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池小悅坐牢

  在池小悅的眼神示意下,青妹和孫氏只好停下腳步,卻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被帶走。

  葉九昭抱著妹妹很快返回書房,果見書桌上一封信,葉九昭將還在哭著的妹妹交給孫氏,這就拆開信看了起來。

  只見信裡頭放著的是諫書,但落款處卻沒有寫下自己的名字,她婦人身份,自是沒有這個資格給皇上寫諫書。

  葉九昭看了諫書里的內容,便明白了母親的意思,這是要以他的名義交上去,而裡頭內容,卻是對印子錢生意以及開錢莊生意的一些看法與對律法的一些規範建議。

  便是葉九昭讀書這麼多年,也不曾想到這麼多的問題點。

  只要這份諫書送去朝中,一旦重視這諫書中的內容,也是對容國律法的制定與頒布的挑戰,那便是那麼多的文臣卻無人想到的紕漏。

  葉九昭連忙拿出自己的私印並簽下了自己的字,當天便將這份諫書送到了葛府。

  葛延看著眼前來送諫書的葉九昭,忍不住勸道:「你馬上就要參加殿試,此時最好不要送諫書。」

  但葉九昭卻很固執。

  葛延很想告訴他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惱皇上,畢竟皇上決定留他在身邊成為中書舍人,幫著起草詔書做個小文官。

  至於葉九昭的母親池氏,既然沒有做印子錢生意,只要他出面周旋一下,這事兒大概就能過去。

  葉九昭卻並沒有停手,反而將諫書呈給葛延後,希望葛大人能代為交上去。

  葛延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真是夠固執的。

  葉九昭從葛府出來,便去了衙門,他想見母親,卻被告知,今日帶來的幾位商人都被暫時扣押在牢里,待明日提審。

  葉九昭聽到這話,心頭生氣,為何出事的城南錢莊東家是六公主,六公主卻能直接軟禁公主府閉門思過,而他母親卻被關在牢里,可到現在衙門裡也不曾給個罪名和說法。

  葉九昭想與典史理論一番,人家身為京官卻是半點也不讓,雖然知道這位葉公子已經中了會試,不日就要殿試,是位新晉大才子,但在京城裡不要說才子了,就普通的小官員也得小心翼翼的受著。

  典史倒也給葉九昭提了個醒:「這事兒還真不是針對誰,這是上頭的意思,上頭為此很震怒,而城西錢莊雖然沒有收人投錢,但是這些拿鋪面抵押借錢的利錢的確高了。」

  「誰讓錢莊撞鋒尖上了。」

  典史催著葉九昭離開,葉九昭被護衛趕了出來。

  看著眼前威嚴的京城府衙,他知道他現在再怎麼說話都是人微言輕,於是轉身便走,但葉九昭根本沒有回去,而是去了會詩樓里。

  一向好讀書,不願意出門的葉九昭,就這樣坐到了會詩樓里,眾目睽睽之下,他寫下兩首批判的詩,詩裡頭無不透著府衙的不公。

  很快會詩樓里的才子得知了情況,原來這位葉公子正是榜上魁首的會元葉九昭,而他們家就是開錢莊的,只是不是城南錢莊,而是城西錢莊。

  說起城西錢莊,有些書生是清楚的,當初這城西錢莊也是往外借錢,但是書生去借,卻是不准借的,因為沒有財產抵押。

  但在他們的認知里,既然都是錢莊,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商人,便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這樁生意,皇上都動怒了,律法為此還改了,不准投印子錢生意。

  葉九昭故意將兩首詩放到了會詩樓里,這就下了樓離開了。

  池小悅從小到大頭一回蹲監,這簡陋的牢房裡,除了那硬綁綁的床榻,便是髒亂的地,褥子更是一股惡臭,真不是人過的地方。

  這一夜她坐著過去的,深刻的反思了一下,池小悅暗自想著,這牢不能白坐,她要得到彌補,心頭也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而衙門裡,將這些生意人抓了來,除了池小悅以外,還有幾人是私自借錢因利息高了的民間借貸,也是一併被抓了的。

  憑著這些人說是借給熟人也不中聽,反正在刀口上,既不審案,也沒有其他的動作,抓了就關在那兒不聞不問。

  此時京城街頭,卻是鬧開了,葉九昭的詩詞又流傳出來了,這一次更加厲害,不僅署名,還在會詩樓里當面寫下的。

  在這些讀書郎當中,對錢莊是極為忌恨的,要不是這些無利不往的商人,又豈會有考生會借高利銀子消費,就不會死了這麼多十年寒窗苦讀的讀書郎。

  但也有些考生卻不是這麼懷恨於心,反而就事論事的說著真正借錢的人是城南錢莊的東家也就是六公主,為何六公主可以不必關在牢里,而普通商人就得受到牽連,這又是一個什麼道理。

  隨著京城外城裡這些參加科舉試的,還未散去的落榜者或者來京城準備長住的讀書人,都紛紛跑會試樓里以及文人聚集之地開始為此話題展開了討論。

  而葉九昭卻一改往日低調的作風,決定出入這樣的場合與眾位才子們辯駁,就像學識交流一樣,他要駁出一個道理出來。

  馮翌得到消息後,他帶著雷翰也跟了來,低調的三人這一次統一了戰線,雖然葉九昭不願意讓兩人受到牽連,但兩人卻是做下了決定,非要與他一起共進退。

  葉九昭先是在會詩樓里有過一場激烈的辯駁賽,他在會詩樓里提出一個觀念便是皇親國戚犯法與平民犯法之區別。

  而後在駁議館裡,他又提出這樣的言論,更是直接點明了錢莊生意的問題所在。

  隨著葉九昭三人的辯駁,突然就在京城的才子當中冒出了頭來。

  而此時衙門裡,一個帶著帷帽的紫衣身影出現,細看下,露出的紫衣角便能看出他的身份。

  衙門裡的差兵見了,無不紛紛退讓,如臨大敵。

  府尹大人聽隨從說是紫角營來人,還以為紫角營的人秘密辦事前來,趕緊起身去迎接,萬不能得罪了他們,不然隨便查他們一點兒什麼,都要被彈劾。

  衙門後頭的小堂里,來人並沒有將帷帽取下,看不到真容,但對方拿出一塊令牌,正是紫角營的令牌,而這令牌更是代表著另一種身份,眼前之人正是紫角衣統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