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名雌蟲叫瑞維,正是當初從米勒荒星帶走走澤漆,又將澤漆帶到這個實驗室檢測靈根質量,教他修煉,又要挖他靈根的那名雌蟲。
他旁邊的雄蟲叫索蘭,也是他帶到這個實驗室的,不過索蘭運氣比較好。
因為長得符合他的審美,所以被他留給自己當雄蟲了。
還將地下賭場交給索蘭管理。
而地下賭場的那些賭注,則是這個實驗室里被挖去靈根的廢物。
「廢物」兩字也是他們取的。
因為有個詞叫廢物利用。
用他們再去換取一筆星幣。
他們才會認為這筆買賣在不算虧。
那些賭徒則是他們定期從米勒荒星附近的星球帶來的。
蒙住雙眼,再送上飛船,裝模作樣進行空間躍遷,實際上是通過傳送陣送到了這裡。
這裡不允許外出,賭徒們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
最後再通過同樣的方法把他們送回米勒荒星。
十幾分鐘後,秦時將瑞維踢到一旁,目光陰惻惻地看向索蘭,仿佛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索蘭咽了咽口水,眼睛不受控地看向瑞維,又被瑞維的樣子嚇到身體發抖。
他一直以為他的枕邊蟲很強,至少可以支撐他在這個實驗室和賭場稱王稱霸、作威作福。
讓他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能一直享受隨意操控別蟲命運,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的,將別蟲甚至是別的種族踩在腳下的優越感。
沒想到有一天瑞維會像那些實驗體一樣,沒有反抗能力,不堪一擊。
最後變成一個目光呆滯,口水直流的,隨時都可能死去的蟲。
這落差讓他不可置信的同時產生了莫大的恐懼,他忽然沒有硬氣的勇氣了。
他祈求般看向秦時,自顧自交代:「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被他抓來的,我不想的,一切都是他逼我的,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你……」
「原以為你們有多情深義重,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自己摘出來了,」碧落黃泉看得咋舌。
他們剛剛激烈的樣子,它還以為這兩蟲感情有多好呢。
就這?
索蘭看著突然出現、還有眼睛嘴巴、會說話的黑色火焰,身體一抖,長吸一口涼氣,差點魂都嚇飛了。
他狼狽地向後縮,碧落黃泉就比他速度還快兩分向他靠近。
仿佛在逗他玩。
「你別過來,」索蘭聲音顫抖,眼睛緊閉,眼皮卻一顫一顫的。
「別轉移話題,趕緊說,不說火爺燒死你,」碧落黃泉惡狠狠地換了威脅大法。
秦時見狀,乾脆讓它先玩,自己則繼續分析從瑞維那裡提取到的記憶。
索蘭聽到不說燒死他的話,什麼也顧不上了,急忙道:「我也不願意,但不順從他,我就會淪落成那些賭注。
不能有自我意識,被當做一件物品台上賭桌,最後連靈魂都是骯髒的。」
「別把自己說得這麼無辜,那賭場不就是你在管理嗎?」碧落黃泉打開嘲諷技能。
「是他讓我管的,我一開始不想管的,可若我不管我早就死了,在自己和別蟲中選,難道你們不會選擇自己活嗎?」
說到最後,索蘭幾乎是嘶吼出聲,其實他一開始也害怕,也會良心不安。
可當手上的權力越來越大,當享受到強大靈力帶來的好處時,他也迷失了……
「蟲性啊,這就是蟲性,」碧落黃泉故作高深地嘆息道。
隨後看向秦時表示它不想表演了,這雄蟲依舊不說實話,只知道為自己開脫,聽得它手癢,沒意思。
結果就見秦時似乎在想些什麼。
「主人?」它戳了戳秦時的肩膀,「你在想什麼?」
「別動手動腳,」秦時若無其事將它拂到一邊。
碧落黃泉也不生氣,它早習慣了,秦時在思考時不喜歡它撲過去,只是它每次都忘。
「主人你不搜魂嗎?」
「不搜,廢物一個,浪費我魂力。」
實際情況是他從瑞維的記憶里知道了索蘭的情況,索蘭被綁到這裡後,就從來沒有出去過。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瑞維讓他知道的。
秦時沒興趣再去知道一遍已知的信息。
他看向上躥下跳的碧落黃泉,「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發出噪音吵醒你雌主蟲就行。」
剛剛索蘭的話他也聽到了,在他這裡,錯就是錯,無論起因是什麼,能不能承受結果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像索蘭這種以推卸責任來撇清自己,不承認心中的貪戀,顯然並不是一個能承受結果的。
碧落黃泉眼眸一亮,雖然它沒有袖子,但不影響它做出擼袖子的動作吭哧吭哧衝上去輸出比沙包還大的拳頭。
隨著拳頭落下,現場仿佛播放了一場無聲的打戲。
表情動作皆到位,主打一個真誠和真實。
很快,索蘭就倒地一動不動了,丹田破碎,靈根盡碎。
等秦時和碧落黃泉提著兩蟲重新出現在別墅時,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碧落黃泉飛到窗台邊看了一眼,放下心來,「是澤漆和木凌,不知道撞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摸到這裡。」
秦時聞言,走到窗邊敲擊玻璃兩下。
澤漆和木凌抬頭,眼裡迸發出驚喜,直接從地面跳上窗台。
結果一跳上來就遇到了大驚喜。
澤漆看向地上呆呆傻傻,進氣少出氣多的熟悉面孔,一時內心有些複雜。
他以前很信任這個雌蟲,很感激雌蟲帶他走出絕望,進入全新的世界,讓他獲得強大的力量。
可這一切,在那一次無意間的偷聽、在那一場毫不留情的出手之後,變得十分複雜。
他恨他怨,但真的看到雌蟲這副模樣後,他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與他的不知不同,木凌則是十分興奮,他在別墅四處搜索,希望能找到他小叔叔。
「別找了,他不在這裡,」秦時制止道。
「你知道我小叔叔在哪裡?」木凌眼裡帶著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