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細的繡藝是真的好,便是與這帝城有名的繡娘,也是能比上一比的,誰家姑娘有這樣的手藝,討來做媳婦,一家人的衣裳都不用愁了,若是得了空閒,繡上幾幅,還能貼補家用。
「王家姑娘,這牡丹圖可是你親手繡的?!」
王微細點頭又搖頭「是我與我的婢女簪兒一同做的,讓大家見笑了。」
「什麼見笑,這牡丹圖可繡得真好啊,便是拿出去,也是值不少錢銀的!」
「王家姑娘真是心靈手巧,也不知許了人家沒有?!」
在場有幾位夫人都是晉寧公手下將領的夫人,職位不高也不低,之前得知晉寧公府來了這麼一位表姑娘,幾位夫人也是有些心思的,可是聽了她的家世之後又覺得不夠。
若是王氏還在,有王氏關照,那還算不錯,可到了日後,她與下一輩的這些人又隔了一層,那還不知道晉寧公府的人還管不管,於是便一直猶猶豫豫的。
王微細聞言臉色微紅,她小聲道「一切都由姑祖母做主,微細聽姑祖母的。」
幾位夫人一聽,對視一眼,也有些意動,覺得可以去王氏那裡探一探口風。
這樣心靈手巧的姑娘,大多數人都會喜歡的,她們家中的夫君也是武將出身,比不得晉寧公,家中的資產也不多,想要娶一個千金貴女回來,實在極難的,可若是尋常人家,她們也不樂意。
王微細巧就巧在她是王氏娘家的姑娘,比不得正經的姑娘尊貴,又因為家世拖了後腿。
可若是這姑娘有這麼一個本事,日後能補貼一些家用,那也是可行的。
蘇芙看了看婢女捧過來的牡丹圖,又聽著幾位夫人讚嘆不已的樣子,眼底有些鄙夷,不過就是會繡藝嗎,有什麼了不得的,若是手裡有錢了,手上養三四個繡娘都是沒問題的,還需要自己會做什麼。
王微細有些忐忑地應對幾位夫人的討好,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蘇莞,蘇莞會意,然後道「幾位和四姐聊天,我和表姐也不打擾了,便告辭了,」
幾位夫人還想將人留下來說話,楊氏便搶先一步開口「你們若是有事情忙,那便去了,阿芙這裡有我,不用你們幾個姑娘操心。」
楊氏也不是想為蘇芙和王微細說話,只是怕這兩人繼續呆下去,再惹了蘇芙不高興,到時候鬧出事情來。
蘇莞那是巴不得早日離開,其實她也不想見蘇芙的,可今日大家來為蘇芙添妝,旁人不來便算了,若是她不來,傳出去可沒什麼好話,她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被人指指點點。
她若是不來,或許是情有可原,可王氏心中怕是會不舒服,覺得她不懂禮節,或是對姐妹太過無情。
蘇莞笑笑道「那阿莞便先告辭了,諸位留步。」
「郡主慢走。」
蘇莞帶著王微細離開了芙蓉苑,王微細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她道「還好有郡主在,若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莞道「其實表姐也不必擔憂,不過是去送個禮罷了,如今這些事情,我倒是可以陪你,可到了日後,需得你自己去面對了。」
「我也不是說表姐的不是,只是有句話說的好,求人不如求己,靠旁人不如靠自己,總不能每次都等著別人來幫忙。」
靠人不如靠自己,旁人可以幫你一次兩次,乃至三次四次,卻也不是無數次,而且總有顧不及的時候的,若是自己不學著去面對,日後遇上了什麼事情,那是措手不及,很容易出事的。
王微細的性格弱了一些,初入帝城這個繁花錦簇之地,有些茫然和忐忑,覺得這些貴人們的氣勢逼人,她心中惶惶不安,甚至連一句話都不大敢說,自生怕說錯了。
這是她的不足之處。
王微細聞言一頓,好些時候才回過神來,她點頭道「郡主這話我記下了,我會好好學著的。」
蘇莞點點頭,剛好到了岔路口,便與她分道,王微細回了清幽苑,她則是要回莞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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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一直等到了中午,實在是等不來幾個前來添妝的人,她也急了起來,忙去求見了王氏。
「若是今日帝城的千金貴女們一個不來,日後此事傳了出去,誰人不嘲笑阿芙,嘲笑咱們晉寧公府,婆母,便是不為了阿芙,也為了咱們府上的名聲著想啊!」
王氏聽聞這話,氣得臉色發青「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阿芙做下這等事情,怎麼會一個人都不來!」
楊氏低著頭「婆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需得將眼前這事情糊弄過去了才是。」
王氏很生氣,卻也沒有辦法,若是今日真的沒什麼人來添妝,日後這蘇芙,甚至晉寧公府怕是又要成為帝城茶前飯後的談資了。
她皺緊了眉頭,心想著這是最後一件事了,明日蘇芙就要出嫁了,日後有什麼事情,讓她婆家操心去。
「梅姑,取了我的帖子,給幾位家中有姑娘的夫人遞兩句話,說是今日府上的姑娘添妝,請幾位姑娘過來坐坐。」
梅姑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去拿王氏的拜帖。
楊氏聞言瞬間鬆了一口氣,臉上有著喜意「多謝婆母為阿芙著想。」
王氏倒是覺得自己的臉面都因為蘇芙丟盡了,不過是添妝這樣的小事,阿芙這個晉寧公府的嫡女,竟然找不到幾個可以撐場面的人,還讓她這個做祖母的去請人家過來。
真是丟人啊!
「你也少給我說什麼謝不謝的,若是真的謝我,少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楊氏一驚,然後又聽王氏道「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府中的血脈,我知曉你不喜它,可到底是一條人命,你若是再敢動手,我這老婆子怕是留不得你。」
楊氏對葉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膈應的很,自然也是想了法子讓它出不了生的,好在王氏早有預料,安排著人護著葉姨娘,這才沒有得逞。
楊氏倒是沒想到王氏竟然知道她私底下的動作,當時臉都白了。
「婆母,兒媳定然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