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悅一路走一路在擔心,她一直在擔心鹿欣傷成這個樣子,自己要怎麼給小猴子一個交代。
不過她和狐烈回來的時候院子裡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原來有人她擔心,院裡沒人她更擔心,就怕她不在家又有誰上門欺負她的獸夫和崽子。
結果她仔細一聽才發現熊平帶著崽子們在後院玩水笑得正開心。
而且侯悅還聽到熊平在教訓崽子的聲音了,都沒事就好,嚇她一大跳。
「噓!你們都小聲點,我先進屋看看,要不然讓小猴子看到了,她肯定會嚇到的。」
侯悅壓低聲音說完就進屋了,留下來狐烈和豬厲抓著擔架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的。
最後還是豬厲忍無可忍地問狐烈道,「侯悅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豬厲越想越覺得奇怪,侯悅真的和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為什麼要擔心他們會不會嚇到?
「已經有段時間了,我就說侯悅變了你還不信…」狐烈一臉驕傲地看著豬厲,「你還勸我放棄侯悅,我就說她會變好的。」
豬厲撇開臉,他不是理虧,他就是氣的。
侯悅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好最喜歡他的嗎?她怎麼可以變心,怎麼可以和他們和好!
……
「你回來了?」蟒項正把抬起來的手放下,看著侯悅的眼眸閃爍。
「蟒項!」侯悅拍了拍自己胸口兩下,有點埋怨地說道,「你嚇了我一跳!」
蟒項看著侯悅沒說話,他心想的是,誰不是啊?
「屋裡就你啊?」侯悅看到屋裡只有蟒項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她又糾結了一下,因為她不知道怎麼和他說明情況。
「不然呢?我還不能待在屋裡了?」
「不是,我是來看崽子們在不在屋裡。」
「他們都和熊平在屋後玩水呢。」蟒項說著又去看侯悅,「你又幹什麼虧心事了?」
侯悅依舊是渾身髒兮兮的,尤其是她還是一臉的沮喪靠在門口,蟒項不假思索眉頭就是一皺。
「人沒接回來?」
「接回來了,不過有點…」侯悅說著搓了一把臉,愁眉苦臉地看著蟒項,「情況和我想的不一樣…」
她是怕蟒項看到鹿欣的模樣又想起他在鬥獸場受的罪,然後他又一次看她不順眼那可怎麼辦?
小猴子那邊她都不知道怎麼交代了,要是蟒項這邊再使性子她可受不了了。
「你什麼意思?侯悅,發生什麼事情了?」
侯悅那支支吾吾的模樣,害得連他都開始緊張了,蟒項在那裡待了兩年,他能不知道那地方有兇險嗎?那鹿欣那麼弱進去鬥獸場肯定凶多吉少了。
「要不還是你自己去看看吧…」侯悅一直堵在門口不進也不出的,「我先說好哦,這事不能全怪我哦…」
侯悅說完這句話她才往一邊挪了讓開讓外面的人把鹿欣抬進來。
「狐烈,你快把人抬進來吧。」侯悅說完一直背對著蟒項,半天不敢回頭去看蟒項了,一想到待會想到他的反應侯悅就有點頭皮發麻。
「侯悅到底是怎麼回事?」蟒項本來很淡定,聽到抬這個字他也淡定不了了。
那擔架上的鹿欣都昏迷了,這怎麼看都覺得他很嚴重。
「我也不知道。」侯悅說的都是實話,她還真的不知道鹿欣在鬥獸場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知道他的腿被打斷了。」
「侯悅,難道是鹿欣他不願意和你回來,所以你直接打斷他的腿。」
蟒項湊過去仔細地看了一下,鹿欣身上的傷都不嚴重,主要是他的腿上傷比較嚴重,看那樣子腿的骨頭都斷開了,比二崽的胳膊嚴重多了。
「你當我什麼人了?」侯悅終於轉頭去看蟒項了。
「蟒項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天天編排我,我都沒把你的嘴封起來,我能專門跑去狩獵場把他的腿打折了,然後再給他抬回來嗎?我是閒得慌嗎?」
蟒項這次都啞巴了,侯悅那麼激動他倒是讓她罵慫了。
而且侯悅這番話說得倒是有點道理,主要蟒項也不覺得侯悅有本事去打斷誰的腿。
「鬥獸場的人說了,是虎林和鹿欣跑了,然後鹿欣的腿就被他們打斷了。」狐烈也蹲下來去看鹿欣的傷勢,看到他的腿傷的時候,狐烈的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
侯悅還說讓虎林和鹿欣回來幫忙多抓獵物過冬的,現在一跑一傷的,就別說幫忙了。
也不是狐烈不願意養他,而是冬季快來了,他怕糧食不夠多到時候全家人都得一起挨餓,而是鹿欣是鹿,本來就不是力量型的,要是腿好不了,那不是和蟒項一樣了……
「他的腿…」狐烈沉吟了一聲,他越看越覺得擔心,不過他不敢去看蟒項,省得他待會又生氣了,而這鹿欣腿傷的程度比他想的嚴重多了,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好了。
「斷了,就連骨頭都移位了。」
蟒項說完就抬眸看了侯悅一眼,像侯悅意料中的一樣,他陰陽怪氣地看著她說道,「恭喜你了侯悅,健康的獸夫你不要,你現在要養兩個殘廢的了。」
「蟒項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狐烈身為養家的人,他能不知道這件事嗎?他都沒說什麼,這蟒項幹嘛去埋怨侯悅。
「這件事情能怪她嗎?你責怪她幹嘛?侯悅她能專門跑去贖人就是她已經改變了,你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
侯悅一臉正經地看著狐烈,她被蟒項挖苦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做主,為她說話呢!
「可以,當然可以,我這不是怕你和熊平的負擔太重了嗎?」
「那能怎麼辦?我能不管你我能不管鹿欣?要是把你們餓死了,等你們的崽子大了,還不得恨死我了?」
蟒項這次只是哼了一下不再繼續說了,免得大家都覺得是他不願意讓鹿欣回來才故意挑刺的。
「行了,你們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得他變成這樣的,我會努力把他治好的。」
侯悅說完蟒項又忍不住說話了,這次他是這麼為了鹿欣好,就侯悅那半吊子的手藝可別把人治死了。
「就你?你可別像治我那樣治鹿欣,他年紀小又怕疼怕死的。」
「行了蟒項,你能不能不要侯悅說一句你懟兩句的。」
狐烈一旦開口為侯悅說話就再也繃不住了,蟒項說的那句話他都覺得不滿,覺得蟒項就是在故意為難侯悅。
「狐烈,侯悅還沒給你生崽子呢,你就這樣護著她了?」
「誰說我沒給他生崽子了,小狐狸不是他的崽子嗎,小狐狸不是我生的嗎?」
侯悅也懟了蟒項一句,不過說曹操曹操到,她剛說到小狐狸,那小狐狸就歡快地跑了進來。
「小狐狸!」狐烈也是嚇了一跳,他是怕小狐狸會踩到鹿欣。
「爸爸母親你們總算回來了,我都要餓死了…咦?這不是鹿爸爸嗎?」小狐狸歡快地沖侯悅和狐烈搖了搖尾巴,一轉頭看見了鹿欣。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太好,我要去告訴姐姐小鹿爸爸!」
小狐狸說完就跑,速度之快讓狐烈甚至都來不及拉住它了,「小狐狸你給我回來!」
狐烈都不敢喊大聲了,不過小狐狸已經跑了出去,他起身想去追被侯悅拉住,「算了,早晚要讓小猴子知道,咱們是瞞不住她的…」
「狐狸爸爸,母親,我爸爸是不是回來了?」小猴子來得很快沒幾秒的功夫就沖了進來。
「小猴子,你爸爸是回來了,不過他…」
侯悅想要主動解釋清楚,可是她的喉嚨卻像是堵著棉花,她看著小猴子清澈的眼睛,她別說解釋了,她幾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能怎麼說,你爸爸回來了,可是他腿斷了,而且他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嗎?
「小猴子,你聽狐狸爸爸說,你爸爸他受傷了…」狐烈也怕小猴子會嚇到,更怕小猴子會因此怨恨侯悅。
「什麼?我爸爸受傷了?」小猴子轉頭去看躺著的鹿欣,「我爸他怎麼了?」
「他的腿斷了,」侯悅用力地閉了閉眼睛,這事全怪侯悅,要不是她把鹿欣賣去鬥獸場,那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爸爸!爸爸!」小猴子的眼淚不停地從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掉出來。
「小猴子,你聽母親說…」
「爸爸爸爸你別死…」小猴子不讓侯悅拉她直接撲到鹿欣的身上大聲哭了起來。
「呃?小猴子你先別哭,你爸爸沒死,不過他腿斷了你不能碰他!」
「我爸他沒死?真的嗎?」小猴子看侯悅沖她點頭還是不放心,她伸出手用手指去探鹿欣的鼻息,發現他還有呼吸又是高興地掉下眼淚。
「我爸爸真的沒有死!」
「對啊,他沒死,不過他的腿真的受傷了,你不能碰他。」侯悅把小猴子攬進懷裡用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小猴子,母親保證一定會醫好你爸爸的腿的…」
「真的?」
「真的!」
看到侯悅信誓旦旦的模樣小猴子才點點頭勉強相信侯悅。
「那母親,我爸爸的腿怎麼會斷了的?是不是因為他不肯回來所以被你打斷的?」
小猴子這話一說出來除了昏迷不醒的鹿欣還有當事人侯悅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侯悅先是一怔聽到笑聲她轉頭去瞪蟒項,怎麼他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難道在他們心裡她就是這種人?
蟒項一直嚴肅的表情因為小猴子的話破了功,這真的不是他教的,這只能說明大家都是這樣想侯悅的。
「你看我幹嘛?你以為是我教的啊?」
蟒項也是一愣,明明大家都笑了,可是侯悅就只瞪他一個人。
「哼!」侯悅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她還要先把小猴子哄好呢。
「小猴子乖,你爸爸的腿不是母親打的,那是別人打的,不過你放心,母親也狠狠打斷他的腿,給你爸爸報仇了。」
「真的嗎母親?」小猴子趴在侯悅懷裡淚眼汪汪的,她母親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真的,你別哭了,你先去和弟弟玩,母親要去拿水給你爸爸擦身體,然後把他受傷的腿固定住,你去幫母親把草藥洗乾淨好不好?等忙完咱們就吃晚餐了……」
「好的母親,」小猴子連忙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問道,「我會乖乖的,那母親不要再趕爸爸走好不好?」
「好,母親保證,母親再也不趕你的爸爸們了。」侯悅把小猴子緊緊抱在懷裡,「咱們以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小猴子趴在侯悅懷裡眼睛又濕潤了起來,可是這次她是高興的。
豬厲站在門口臉黑得都要藏不住了,他辛辛苦苦哄得侯悅眾叛親離,難道他辛苦就要功虧一簣了?
「怎麼了?難道我們侯悅學好了你不高興?」蟒項爬到門口和豬厲對視著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蟒項你這是怎麼回事?不人不獸的?」豬厲臉色越發難看,看著蟒項直接露出嫌棄的的表情。
「要你管,侯悅喜歡我這樣不行嗎?」蟒項不客氣地回道,抬手推開豬厲,用蛇尾爬了出去。
蟒項以前是很抗拒自己的獸型,尤其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半人一半蛇的樣子,可是看侯悅這些天喜歡他的蛇鱗的模樣,他覺得這樣也沒有什麼,起碼好過像平時那樣用手在地上爬,反正他現在的腰也不會像以前那麼疼了。
豬厲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鐵青著臉跟在蟒項身後往後院去。
……
侯悅現在雖然不算老司機,但是她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小雌性了,不過她的手摸進鹿欣的獸皮裙給他擦腹股溝的時候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抬眸看到蟒項進來侯悅還得擺出一副不動聲色的表情。
不過這不影響她在心裡大大地吃了一驚。
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身板那么小,怎麼也是個大傢伙的?
侯悅的臉不覺又紅了,這鹿欣看起來好小啊,沒想到資本也那麼傲人。
嘖嘖……這侯悅可以啊,起碼她找的獸夫在這一點上完全不會踩雷。
一個個都那麼嚇唬人……
「你還想摸到什麼時候?」蟒項臉色越來越冷了,這是小別勝新歡啊,擦個腿也要摸個半天。
「你怎麼說話的?」侯悅老臉一紅,這蟒項幹嘛這樣,就不能裝不知道,非得揭穿她嗎?
「哼!我說錯了?」
侯悅撇了撇嘴,有點懶得和他吵,又看著鹿欣的臉,越看越覺得鹿欣小,忍不住轉頭去問蟒項:
「蟒項,這鹿欣怎麼看起來那么小啊?」
「他才二十三歲能大到哪裡去?」蟒項忍不住瞪了侯悅一下,那鹿欣年紀輕輕就被侯悅騙了,侯悅現在才知道鹿欣小嗎?
「什麼?他那么小?」
侯悅突然想起小猴子差不多五六歲,那不就是……
天啊!這侯悅簡直不是人啊!這么小她怎麼下得了手的?
「那熊平呢?」侯悅記得熊平年齡也不大,雖然他看起來憨厚沒有鹿欣那麼嫩,但是他應該是所有獸夫中年齡最小的。
「二十一。」蟒項冷冷地瞅著侯悅,她幹嘛問年紀,是要嫌他年齡大嗎?
「那…」
「侯悅你有完沒完,你要不要問問我多大?」蟒項看她還要問又生氣了。
「那你多大?」侯悅本來就是打算問問蟒項的年齡的。
「二十七。」蟒項生氣了,抿著唇黑著臉就走了,他就知道侯悅要嫌他年齡大!
「蟒項居然才二十七歲,他和侯悅在一起至少九年了吧?那不是……」
侯悅捂著嘴眼睛瞪得老大,這侯悅吃得可真好啊!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她仔細一算這些大好青年在二十歲之前就全被侯悅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