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您的外掛到了

  孟嫵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此時莞爾淺笑,綿言細語,無端撫平阿勒契的怒火,連看戲的大臣也不禁為她失神霎那。【Google搜索】

  陸行章不喜他們過於集中的目光,微咳一聲拉回注意力,溫潤道:「言少卿拖延未辦,想必也是心有疑慮,才在今日搬到宴席上來由大家做評判。」

  他說這話時目光沒有離開言闕,仿佛要看穿言闕的內心。

  僵持之中,言闕垂眉承認:「雖然證據都指向陸大人,但微臣認為事有蹊蹺,其他線索消失得太乾脆。」

  聽到他這模稜兩可的話,皇上不免心生怒氣:「既有證據,便依律令行事,你在猶豫什麼?」

  言闕如實回答:「陸大人上任以來,屢屢建功,為皇上嘔心瀝血,微臣私以為他並非能做出此事之人,也實在想不出他的理由。」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偏袒,大意就是證據說陸行章犯了事,但我不信,所以才拖到今天請大家定奪。

  孟嫵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沒想到這案子還能這麼審,她本以為言闕今天是來指證陸行章的,如今看來倒像是為了給他脫罪?

  思及此,她迅速看了眼柳溪,後者眉頭皺緊,堆出一個「川」字,按捺著不悅,言闕此舉想必出乎他的意料。

  阿勒契從孟嫵的話里回神,剛才被那麼一攪弄,他所謂的羞辱也站不住腳,板著臉質問:「我的人在大梁國遇刺,現在有了確鑿證據你們不抓人,反而讓我自己辦案?」

  堂內一片靜默。

  皇上眼瞼垂下,不知道在權衡什麼。

  這檔口柳溪沉悶發聲:「證據面前多說無益,言少卿你的確感情用事了。」

  言闕抿緊唇,按捺不表。

  靜默片刻後,皇上才再度開口:「陸卿的確為朕排憂解難不少,朕給你一次辯駁的機會,若你能說服朕和阿勒契,便放你一馬。」

  說是上馬宴,實則變成了對陸行章的審訊會。

  孟嫵暗地裡為陸行章捏了把汗,時刻準備把南陽水患搬出來。

  在眾人的注視中,陸行章重新拿起那張血書,先問言闕:「言少卿,敢問侍衛自盡死於什麼原因?」

  言闕回答:「毒發而亡。」

  「是什麼毒?從毒發到殞命需要多久?現場可有血跡?」

  「滕妖草,毒發而亡不需半刻,死前只會吐出白沫。」

  「那這血跡從何而來?」

  「死者手指有割傷。」

  陸行章緩緩點頭,扭頭對孟嫵道:「可否請孟大夫詳細介紹下滕妖草。」

  孟嫵從善如流地接話:「此毒服下便可發作,發作時渾身劇痛,手腳無力,意識混沌,最後口吐白沫而死。」

  他朝她微微一笑,才又回頭問言闕:「請問言少卿,你們趕到時血跡可幹了?」

  「未曾。」

  陸行章再度看向孟嫵,孟嫵已經自發接話,詢問言闕:「請問死者手指割傷大概多大的傷口,你們趕到時止血與否?」

  言闕唯一細想,眉頭沉了許多:「尚未止血。」

  說到這裡言闕已經基本明白了。

  陸行章波瀾不驚地總結:「一個手腳無力意識混沌的人,是如何在毒發後寫出如此遒勁有力的血書?」

  「從兇手毒發到發現侍衛毒發,這中間不過半刻鐘,侍衛哪裡來的時間?況且孟大夫搶救兇手時,也並未從他身上發現任何新鮮血跡。」

  他頓了頓,一錘定音:「這二人的所謂血書,是否為他人捏造。」

  大堂內寂靜無聲。

  皇上面色越發不好看了,聲音也跟著沉了許多:「言少卿,這就是你調查幾日的結果?居然出了這麼多紕漏?」仟千仦哾

  矛頭眼看著轉向言闕,柳溪此時悠然出聲:「止血與否都是細枝末節,下人沒注意不及時匯報,也是常有之事,言少卿已經做到公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一番話將言闕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但現在真兇死了,幕後主使沒找到,還是沒法給阿勒契一個交代。

  阿勒契聽著他們君臣的對話,火冒三丈,冷笑著:「你們就打算內部推脫一番,敷衍了事嗎?」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要確切的行刺理由。」

  他擲地有聲,怒目圓睜:「還是說,這本來就是你們的計謀,好不了了之?!」

  皇上登時變了臉,嚴肅地提醒阿勒契:「你這是在挑起兩國紛爭,對你沒有好處!」

  「我只知道我的兄弟不能枉死!」阿勒契面如烏雲,渾身散發著戾氣。

  他的下屬已經按上了腰間的兵器,氣氛一觸即發。

  事已至此,只有推個讓阿勒契滿意的替罪羊出來才可能完美解決。

  但讓阿勒契滿意的人,必然是朝中重臣,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皇上自然不想在這種不明不白的事上折損一個。

  「阿勒契,朕務必提醒你一句,兇手是南疆人。」皇上冷聲對峙。

  阿勒契愣住,蹙眉看向言闕:「此事當真?」

  「根據孟大夫和陸大人提供的線索,的確如此。」言闕面不改色。

  兜了一圈,這皮球又踢回到陸行章和孟嫵身上。

  陸行章眸子眯起來,一五一十告知當初的推測。

  阿勒契面色更冷:「你說長得像南疆人就是南疆人?難道你驗過他骨子裡流著南疆人的血?」

  眼看他的怒火更燃,孟嫵出聲道:「使臣大人,民女曾在兇手清醒時與他聊過幾句,他曾說過一句南疆俗語。」

  「懂點南疆俗語就是南疆人?」阿勒契反應很快。

  孟嫵嘆口氣,走上前行禮示意:「請允許民女借一步說話。」

  那邊柳溪慢悠悠地拱火:「什麼話連皇上都聽不得?」

  她扭頭看去,面上帶了點譏誚:「柳大人不必操心,民女自會再轉告皇上。」

  皇上急於解決,大手一揮同意她的做法。

  孟嫵湊到阿勒契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阿勒契臉色再三變幻,不可置信地低聲確認:「你確定?」

  「您若不信,民女還有其他佐證。」孟嫵根據書中的情況一一告知,阿勒契從最初的不信逐漸深信不疑。

  說完後,孟嫵行禮:「請使臣大人自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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