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彎路也是寶貴的財富

  第135章 彎路也是寶貴的財富

  劉/炯/朗是國際知名的計算機科學家。

  此人對於即時系統、電腦輔助設計、組合最佳化、離散數學等領域均有傑出貢獻。

  劉/炯/朗在專業上的貢獻只是一方面。

  其不為人知的貢獻在於他一生之中培育英才無數、桃李滿天下。

  姚教授1975年獲得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UIUC)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其博士論文就是劉/炯/朗教授指導的。

  而賀天昌在美國加州理工大學時的博士生導師是科爾曼·霍爾希斯教授,此人也是劉/炯/朗的若干門生之一。

  如果嚴格按照學術方面的傳承來算,某種程度上姚教授也可以算是賀的「師叔」了。

  當然,賀天昌可不敢對姚教授真的叫師叔。

  姚教授雖然資格很深資歷很老,但姚教授本人從來不以前輩自居。

  而且姚教授不僅不以前輩自居,而且還很反感論資排輩這套。

  他不但從來沒有對後進學者擺過架子,而且即便是面對普通學生姚教授也不以前輩自居。

  非但不擺架子,姚教授還一直默默無聞地致力於我國計算機基礎人才的培養。

  可以說在劉/炯/朗的眾多門生中,姚教授才是真正繼承其傳道授業解惑精神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賀天昌才敢直接把電話打到姚教授這裡,嬉皮笑臉地向姚教授「舉賢薦能」。

  不過即便如此,賀一時半會也沒想好該怎麼開口。

  姚教授雖然致力於人才培養,但同時最反感走後門那套。

  好在賀天昌期待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聽見賀天昌抱怨俗務纏身,姚教授很不以為然:「我們那一代人(上世紀四五十年代)都老了,你們這代人,自然要多擔責任!」

  賀天昌正愁沒機會將話題引到林灰身上,聽見姚教授提到年齡,馬上接過話茬:

  「我不算年輕了,今年也五十多了,未來還是要靠年輕人。」

  聽見賀天昌的話,姚教授奇怪道:「你不一向自詡正當年麼?怎麼現在突然感慨起英雄遲暮了?」

  賀天昌:「年輕一代成長的太快了,我們怎麼能不老呢?」

  姚教授豈能不知賀天昌的意思:「你這是發現好苗子了吧,拐彎抹角地把話題往這引呢……

  說吧,又想向我推薦你們學校的誰?想推薦去哪?

  先聲明啊,我早就不帶研究生了。

  要是研究生的話就不用說了,這事你別磨我,這個口子不可能開了。」

  賀天昌解釋道:「不是研究生的事,而且這次推薦的倒不是我們學校的,是一個剛高考完的本科生,他叫林灰……

  我想推薦他參加水木計算機科學實驗班的選拔。」

  聽了賀天昌的話,姚教授笑了。

  姚教授笑了,賀天昌卻有點慌張。

  被誤解事小,不小心耽誤了林灰的前程可是不應該。

  賀天昌忙道:「姚教授,我懂你原則,我可不是走後門啊。

  這個林灰,考了七百三十多分,這完全符合參加計算機科學實驗班往年的標準啊。

  我只是不想讓明珠蒙塵,才引薦一下……」

  姚教授:「別著急嘛,誰說你走後門了?

  我問你,你說的那個林灰是今年北域省的那個高考理科狀元麼?」

  這話讓賀天昌頗為意外:「是的,林灰就是今年北域的高考理科狀元。姚教授,您也知道這個林灰啊?」

  姚教授:「不算是了解,不過我今天聽別人也提到這個名字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剛高考完的學生,居然能入姚教授這種層次人物的耳,真是難得。

  賀天昌不是很能理解。

  賀天昌:「姚教授,能冒昧問下上個提到林灰的人是誰麼?」

  姚教授:「這麼多年,你這個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倒是沒改……」

  賀天昌不好意思地笑笑。

  姚教授:「最早提林灰名字的是京大的賈麓賈副院長,上午他跟水木招辦老師討論新生事宜的時候剛好我路過。

  賈副院長跟我們商量,讓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要跟他們搶林灰這個考生。

  如果我們願意的話他們可以將華北地區除了北域外其餘省的理科高考狀元都讓出來?」

  賀天昌不解地問:「每年華北地區不都是生源爭搶最激烈的地區之一麼?

  今年京大怎麼這麼下血本,願意為了一個林灰直接將華北另外幾個省份的高考狀元讓出來?

  不對啊,那個賈教授不是京大語言學方面的教授嗎?

  林灰是理科狀元,他對林灰感興趣算怎麼回事呢?」

  姚教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賈教授雖然是語言方面的教授,但其實主要從事的方向卻是應用語言學。

  應用語言學近幾年主攻方向就是在搞和計算機的交叉。

  這個林灰同學有一些自然語言處理方面的專利,他們覺得林灰這個同學在自然語言處理這方面很有天賦。

  自然會對林灰很感興趣……」

  賀天昌:「京大嗅覺夠倒是靈敏啊,這麼快就知道林灰在自然語言處理方向搞出的動靜了?

  姚教授,這也是我要跟您說的,林灰同學在自然語言處理方面很有天賦……

  他提出的生成式摘要算法很有想法,可能用到了一眾前所未有的研究思路。

  反正我感覺要利用傳統方法的話想實現他提出的那種算法很難做到……

  ……

  所以我才舉薦他參加一下計算機實驗班的選拔……」

  姚教授:「天昌啊,你的想法很好。

  可是我來問你,你的舉薦有考慮過林灰同學的意志嗎?」

  賀天昌:「我……」

  姚教授:「或許你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很正確。

  但你想想真的合適嗎?我們沒權利去替別人的人生做選擇。

  像林灰這種能取得很高分數的同學,應該是很有規劃的。

  他們的路應該是由自己選擇的。

  而不是由你我在幕後來安排。」

  賀天昌:「姚老,這位林灰同學真的在算法方面有極高的造詣。

  這並不是我信口胡謅,我是潛心琢磨了他發表的東西才發表的看法。

  雖然林灰同學的研究成果在您面前不夠看。

  但林同學能在18歲做到現在的地步,未來完全是不可限量。

  我也知道我背後使力這樣的做法不太好,但我也是愛才心切。

  我見多了太多天才的夭折。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林灰同學走彎路……」

  姚教授卻不這樣認為:「只有進入水木的計算實驗班才不算是彎路嗎?

  還是說只有從事計算機領域才不算走彎路呢?

  天昌,我給你說說我吧,我現在在計算機領域勉強有點薄名。

  可你知道我前半生經歷麼?

  1967年,我畢業於呆彎大學,獲物理學學士學位。

  之後赴美深造。1972年獲哈佛大學物理學博士學位。

  直到1975年我獲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UIUC)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

  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就可以說我以前在物理方面走的路就是彎路呢?

  不能這樣說吧,我感覺沒有物理學上的積累。

  在計算機上我也走不了那麼遠。

  所以要辯證地看問題,彎路有時候短時間內可能確實是彎路。

  但更宏觀的角度來看,當時看似是彎路的路何嘗不是一種為達到更大目標而進行的一種迂迴呢。

  要我說啊,彎路不等於是錯誤的路。

  當你老了,回望過去的一生,你會發現彎路也是一種寶貴的財富。」

  聽著姚教授的話,賀天昌突然有點語塞。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過……」

  賀天昌還要說什麼。

  姚教授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既然林同學的成績達到能夠參加選拔的標準。

  那麼招生的時候,如果林同學表現出對水木的興趣之後。

  水木招辦的老師不可能不跟林灰講計算機實驗班的種種。

  到時候由林灰同學自己進行取捨就好。」

  雖然姚教授最終的這個回答無可無不可。

  不過能得到這樣的回答,也已經很不錯了。

  姚教授這種層次的人可以說是計算機領域超級大佬了。

  姚教授是一位博學多才的理論計算機科學。

  其研究興趣包括複雜性理論、算法分析與設計以及理論計算機科學新興領域(例如量子通信和量子計算)。

  一般的學者研究明白一個方向就不錯了。

  姚教授不但研究方向眾多,各個方向也都有顯著貢獻。

  姚教授貢獻有基於複雜性的偽隨機數發生理論、密碼學和通信複雜性等。

  其開創了通信複雜性領域,揭示了分布計算通信開銷的實質。

  設計了快速量子算法以及量子密碼協議安全性分析的數學工具。

  某種程度上,說姚教授開創了計算機科學的新趨勢也不為過。

  姚教授的工作促進了計算理論的形成,在包括計算幾何、深度不變的布爾線路複雜性、數據結構分析以及量子通信等許多領域確立了新的方法的理論和有效的技術。

  總而言之,賀天昌覺得能讓林灰在姚教授心中多點印象。

  也算是有所裨益了。

  在今天圍著林灰轉的過程中。

  賀天昌都多多少少有點無力感。

  賀天昌不禁感慨,或許真的是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