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周末的中午,方連城和沐雲舟兩個人打完籃球,早早就等在學校的食堂里,那是汪紫陌經常和室友去的食堂。
食堂阿姨剛端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食堂門口就陸陸續續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進來了,方連城和沐雲舟兩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坐在食堂中央,引來一群青春朝氣的女生圍觀。
她們爭先恐後搶在方連城和沐雲舟身邊的位置坐下,甚至有女生不斷鼓動著同伴去要他們倆的聯繫方式,他們只能禮貌回應,眼睛卻一直盯著食堂大門口,期待著汪紫陌的現身。
可是他們等了很久,很久,從剛開始稀稀疏疏的人群逐漸簇擁,再回到人潮散去,稀稀疏疏的人群陸續離場,都沒有看到汪紫陌的影子。
直到阿姨開始撤菜,一個留著利落的齊耳短髮,身形緊俏,小臉清瘦卻也是滿臉的膠原蛋白,背著白色單肩帆布包,周身都散發著文藝范的女孩子,被食堂門外的風吹了進來。
「汪紫陌。。。汪紫陌來了。」
沐雲舟緊拍了兩下方連城的肩膀,方連城看向門口,像被一縷春風拂面,這個女孩跟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完全不同,雖然樸素,卻給人一種耳目一新、清新脫俗的感覺。
汪紫陌從包里掏出小飯盒遞給阿姨,阿姨把剩下的幾個菜全都給她摁在裡面,使勁裝了又裝,她禮貌地跟阿姨說聲謝謝,看起來她們挺熟悉的。
後來方連城才知道,汪紫陌的父母幾乎不給她生活費,她完全靠著獎學金和做家教掙的錢生活,最後的菜便宜又實惠,阿姨會給她打很多,否則賣不出去也是白瞎了,這樣她才能吃的飽些。
「汪紫陌,你好!」
剛把小飯盒裝進包里,轉身要離開的汪紫陌被一個男生擋住去路,她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抬頭望向方連城的那一瞬間,汪紫陌愣在了那裡,這個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男生突然出現在面前,她的心臟撲簌簌的狂跳,眼神里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窘迫,白皙的臉上瞬間泛出潮紅。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方連城啊,我們高中同學!」
方連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從她那秀氣的臉上依稀能分辨出小時候的樣子。
汪紫陌滿面緋紅點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逃也似得走了,腳步越來越快,直到完全離開方連城的視線。
方連城呆立在原地,從來不關心別人感受的他,竟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等到沐雲舟走過來,才緩過神來問道:
「我剛才是嚇到她了嗎?」
沐雲舟若有所思地看著方連城,隨口說道:「可能吧,太突然了。」
幾個月之後,方連城央求沐雲舟特意搞了一次小範圍的高中同學聚會,為的就是要再見一見那個清秀文藝的小姑娘。
再次出現的汪紫陌頭髮長長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除了清新文藝又多了幾分溫柔的氣質,那晚的她,在方連城眼裡是閃閃發光的,可她卻因為內心的羞澀和不自信,而刻意地跟方連城保持著距離。
「汪紫陌,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方連城趁其他人正玩的起興,特意過去挨著汪紫陌坐下,在紛亂嘈雜的環境中,在汪紫陌耳邊說出了這句話。
汪紫陌被他呼出的曖昧氣息烘的燥熱,整個身體像過了電一般麻酥酥的,她下意識微微躲了一下,用餘光掃過在場的人後,迅速斂眉,小臉瞬間紅到了耳垂,長這麼大以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和一個男生接觸。
方連城意識到自己的冒昧,汪紫陌還是個內斂羞澀的小女孩,他們雖曾是同學,他卻忘記了她的年紀,她才剛滿十八歲。
方連城看著侷促的汪紫陌,迅速找補道:
「你不著急做決定, 你先想一想,想一想再告訴我。」
汪紫陌輕輕點頭。
那晚過後,方連城經常跑去汪紫陌的學校找她一起去圖書館讀書,一起上自習,在大四下學期,他們在一起了。
和自己曾深深暗戀的男人談戀愛,汪紫陌把這段戀情放在內心最重要的位置,她愛方連城勝過愛自己,她是個非常聽話又極其順從的女朋友。
「紫陌,我不打算讀研了,我要去創業,我準備去S城,你如果不願意我去,我可以不去。」
即將畢業的那一晚,他們坐在星空下,和汪紫陌考到一個學校的方連城,準備放棄讀研的機會,那時,處於熱戀期的方連城是關注汪紫陌的感受的,如果汪紫陌不同意,他或許也會願意陪汪紫陌一同把碩士研究生讀完。
「我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汪紫陌撫摸著躺在她腿上的方連城,溫柔地俯身,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方連城起身把汪紫陌擁進自己懷裡,充滿希望地暢想著他們的未來:
「紫陌,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三年之後,等你碩士畢業,我要讓你過上人人都羨慕的日子,我們結婚,我們會有自己的大房子,我們會有可愛的孩子們。」
方連城從內心感謝汪紫陌對自己的支持,她從來對他沒有任何要求,她從來不像其他女生那樣互相攀比,也從來沒在節日裡要過鮮花和禮物。
「沐雲舟替我照顧好我女朋友!」
這是方連城離開時,囑咐沐雲舟的話。
後來,有很多次,沐雲舟跟他打電話說,汪紫陌總是在想他的時候獨自哭泣,可每次他和她通電話時,她都一副雀躍的樣子,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回來看看她。
剛開始方連城是心疼的,可是後來他在創業的過程中見到了更大的世界,他身邊依然圍繞著形形色色的女孩子,他甚至會和其他女孩子勾肩搭背,對於和汪紫陌的這段感情,他漸漸麻木了。
直到汪紫陌要到他工作的城市實習,他順理成章地和她同居了,只因為她是個聽話、省事的女朋友,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外面尋找刺激。
漸漸的,汪紫陌發現了他的不一樣,鬧了小情緒,他第一次、第二次。。。對她動了手。
後來,他和暖欣混到了一起,直到那個夜晚,他把她關在外面一整晚,那個乖順的汪紫陌,好像就不見了。
方連城躺在辦公室的沙發里,看著星光點點的窗外,眼角有濕濕的東西流出來,他逐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