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妃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一個外室,不,一個連謖哥兒都不敢承認的外室,年紀還比她家謖哥兒大,妄想入許府就算了,現在還讓她拋棄前嫌給她投錢,真當她沒有脾氣呢?
「你覺得是我會看在謖哥兒的面子上投你十萬兩銀子?支持你做印子錢生意?」
許妃冷眸看向她。閱讀
「夫人為何不可呢?我算了一下,十萬兩銀子一個月的利息,我就得給你兩萬兩銀子,夫人不是氣著我麼,等一個月後,我拿不出十二萬兩銀子出來,你不就有理由在許謖面前直接弄死我。」
「這樣許謖還只能罵我,不敢罵夫人,這不是一樁好事。」
許妃怔住,十萬兩銀子就得兩萬兩的利錢,她是怎麼敢的?一個月能賺到兩萬兩,做的是什麼金貴的生意?
若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又何必費口舌。
池小悅見她沉默,也不繼續說話,而是慢吞吞地喝著她的茶。
好半晌,許妃開了口:「我投你十萬兩銀子,一個月後,連本帶利的還給我,少我半文,你就得死。」
「好。」池小悅立即應下,許是應得太快,許妃又猶豫了一下。
十萬兩銀子,一個月後就是兩萬兩利錢,用這兩萬兩利錢,趕走池氏,倒是比她先前想的方法都強太多,只是她答得這麼幹脆,她就真的不怕麼?
「你要知道,謖哥兒這一個月里,回不來,沒有人能保你。」
許妃再次提醒。
池小悅臉色微變,問道:「他到底去了哪兒?為何這麼久不能回京城?」
都到這節骨眼上了,說給她聽也無妨,只是在告訴她之前,必須與她立下文書。
隨即許妃來到書桌前,剛拿起筆,就想到了什麼,立即看向池小悅:「我來念,你來寫,寫下文書後,我便告訴你謖哥兒去了哪兒。」
池小悅二話不說在書桌前坐下,接過筆,這就寫了起來。
文書大意是,許妃投十萬兩銀子到池小悅的門下錢莊,一個月後,連本帶息共還回十二萬兩銀子,若是還不上,池小悅自願放棄身份,遠離京城,絕不糾纏許謖,並將梅姐兒交給許妃養大。
池小悅毫不猶豫地將文書寫下,尤其是最後要求將梅姐兒交給許妃養大,她也是如此的利索,就真的不擔心自己做不到麼?
文書寫好,池小悅要求許妃簽字蓋印,既然不是口頭述說的約定,那就正兒八經地來。
許妃拿出私印時,猶豫了一下,最後看著白紙黑字上的承諾,她還是蓋下了自己的私印。
一人一份,一個月後,把池氏弄出京城,再半路將她殺了,神不知鬼不覺,正好謖哥兒不在京城,事後再也尋不到,她也有文書作為憑證。
至於十萬兩銀子,若是能趕走池氏,倒也值了,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許妃最煩的是這兩人這幾年粘糊著,根本斷不了。
「這生意我不管你怎麼做,但是文書立下了,一個月後你就得還我銀子,若是做不到,你只能獨自離開京城。」
「若是你敢在謖哥兒面前多說半句,即使我與謖哥兒姑侄情分斷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許妃面色嚴肅地看向池小悅,池小悅很快應下,「姑母說得對,我收下銀子,便一定會還本付息,一文不少。」
生意莫名做成了,池小悅問起許謖的下落,許妃也沒有瞞她,甚至還有些憤怒地說道:「他這一次秘密出征正是去往西夏。」
「若是他能收復西夏,便是立了大功,皇上已經應承,只要立功便可向皇上提出一個請求。」
「謖哥兒為了能退婚,倒是費盡了心思,也不知你給他灌的什麼迷魂湯,為了娶你,是命都不要了。」
池小悅聽著這話,心頭震撼,許謖原來是去平復西夏,可是按照劇情來,再過三年之後,西夏國嫡子為奪帝位,國內元氣大傷,根本不用容國出手,直接向容國俯首稱臣。
一切都提前了,鄭氏和親的事本可以推後三年再辦,等到那個時候,也最多是鄭氏的年紀大了些,但並沒有真的去和親。
「你最好祈禱菩薩保佑謖哥兒平安歸來,不然你在京城也只有死路一條。」
許妃再次指向詩作,交代道:「回去叮囑昭兒,莫張狂,這兒不是陵城,至於鄭小公子殺人案,我會派人去查一查,若真有此事,刑部不辦,太理寺也要是嚴查的。」
許妃這就起身,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劉姑姑的聲音:「你是誰?為何在這兒偷聽?」
許妃和池小悅立即看向門口,只見門口露出一條門縫,許妃臉色大變。
兩人從裡間出來,劉姑姑連忙跪下了。
而走廊上根本沒人,許妃沉聲問道:「剛才是誰在偷聽?」
劉姑姑連忙稟報導:「小的原本是守在門口的,就在剛才,走廊那邊有人鬧事,聽說是幾位書生,裡頭有位叫葉九昭的書生喝醉了,與人打了起來,小的一著急便趕過去瞧了一眼。」
「原本以為這房門關得嚴實,這兒無人敢出入,不曾想小的過去看了一眼,並不是書生鬧事,便感覺事情不對,再快步跑回來,便見一黑衣人匆匆離開,對方功夫高強,轉眼就越窗而逃。」
許妃聽奴僕的話,氣得一巴掌甩在劉姑姑的臉上,明顯是將劉姑姑調離開的計謀,她竟然不曾稟報就離開,跟了她這麼久,還是這麼的愚蠢。
池小悅皺眉,戲樓四樓,不是誰都能上來的,對方越窗而逃,戲樓里不至於沒有一點兒安保的能力,不然不會在京城能屹立這麼些年。
許妃朝池小悅看來一眼,交代道:「今日相見的事,你什麼也不必提,也別想著去內城找許府幫你什麼,你自己要做生意,便自己承擔所有的後果。」
說完,許妃帶著帷帽匆匆離去。
主僕二人走了,池小悅並沒有急著走,她站在走廊前,看向前頭一間間普通的聽戲雅間,她在想不知這些房裡坐著的都是誰?
正好此時有一間雅房的門打開,裡頭走出一位端莊的女子,對方衣著簡樸,正是微服出遊的六公主葉秋燕,她才出門就對上池小悅的眼神,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