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晉寧公府才陸陸續續有了一些貴女上門來給蘇芙添妝,不過這些人臉上卻也沒見到有多高興,若不是家中的長輩吩咐了,她們才不願意過來。
便是去了芙蓉苑,也不過是擱下禮物,匆匆就走,有客氣些的姑娘便敷衍幾句,然後稱家裡有事,要先離開了。
蘇芙那裡想不到這些人的想法,為此她心裡氣得要死,心想著這些人她會一個個的記著,到時候別求到她的身上。
你不認我不義,既然你敢這樣對我,也休怪我日後不幫你了!
這樣想著,她便想到了以後這些人匍匐在她腳下求她的樣子,她心中稍微少了一些,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蘇若回來了一趟,給她送了一份禮物便匆匆離開,蘇苓卻是個沒回來的,只是派人送了東西過來,給了晉寧公府的面子。
不過這兩人送的添妝禮都是不錯的,蘇若是因為上次平柏侯府不安寧的時候府上護著她和她的孩子,她給的是晉寧公府的面子。
而蘇苓的話,一是因為蘇若的事情,她也感激晉寧公府護著她姐姐,二是因為她如今是綏王的側妃,做什麼事情表面上需得過得去,不能丟了綏王府的臉。
可蘇芙對於這蘇若蘇苓這兩姐妹恨得要死,若不是邊上有人在,她都想讓人將這些東西給丟出去。
什麼添妝禮,誰稀罕!
若不是當日蘇若在楊氏生辰宴上說出她搶了蘇莞親事的事情,她怎麼會壞了名聲,讓這滿帝城的千金貴女與她斷了來往,讓她有了今日的恥辱。
想當年,她是府上的嫡女,祖父又是手握重兵的晉寧侯,她走到哪兒不是被人簇擁著的,便是王府的郡主也需得禮讓她三分,可到了如今,竟然一個個的和她斷了關係。
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也不管蘇芙如何的不滿,添妝一事便這樣囫圇過去了。
一夜寒風侵透,到了天明。
蘇莞心中想著蘇芙要出嫁了,心中那是開心得不得了,這府中少了蘇芙,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少了,日子都過得舒坦多了。
小桑為她找了一件海棠色的襦裙換上,待吃過早食,梳妝打扮之後,她便帶著人去了外院的正院,一會兒蘇芙出閣,要在那裡向父母長輩辭別,她身為府上的姑娘,也是要到場的。
她來的時候院子裡正熱鬧著呢,在院子門口便聽到了笑聲,進了院門,又走進了屋子,便見姜氏和李氏都坐在王氏身邊幫忙招待這過來送蘇芙出嫁的人。
楊氏不在,此時的楊氏,大概是在芙蓉苑陪蘇芙說話。
「郡主來了!」
「郡主來了!」
「各位夫人安好。」
「郡主安好。」
蘇莞與這些人互相見禮,然後在李氏邊上的一個位置坐下,蘇蘿湊了過來,給她塞了一個蜜餞,笑的可開心了。
蘇莞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四周,然後發現蘇若也坐在人群之中。
只是瞧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強撐著精神氣,眼底還有些青黑,像是許久沒睡好似的。
如今平柏侯府也是不平靜,因著陳家一案之時,平柏侯因為平杆弄丟了陳七,惹得綏王大怒,原本想要交給平柏侯的一些權勢也被拿了回去,只被安排了一些普通的事情,遠離了綏王權勢的中心。
因著這事,府上的氣氛有些壓抑,平柏侯和平城都是有野心之人,希望平柏侯府能回到往日的巔峰。
向綏王投誠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選擇,可是到了如今,剛剛做出點事情,卻因為此事惹怒了綏王,失去了所求的一切,這讓他們如此不氣悶。
不過當時也沒別的選擇,平杆是平柏侯的親兒子,為人父親,總不能看著親兒子在自己面前出事。
若是當時陳七被救,立刻回了平柏侯府,平柏侯府自然是沒什麼事情,頂多是被綏王說兩句,可當時陳七記恨平柏侯不顧他的安危拿他來做人質換平杆,這就讓他非常的惱火。
於是當日陳七被迴風救了之後,便在迴風那裡呆了一夜,第二天直接去了大理寺,這讓綏王對平柏侯非常的失望,認為他沒有好好辦事。
故此,也便有了後來的事情。
平柏侯失了綏王的信任,得到手的職位也很快地沒了,甚至連蘇苓,在綏王府也遭到了冷遇。
屋裡的人正在三三兩兩地說話,不久之後,新郎便來接新娘了,趙明言身穿一身紅色的喜服,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看起來像是樂傻了似的。
「明言拜見祖母祖母!」
「明言今日來接阿芙了,日後定然好好待她,絕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王氏點點頭,不管她對這門親事再怎麼不看好,這大喜的日子,沒道理擺臉色的,她笑道「日後這阿芙嫁你為妻,你們定然要好好相處才是。」
「明言定然會和阿芙好好相處的。」
王氏點頭,然後道「你知道便好,阿芙還在梳妝打扮,你且在一旁坐著等便是了。」
「是。」
在姻親的禮俗里,新郎並不用去新娘子的閨閣將新娘子帶走的,而是在外面等著,等著新娘梳妝打扮好了出來。
若是這個時候等久了,便可以作上一首催妝詩,希望新娘裝扮得快一些,若是一首不行再來兩首三首。
等新娘由著媒人和家中的長輩領著出來了,這一對等著拜堂的小夫妻先要給女方直系父母長輩敬茶辭別,聽著堂上父母的訓誡。
待敬茶聽訓完畢,到了出閣的吉時,便由著女方的兄弟背著新娘子出閣,等新娘子離了府,嫁妝了送出了府,女方嫁女的事情算是完了。
蘇莞摸了一把瓜子吃著,左等右等的,也不見新人出來,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邊上便有人起鬨,說是要趙明言作催妝詩。
趙明言這會兒心跳砰砰砰的,只覺得終於要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整個人都平靜不下來,腦子都跟漿糊似的,哪裡還知道作什麼催妝詩啊。
「明言公子,作一首唄!」
「可不是,作一首唄,等一會兒新娘子便出來了。」
「指不定新娘子就等著你作這首詩呢!你作了詩她就出來了。」
「就是!」
「明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