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的也很快,不過是七日的時間,便得出了結果,李臨在離城的信件文書至今齊全,並沒有丟失,除了明日清掃書房的人,也無人動過。
而且能安排到書房清掃的,那更是極其信得過之人,祖輩幾代都是為離城效力的,沒有背叛的道理。
至於他曾發出去的一些文書,也放在該存在的地方,並沒有丟失,而且手持書信的人都暗地裡查過,與此事確實並無關係。
既然這些都沒問題,那這封信的來源,更是令人頭疼了。
招魂那邊倒是查出了一些事情,那位送信的不知名遊俠是個年近四十的男子,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有些名頭,姓謝,姑且稱一聲謝大俠。
謝大俠是在東趙的帝城接的這個事情,說是一個農家漢子給了他兩封信,一封信是給他的,另一封信則是讓他送到西魏國的一個城裡一個酒樓里,並且在給他的那封信里交代了如何與那些人接頭,將信件送出去。
而謝大俠收到的信件里,便有兩個內容,一個是關於如何將這封信送出去,另一個則是關於謝大俠一位親人的消息。
寫信之人告知了謝大俠想要的消息,謝大俠則是替人將信件送往指定地點,送到指定的人手中,送到之後,謝大俠便轉身北上,去了北原王庭尋他的親人去了。 ✦✭
那封信與消息一同傳來,也落到了李臨的手中,字跡也與之前那封一模一樣。
「帝城那邊傳來消息,是尋到了農家漢子,那漢子是個普通的農家人,世代務農為生,身份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而且他送的這封信,是他父親囑咐他讓他送出去的。」
「那農家漢子的父親,早在信件送出去的第二天便病逝了,並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不過倒是有一件事,先前這農家漢子有個兒子,病得很重,險些沒命了,後來不知道吃了什麼藥,治好了,應當是寫信之人以救那小孩為交換,讓那老漢幫忙。」
「老漢是唯一與那人接觸過的人,不過那時,這老漢已經病入膏肓,是個將死之人。」
這老漢一死,消息便算是斷了。
在這個世間上,唯有死人是沒辦法開口說話的,便是離城的人有本事查到一些,可是帝城這麼大,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誰人知道這封信是什麼時候到老漢手中的,到底藏了多久才拿出來。
那個人從寫這封信開始,到底籌謀了多久,一步步將這封信送到了秦藏殊的手裡。
或者是,這個人對離城的勢力的了解到底有多深,知曉如何在這層層排查之中保全自己,不讓人發現。
如今能查的,只能是查那老漢何時有什麼不對勁,那小孩的身體好轉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那段時間裡,老漢接觸了什麼人,去了哪裡。
不過這範圍太大時間太長了,而且人也死了,確實是不好查。
「帝城」李臨將這兩個字仔細地斟酌,仿佛是要透過這兩個字,看到那隱藏在後面的那張臉孔。
會是誰呢?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而且還能知曉遠在南秦國秦藏殊的事情。
「與東君談一談,請他相助,查一查帝城的人,那農家那邊也要查。」
若是容著這麼一個人存在,離城諸人怕是夜裡都要睡不著了。
所以自然是容不得的,不管這事情如何的艱難,都需得將這人給找出來。
「日後各地的信件,都需得警醒一些,一一核對清楚了再送出,若是這種事情再出現,定然要將那人找出來。」
李臨的臉色不好,若不是秦藏殊的提醒,他怕是要再過一段時間,才會知曉他這邊出了這樣一份書信,而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利用了。
他長這麼大,這事情還是頭一次。
「是。」
「尤娜邪可是有消息了?」
「有了,據說進了嶺南的人跡罕級的大山之中,奉公子您的命令,消息已經派人傳過去給南君。」
尤娜邪在事發之後,遭受了秦藏殊手下的追捕,險些喪命,好不容易逃脫,為了自己的安危,頭也不回地進了深山之中。
嶺南山林諸多,深山之中人跡罕至,諸多蟲蛇野獸也多不勝數,若是換做的普通人,一旦踏進去,那是沒命活著回來了。
但是對尤娜邪這等養蠱的人來說,卻是天生的養蠱場,這些蚩邪一族的姑娘,在年紀還很小的時候便會被丟進深山之中養蠱,不能完成任務便不能回來。
嶺南的深山,對尤娜邪而言,是一層天然的保護屏障,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若是南君有需要,便派兩個人去相助一二,解蠱一事,需得儘快辦妥才是。」
若是這同命蠱解不了,秦藏殊的命就一直吊在別人手中,若是有人起了殺心,殺了尤娜邪,秦藏殊必死。
「是。」
秦藏殊得知尤娜邪進了嶺南的深林,果然是派了人進山去了,於此同時,蚩邪一族三位準聖女的最後一位也被人找到了。
此人名曰思無邪,倒是比尤娜邪月幽邪這聰明多了,在她看來,蚩邪一族這麼幹,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滅族的,有機會就早點溜了,此後隱姓埋名,好好活著就是了。
她接的任務是去往北原王庭給北原最優秀的王子下蠱,只不過她去了北原王庭之後便消失了蹤跡,被人找到的時候,她正在某個部落里放羊。
若不是被人抓了回來,此後真的是天高地廣了。
被推到秦藏殊面前的時候,思無邪真真是氣得臉皮都扭曲了「我說你們,尤娜邪給你們下的蠱,找我做什麼?找她去啊!」
秦藏殊對於蚩邪一族的人很是反感,這會兒臉色也有些陰沉,不過到底是有求於對方,稍微給了一些好臉色。
「聽聞你的父親非蚩邪一族之人,你也一直想離開蚩邪一族,若是你幫了朕這個忙,朕滅蚩邪一族的時候饒了你一條性命,並且幫你尋你父親,如何?」
「我父親」思無邪臉色一變,「我沒有父親,不需要尋找父親。」
「那也行。」秦藏殊又道,「且不說你父親的事情,解蠱這事,你願不願意?」
思無邪臉色難看「若是我不願意當如何?」
秦藏殊將手邊的茶蓋放在茶盞上,語氣涼涼「那便與蚩邪一族一同,葬身於這個世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