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緩緩回頭,陸行章正站在身後,左肩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石柱上,右手鬆松地勾著兩個面具。【Google搜索】
她本想矢口否認,但看陸行章那篤定泰然的眼神,放棄掙扎:「你回來幹什麼?沒有陪安平郡君嗎?你手裡的面具怎麼回事?」
「問題真多。」陸行章這麼說著,卻耐心地答著:「我右肩疼痛難忍,便和安平珺君道了歉提前離開。」
「至於面具……」他斜了眼,理所當然地回答:「你拿著吧。」
孟嫵以為他還是嫌棄寓意不好,嘟囔了句「迷信」,伸手要接,誰知道陸行章只遞過來織女那個。
「怎麼還給一個留一個。」她不解的追問。
陸行章勾著手指轉了一圈,將話題扭回到孟嫵身上,頷首催促:「你呢?為何在這裡?」
孟嫵撓了撓頭,看上去在撓一隻狼的頭頂,有幾分滑稽,辯解著:「我想著擺攤來玩玩,沒想到碰上了你們。」
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陸行章眯起了眼,緩緩追問:「玩玩?那你為何擺在這裡?面具攤販都集中在街尾,這裡是街頭。」
他和紀雪瑤一走進來便鎖定了孟嫵的小攤子,畢竟一個面具攤在一眾零嘴裡顯得十分突出。
陸行章略微思忖後再度發問:「你是故意擺給我看的?」
孟嫵微微詫異,沒想到他這麼敏銳,這個攤位本就是專門擺出來的,書中兩人度過了一個相當愉快的廟會,還彼此贈送了面具作為禮物。
她本不打算插手,但之前幾次似乎進行的都不太順利,所以她才決定親自做推手。
結果廟會前陸行章受傷,如此一來她就覺得自己更該去了,若是碰上紀雪瑤,還能單方面推薦一波陸行章。
沒想到他們還是一起來了。
孟嫵怕和他多聊幾句就暴露了,忙趕人:「我愛擺在哪裡就擺在哪裡,你要是沒事做趕緊回去養傷,別耽誤我做生意。」
陸行章一雙幽暗的眸子在她身上打轉,竟然點頭答應:「好,我馬上走。」
這麼聽話?孟嫵瞥過去,卻看到他身形明顯晃了晃,嘴唇煞白,一副馬上要暈倒的模樣。
孟嫵一驚,連忙上去扶住他,不免嗔怒:「剛才和安平珺君在一起時還生龍活虎的,現在暈了?讓你逞能。」
陸行章眼角看過去,卻不反駁,只道:「你去擺攤吧,我慢慢走回去。」
她哪裡還擺得下去,沒好氣地說道:「等著。」
迅速和隔壁攤的人交代了一聲,取下面具,掛上小包包,朝陸行章走過來,攙扶著他的左肩,讓他放些重量在自己身上:「走吧,回家。」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陸行章稍稍勾唇,眼底划過笑意,但很快又被肩上痛感扯得表情扭曲一瞬。
他暗自反思:剛才握右拳有些用力了。
不過把人騙得放棄攤位也算是值得。
陸行章拉住孟嫵直奔家裡的腳步,換了個方向,面朝廟會說道:「時候還早,難得遇上京城廟會,不如多逛會兒。」
孟嫵看傻子似的看著他,問道:「你不是傷口疼嗎?剛才都快暈了?」
「感覺不暈了,可能是一陣一陣的。」陸行章理所當然。
她竟然無法反駁,眼角餘光是熱鬧的廟會,腦子裡卻劇烈掙扎著,哪怕他剛剛是裝的,但傷口本身就有極大的危險,回去是最安全的。
「逛個廟會我還不至於暈過去。」陸行章看出她的猶豫,在一旁淡淡說著。
孟嫵艱難點頭:「那說好,只逛一會兒。」
很快孟嫵就沉浸在節日氛圍中,一直走在陸行章右手邊,免得他的傷口被不小心碰到。
陸行章注意到這小細節,手心發熱,寒冷冬日竟不覺得刺骨冰寒。
「二哥?嫂嫂?」陸玉的聲音突然傳來。
孟嫵差點以為自己幻聽,循著聲源看去,正是陸玉陸斐,後頭還跟著吳教頭和李欣。
「我說為什麼嫂嫂要把我們丟給李姐姐和吳老師,原來是為了和二哥單獨逛廟會啊。」陸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這話聽著怪怪的,吳教頭抬頭看了眼兩人,思緒流轉。
陸行章沒有辯駁,倒是孟嫵怕陸玉陸斐多想,忙道:「別瞎說,我可沒有我只是和你二哥偶然碰到了,就和我碰到你們一樣。」
陸玉更疑惑了,轉頭問:「那二哥為什麼受了傷也要跑出來逛廟會啊。」
「為了保證玉兒小斐的安全啊。」陸行章笑笑回答。
「咦?」陸玉陸斐更疑惑了。
縱然他們還有不懂,陸行章卻沒打算繼續解釋。
孟嫵滿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陸行章和紀雪瑤做了什麼交易?不,如果真的有交易,也是和大將軍府。
她腦海里驀地閃過昨日鍾賀驍讓陸行章多找些看守的話,難不成是用陪伴紀雪瑤出行廟會交換了大將軍府增添人手嗎?
而一邊吳教頭神色更深,拱手道:「既然陸公子和孟大夫得空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今晚有勞吳教頭了。」孟嫵禮貌道謝。
李欣緊隨其後道別。
四人互相照看著又逛了會廟會,在燈暗下來的時候回了家。
睡前孟嫵忍不住和陸行章確認:「你和安平郡君分別時,她的表情如何?」
陸行章平淡地掃向她,平靜地回答:「在笑。」
……說了不如不說。不過今日兩人撮合進度如何,明日就能知道了。
次日清早,孟嫵難得比陸行章起得早些,伸了個懶腰,一邊收拾一邊望著門外,等著動靜。
陸玉路過,疑惑地問:「嫂嫂,你在等人嗎?」
「是。」
話音才落,門外便響起敲門聲,孟嫵眼睛一亮,擦擦手去開門。
門一打開,孟嫵的笑容略微僵住,這和她想的不太一樣,還以為會是大將軍府來送禮的下人,沒想到是一個相當威嚴的男人,她遲疑著沒有開口。
那人身旁的隨侍眉頭一豎,冷斥著:「大膽刁民!看到大將軍府還不快快下跪?!」
孟嫵忙要行禮,卻聽得大將軍寒聲嘲諷了句:「你就是那惑亂本將軍准賢婿的妖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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