,一血指是要破了這個先例嗎?」
一血指眼神閃了閃,只覺得眼前的人真是聒噪。
他是殺手哪裡管江湖中的破規矩。
阮靖說了半天,也不見一血指回一句。
她不由得暗想,難道堂堂頂尖的殺手是啞巴。
一血指不想再聽她廢話,舞起手中的飛羽劍攻去。
他身法詭異,出手果斷、狠辣,絲毫不留一絲餘地。
殺手學的都是一等一殺人的招式,不需要太多的花里胡哨。
阮靖打法剛猛,一招一式皆是大開大合,與軍中慣用的招式一般無二。
一時之間兩人竟不相上下。
在兩人交錯間,一血指突然向後退幾步,飛羽劍入鞘正要飛身離去。
阮靖海保持著進攻姿勢,有些不知所云,「你就要走?」
不是來殺她的嗎?
江湖中的殺手這麼沒有職業操守?
一血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郎好生奇怪,自己只是逛著無聊,想要試一試手中的劍,沒想到她竟如此的麻煩,早知道就不現身了。
阮靖眼睜睜的看著一血指離去。
這樣被無視的畫面,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半斤歸來時正看到郡王擺著奇怪的姿勢。
難道郡王正練什麼厲害的功夫,頓時半斤有種發現真相的感覺。
「郡王,人已被擒,就在林中。」
阮靖若無其事的收起自己的扇葉。
她竟認錯人了,就知道那個蠢貨根本沒本事請這樣的殺手。
「走。」
在通往太黃山的路上,木言按照信中的指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她輕輕搖動掛在樹上的鈴鐺,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行拉著物資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你們就是郡王派來的人吧?」
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漢,身材並不高大,甚至還有些肥胖。
她恭敬地回答:「正是,虎標見過縣令大人。」
木言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她,「不必多禮,隴城現在形勢困難,還需要你們多多幫助,辛苦各位走這一趟。」
虎標有些驚訝,她並沒有想到縣令與傳聞中的形象會相差這麼多。
傳言隴城縣令冷酷無情,自視甚高,但現在看來,她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為民辦事,吾輩義不容辭。」
傳說縣令大人與東隴郡王關係極差,看來並不是如此,虎標收斂心神,不敢再胡思亂想。
木言拿出一塊令牌遞給她,「到達太黃村時,將此令牌交給蘇吉山,她知道該怎麼做的。」
虎標收起令牌,不再耽擱,帶領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太黃村。
待人走後,躲在樹後的阮瑜才走出來。
「姐姐竟會派人來幫忙?」
這段時間,兩人隔幾日就打架,他真以為兩人不和,原來都是假的。
木言為其解釋,「郡王雖有時不著調,但大事上她從不含糊。」
阮瑜自然是知道姐姐的性子,只是沒想到言女郎竟給姐姐這麼高的評價,看來她們的關係真的很好。
即是如此,那他也就放心了。
「那你們平日為何總是打架?
木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一開始的確是裝裝樣子,只不過後來打著打著就習慣了。
有時候養成一個壞習慣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看著小公子真誠的眼神,她也說不出欺瞞的話。
「因為我們喜歡打架。」
阮瑜愣了一下,難道女郎都喜歡用武力來增進感情嗎?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木言已經將他抱起,步伐穩健地向前走去。
阮瑜有些頭暈目眩,怎麼感覺自從他和言女郎心意相通之後,言女郎總是喜歡觸碰他呢?
雖然他很喜歡這樣的接觸,但是有時候真的會害羞得受不了。
看著臉頰微紅、神遊天外的小公子。
木言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太黃村的情況比想像中還要嚴峻許多。
四處透著冷風的屋子,村民們衣衫襤褸,被凍得瑟瑟發抖,甚至有人已經染上了風寒。
當木言和阮瑜趕到時,蘇吉山已經吩咐人熬好了粥並分發了物資,但這只是杯水車薪,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在來這裡之前,木言曾對農田的地形進行過勘察,了解到這個時代的農戶們一年只有一次收穫。
在交完沉重的賦稅之後,他們的糧食所剩無幾。
太黃村的村民曾遭受山匪侵擾,前任縣令也放棄了對他們的治理,導致他們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看著瘦弱、蠟黃的孩子們,木言心生感慨。
她突然想起淮安,若是當初他們沒有帶走淮安,那么小傢伙一定會經歷同樣的苦難。
雖然縣令的官品不大,但他手中的權力卻足以幫助百姓。
要幫助村民渡過難關,首先需要解決賦稅問題,但這只是第一步,想要幫助他們恢復正常的生活,定是難上加難。
阮瑜目睹了這些慘狀,他顧不上休息,立刻投身於幫助村民的工作中。
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木言吩咐手下的人跟著他。
雖然這裡並無多大危險,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