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昭想了想,說道:「我其實不喜歡小屁孩跟著,但是那是我的親弟弟和妹妹們,我自是喜歡的。」
池小悅看著孩子期盼的眼神,又不好明著說了,心想著以後對孩子一視同仁,就像獨生子女突然有了二胎那樣,要好好教導的。
一家三口回屋吃飯,剛才的不快一掃而空。
書房裡,無用和無心皆已經回來,許謖從信筒里拿出許家的信放到了桌上。
無用見公子怎麼不看信呢,許家的密信,顯然是急事兒。
許謖卻在這個時候交代兩人,「這一次我姑母入遲府見我媳婦的事,倒是逼得我不得不做下決定了。」
無用和無心相視一眼,公子這是何意?
許謖示意兩人看這封密信,公子都沒看就知道裡頭的是什麼?
無用上前展信一看,隨後驚住,無心連忙上去看了一眼,也是一臉的震驚。
「公子,這是真的麼?皇上的口諭,咱們不必回燕北了,公子可在陵城久住,又擔負起監察御史一職。」
無用和無心滿臉開心的樣子,瞧著兩人也不想回燕北打打殺殺過日子,看來是陵城的舒適感讓他們也很快適應下來。
許謖點頭,「原本我還沒有打算光明正大的在陵城待下去,這一次姑母的出現,我必須做出決斷,我要給悅兒一個名分。」
無用和無心原本還歡喜的臉上立即又有些鬱悶了,原來還是為了大嫂的名份,公子為了池氏,當真是煞費苦心,連英國公府的事也不管了。
「怎麼,你們不想留下來?」
許謖挑眉看向兩人,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好兄弟,他最先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們,也希望他們一樣開心。
無用和無心只好點頭,「想留下來的,只是這樣一來,公子就要放棄三軍主帥之職了,小小監察御史,那是不入流的官。」
「怎麼就不入流了?」
許謖鬱悶的看向他們,「整個鼎州都在我的監督之下,官階雖不高,但上到知州下到縣衙小官,但凡我提一句不好的,他們頭頂的烏紗帽就不保了,我這一下倒是成了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最底層的小官,還得四處走動,四處監察,一個不小心就能送掉小命的官,還吃力不討好。
但看公子在乎的豈是一個官,在乎的是池氏。
兩人沒什麼好說的,只要公子在乎的人,便是他們在乎的人,自是要好生護著。
許謖這就交代無用好好將先前買下的府邸修繕一下,翻新了,給他家媳婦一個驚喜,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搬進去住,昭兒就可以走讀了。
無用和無心退下辦事去了。
許謖卻是看著這皇上的御令,心情挺不錯,從大將軍到小小監察御史,他能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的身份,還能稱悅兒一聲夫人,他就很滿意了。
至於姑母,她老人家別想阻止自己。
從遲府被氣走的許氏,可沒有侄兒子愜意,一回去後就氣得吃不下飯,想到侄兒子護著,親生的兒子葉九昭也是向著的池氏,她就鬱悶極了。
回府沒半日的許氏,突然下令,把小岳氏叫來府中聽令。
齊姑姑心想著終於想到要對付池氏的法子了,就得讓小岳氏那樣的小人去對付她,剛才那囂張的樣子,齊姑姑與她的陳年舊怨都出來了。
很快小岳氏趕來了。
岳可欣這些日子根本不敢出門,她猜不透這邊會什麼時候叫她,只要能叫她去聽差辦事,她就能放下心來。
誰知一來以為會有差事交給她的岳可欣,卻是聽到許氏很不滿意的交代她,「昭兒受了委屈,是你姐姐和你弟弟的原因,找個時候,兩人親自去給昭兒道歉。」
欺負她家兒子,她越想越不高興了,還真是沒一件事是順的。
岳可欣卻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讓她大姐和弟弟去給葉九昭道歉,就只是這樣麼?
許氏似乎又想到什麼,對齊姑姑說道:「也得讓昭兒知道是誰安排的,你也去一趟吧,只是道個歉還真是好了兩人,多少也得受些懲罰。」
許氏的話出口,岳可欣已經憋著了呼吸,心頭緊張的聽著,想不到過了好幾日了,還是逃不過,若只是處罰瓊姐兒,岳可欣根本不帶考慮的。
但若是懲罰弟弟,岳可欣便緊張起來。
許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岳家嫡女,想來注重名聲吧,想個辦法毀了她的名聲,至於岳家榮,一個小小秀才弄出這麼多的事來,那就毀了他前程吧。」
「我聽說四肢不齊的不得參加科舉。」許氏才這麼一出口,齊姑姑就明白了意思。
岳可欣卻是聽到後差一點暈倒,她連忙上前懇求,許氏皺眉,想來還沒有哪個下人有這個膽子敢讓她收回懲罰的。
齊姑姑看了岳可欣一眼,立即叫來護衛將人趕下去,隨著被護衛拖出來,齊姑姑也跟了出來。
等到了外頭人少的地方,齊姑姑屏退護衛,故意上前勸道:「你想自己活著,就聽話照做,也不瞞你,遲府關門弟子葉九昭,不是你們能惹的。」
「要是懷恨,你就將這一切記在池氏的身上,子債母償,你覺得呢。」
齊姑姑這麼一提點,急智的岳可欣立即聽出話鋒,這個人是要她對付池氏麼,岳可欣立即反應過來,見左右無人,她將髮髻上的金飾全部取下送到齊姑姑手中。
「姑姑,咱們有話好說,只要給我弟弟一條活路,別毀了他的前程,我聽姑姑的安排。」
齊姑姑看著眼前的金飾,動了心,又見這人真是聰明,揚起唇角,隨即收下首飾,理了理衣角,說道:「放過你弟弟倒也不難,只是你弟弟暫時也得裝殘疾了。」
「我家主子留在陵城的時間不會太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岳可欣一聽,連忙應下,算是指了條明路,但是道歉的事免不了,齊姑姑知道主子這會兒正與池氏慪氣,想來主子打算要認回孩子。
既然要認回孩子,那麼養母就不能留,眼下棘手的是二公子護著池氏,不太好辦。
岳可欣驚驚顫顫的從府里出來,才上大街,人還有些失神,岳府的管事卻匆匆跑來傳話,「二姑娘,不得了了,昨個兒一夜之間,滿街貼出劉大人的手抄帳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