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瑤瞧著陸行章這護短的架勢,心頭沒來由一陣煩躁,面上維持著笑容,相當善解人意的:「陸公子不必急著攬罪,我並無責怪之意。【Google搜索】」
「只是我信誓旦旦要為父親帶回來的人中途跑掉,總歸是讓我有些難堪吧。」
陸行章泰然自若,徐徐反駁:「我只答應接受將軍府的安排,未曾答應回將軍府,恐怕是安平郡君誤解在先。」
紀雪瑤一時吃癟,抿唇眼底泄露出不滿。
「不知安平郡君來此何事?」孟嫵擔心兩人關係僵化,連忙打斷,笑問著。
聽到她的問話,紀雪瑤才稍微變換了臉色,垂眉道:「家父怕你們不習慣,特意恩准你們不去請安,住宅和教頭都安排好了。」
教頭?
聽到這陌生的稱呼,孟嫵露出疑惑。
紀雪瑤卻十分淡然地解釋:「家父聽聞令弟好武,恰逢吳教頭賦閒在家,便請了過來。」
聞言孟嫵和陸行章眉頭同步沉下,他們前腳剛到,後腳連家裡人喜好都調查清楚了,令人不寒而慄。
「多謝大將軍和安平郡君掛念。」陸行章不動聲色地接受,道完謝後便沉默下來。
再度陷入詭異的沉默中,孟嫵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飛速回憶著書中劇情,只是這個時候書中陸行章尚未入京,她也暫無頭緒。
反倒是紀雪瑤在這沉默中緩緩出聲:「明晚君思樓,京城當紅舞姬窈娘獻舞,陸公子若是無事,也可來一睹為快,算是彌補鹿鳴宴未見賞完舞曲的遺憾。」
孟嫵耳朵立即豎起來,窈娘?她有印象,在京城名動一時,後來被皇上納入後宮,頗為得寵,憑一己之力殺出重圍坐上貴妃之位。
最重要的是,原書中紀雪瑤和陸行章互生好感便是窈娘獻舞時,紀雪瑤詩興大發,賦詩一首,現場只有陸行章工整贈回去,後來還傳為一代佳話。
是個機會,若是能撮合二人一把,以後榮華富貴豈不是穩了。
孟嫵打著算盤,不等陸行章拒絕便滿口答應:「有勞安平郡君費心,明日我們一定準時赴宴。」
紀雪瑤淡淡地望著她,輕輕頷首,掃了眼兩人的著裝,吩咐著跟隨的下人:「送身合適的衣服來。」
待紀雪瑤離開,陸行章才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人情最難還,日後恐怕和大將軍府難以分割了。」
本來就會難以分割。孟嫵不以為意,仍然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你入學院還有幾天,放鬆一下也未嘗不可。」
雖然劇情和原書里有些許差池,但總體沒變,孟嫵還是有相當信心。
她眼裡亮晶晶的,似乎已經在期待明晚,陸行章挨不過那雙明眸,只得無奈點頭。
陸玉陸斐聽說可以去看漂亮姐姐跳舞,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
直到出發前,陸玉還在問著:「君思樓有多大?是不是有我們房子十個那麼大!」
「何止啊,君思樓一眼望不到頂,門口光是站著的奴僕都數十人之多,裡面更是富麗堂皇。」孟嫵照著書上的描述解答。
陸玉眼睛更亮了,小臉紅撲撲的。
抵達君思樓時已是西時,門口客人水泄不通,個個都想一睹窈娘風采。
查看請帖時,四人聽到一旁有人小聲議論著:「聽說今日安平郡君也會來,不知能否見到她的真容,要是能看到她一展才華,那就更值了。」
「做夢呢,能看到窈娘傾城一舞我都要燒高香了。」
孟嫵趁機沖陸行章推銷紀雪瑤:「安平郡君文藻華然,聲名顯赫,是多少文人墨客心中的天神呢。」
陸行章此時抽回蓋了章的請帖,眸色寡淡,不怎麼感興趣地道:「進去吧。」
君思樓已經坐滿了人,紀雪瑤安排的位置不錯,在最前排,最佳觀賞位。
四人落座,陸玉陸斐坐在前面的小桌,孟嫵和陸行章坐在後頭,也方便照顧。
孟嫵一坐下就開始四處搜尋,果然在二樓雅間看到紀雪瑤的身影,後者似乎也正望向這邊。
二人驟然對視,孟嫵彎唇一笑,還搖了搖頭打招呼。
紀雪瑤愣了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舉起來了,回過神後有點奇怪,孟嫵剛才的口型是「hi」嗎?也可能是她多想了。
孟嫵戳了戳陸行章的胳膊,小聲道:「安平郡君剛才回了我的招呼,說明對咱們印象還不錯。」
後者一心一意給陸玉陸斐剝花生,漫不經心地回應著:「恩,大將軍禮待,安平郡君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大將軍作對。」
一下就將孟嫵那點開心合理化,孟嫵癟了癟嘴,嘟囔了句:「沒情趣。」
「我只是實話實說。」陸行章修長的手指捻落紅色的花生外皮,一顆顆放在盤子裡,推到孟嫵手邊。
表演開始,一個個美女看得孟嫵目不暇接,不斷地發出感嘆聲,絲竹管弦洋洋盈耳,台上舞姿曼妙,只是尋常樓宇便有這般表演,難以想像皇上的快樂。
不只是她,前面的兩個小傢伙也看得目不轉睛。
陸行章一回頭便看到三人如出一轍的表情,低頭淺淺一笑,宛若朗月入懷。
孟嫵連著吃完了一盤花生仁,在換曲兒的中途才有空看向陸行章,眼中顧盼神飛,止不住地稱讚著:「剛剛最右邊的那個姑娘驚為天人,下一個絕世舞姬應該就是她吧。」
陸行章正用帕子擦著手,聞言頷首表示贊同,卻略顯敷衍。
「什麼嘛,你沒看嗎?」孟嫵興致霎時淡了,不滿地詢問著。
「我看不看也不影響你看。」陸行章對歌舞本就沒有太大興趣,若非見孟嫵和弟妹期待得緊,也不會答應。
孟嫵哼了聲,下一個舞曲開始,心思卻怎麼都無法專注,餘光不時看向陸行章,非想讓他也看看,卻意外注意到他熟練剝著帶殼的水果。
再一看自己和陸玉陸斐的盤子,都擺得滿滿當當。
孟嫵瞬間為自己那點小彆扭感到羞愧,清清嗓子,正想說點什麼,耳邊忽然爆發一陣喝彩。
兩人同時扭頭,卻見一個身量苗條的美人兒笑吟吟地登台啟唇道:「今日是妾身最後一次在君思樓表演,不知可有人賦詩一首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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