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看著孟嫵斂眉深思的表情,覺出她有所猜測,遂發問:「你想到什麼了?」
「方才我在給村里人看病,村裡的一個大哥說這是朝廷誤判欽州抬手的懲罰,但為何獨獨罰了遠縣,很讓人疑惑,不過此時我想通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孟嫵逐漸明白過來。仟千仦哾
「說來聽聽。」
孟嫵捋了下才回答:「我記得太守是被身邊都尉揭穿,而那名都尉正是出身李家村。」
陸行章緩緩點頭,肯定地:「這倒是個線索,太守之案雖已定論,但也有翻案可能,對方此舉想必是為了陷害都尉,救出太守。」
兩人互通有無,低聲商討著,但沈詞卻想不通,插嘴道:「都尉掌管大部分兵力,一個小小的書佐哪裡有能力找人打劫陸大人?況且名單上人那麼多,為何偏偏是他?」
「位置越高越是顯眼,書佐在邊邊角角,平日也容易略過,況且有能力的基本都被收監或者臨時看管,也只有書佐能悄悄渾水摸魚。」
這事就是要一個名不見經傳但又確定是太守心腹的人去辦。
孟嫵垂眉想了想,打斷陸行章的話:「既然有了眉目,此事可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你休養生息,若是熬壞了身子,怎麼應對後面的事?」
「我們不如將計就計。」陸行章抬眼看向孟嫵,眼裡沒有任何病人的混沌模糊。
來李家村兩日,陸行章整整消失了兩日,連養病的村民都忍不住問:「那位欽差大人怎麼不見影子?不是說來查糧食的事嗎?」
「大人剛來便遇刺,現在愈發嚴重了。」孟嫵滿臉憔悴,給村民配藥時難掩面上難過。
村民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問:「怎麼會這樣?這有誰敢行刺大人啊?」
到了第四日,連老縣長都來了,站在守衛組成的人牆外面,遠遠地詢問:「神醫,陸大人還受傷在床嗎?」
「是,多謝您關心。」孟嫵耷拉著臉,看出興致不高,勉強笑著:「不過李家村的村民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再過個兩天,您便可以撤了這道防線了。」
老縣長不自覺「啊」了一聲,看不出是希望撤還是不希望撤。
孟嫵不動聲色地打探著:「說起來我聽村民說李家村出去了一個人才,如今是欽州都尉,為何不曾見他?」
「上次就是他回來了一次,村子裡便流傳了怪病,真晦氣。」老縣長啐了口。
孟嫵神色微動,漫不經心地追問:「我怎麼聽說是鄉宴過後才出現怪病的?」
「那次鄉宴他和朝廷命官一起來的,後來出了事就銷聲匿跡,我腿腳不便,不然非要參他一本不可。」老縣長怒氣沖沖地指責著。
孟嫵地緩緩點頭,安撫著他:「這其中興許有所誤會,您還是不要太生氣,免得傷身。」
老縣長不置可否,不知想到什麼抱歉道:「我也是為了縣裡百姓著想,才不敢讓陸大人進縣裡治療,您……」
「我知道。」提到陸行章,孟嫵滿臉愁容。
二人又寒暄幾句,老縣長差人送來些藥材後才顫顫巍巍地轉身離開。
遠離李家村後,老縣長一改面上困苦,急匆匆去了一個不起眼的宅子,對裡頭的人恭敬拱手行禮:「大人,那陸行章的確是身受重傷,應該是挺不過來了。」
「親眼看過了?」
「下官的人親眼看過。」老縣長不無諂媚。
「恩,只要他死了,放幾個賤民一條命也不是什麼問題。」
「那遠縣糧食倒伏一事……」老縣長試探發問。
那人輕描淡寫地回答:「放心,來日如有責難,我會給你脫罪。」
另一邊,孟嫵回到住處,低聲複述和老縣長的談話。
陸行章傷口尚在癒合,不能做大動作,勉強靠著床背,點頭:「看來他們暫時放下戒心了,京里的書信今日到了,朝上已經有人在為欽州太守叫屈。」
「那我們……」
「暫時別動,待村民痊癒再說,稻田那邊的線索我也搜集得差不多了,不急於這一時。」陸行章按捺住孟嫵的衝動,重重咳了聲。
孟嫵對外說陸行章傷重難愈,也不是假話,傷口雖不致命,但極深,再加上他不肯安心休息,傷口好得更慢。
這都過了一周了,他的臉色還是煞白。
「都尉多半命喪黃泉,只看什麼時候東窗事發。」孟嫵低聲推測,看對方來勢洶洶,敢拉整個村子下水,必然已經打理好。
陸行章明亮的眼眸閃過光,狐狸似的:「他們必然要等我殞命才好發作,我們可不能如他們的願,我已經派人去找都尉屍體了。」
見他像是有了主意,孟嫵低頭琢磨著,想要幫上忙。
是夜,孟嫵看完村民,四下環顧一圈後抬步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如果還是按照書中劇情發展,那都尉的屍體大概率就還在原來的地方。
她趁著夜色走到村子最邊上的山上,繞著走了一圈,找到書里說的亂葬崗,忍著懼意走進去,低頭找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一個松松的土坡。
孟嫵走過去拿腳踢了踢,土刷刷往下掉,果然是新挖的。
她剛拿粗壯的木枝推開鬆土,裡面的人才露出面目,身後便響起腳步聲。
「孟大夫,您真不該看到這些。」
聲音很耳熟,是自願來保護陸行章的侍衛。
孟嫵回頭,見兩個自願的都冷著臉站在身後,霎時明白過來,難怪她和陸行章的信一直送不出去。
原書里鄭湛然可沒膽大到直接把人安插在陸行章身邊。
「我只是想來這裡查查怪病起源,你們二位跟來做什麼?」孟嫵絲毫不慌,淡定地反問。
侍衛冷笑:「孟大夫何必在這裡裝傻?你不是知道他是誰才來的嗎?」
「李都尉一心為民,為何要殺他?」孟嫵板著臉質問。
「擋了大人的路,自然就要除掉。」
「欽州太守?」
「他?還不夠給我們大人提鞋。」似乎篤定孟嫵活不過去,侍衛越發嘲諷,話多了點。
彼時,一道人聲幽幽問:「你大人是誰,竟然連太守都不配提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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