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笑著搖了搖頭，「言論自由嗎！大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咱們一起討論，才能共同進步。
這次齊縣長和周師長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才會讓我過來。
這些豬我看著都長得挺不錯的，你們餵養得很好。」
老李連連搖頭，「還是不太好，最近有幾頭豬，不怎麼愛吃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既然您來了，能不能幫著看看？」
姜染就是為的這個來的，當然不可能拒絕，「好啊，帶著我去看看吧！」
「來來來，在這邊。」
老李在前面帶路，姜染跟著就走了過去。
至於其他人，一個比一個好奇，也全都跟了上去。
幾乎是頃刻間，眾人全都跟著離開了，只剩下陳廠長仍舊站在原地。
陳廠長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化。
他還是不是廠長？
他們就這麼跟著姜染走了，直接把他這個廠長忘到腦後去了？
陳廠長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他倒是要過去好好的看一看，姜染到底能不能看出那些豬是怎麼了。
她能讓豬聽她的話，難不成還能和豬交流？
她是個養豬的，又不是獸醫，總不能跟豬說一聲吃飯，豬就聽她的吧？
陳廠長心中想著，腳下的步子也快了一些。
但他比眾人晚出發，即便走的時候故意加快了速度，但等他到的時候，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沒看見姜染是怎麼做的，只聽到了眾人對姜染的吹噓。
「姜廠長真是太厲害了，一眼就看出這些豬是怎麼了！」
「獸醫來了幾次都沒解決的問題，你一下就給解決了，這麼有本事，怪不得能當廠長呢！」
「姜廠長，您以後是不是天天都過來啊？咱們養豬場的這些豬，可就指望您了啊！」
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聽著眾人誇讚的話語，陳廠長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到底還記不記得，他才是這個養豬場的廠長？
可不管心中怎麼想，陳廠長都不能說，甚至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
畢竟姜染實實在在的解決了事情，幫了他們。
他這個當廠長的不感謝也就算了，要是還不領情，那威望真是要大打折扣了。
陳廠長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扯出了一抹笑容看著姜染，「是啊，姜廠長，你解決了我們廠子裡的大難題，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你以後能不能每天過來一趟，我們廠子裡的豬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也能儘快的解決。」
姜染臉上也帶著笑，「每天來一趟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
「是什麼？」陳廠長趕忙追問。
「問題是每天過來，要燒油啊！」
這個年代給車加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價格也是真的貴。
姜染每天過來是沒問題，也可以不額外要錢，但是車的花銷，卻不能完全自己承擔，不然豈不是成了大冤家？
陳廠長大概是真的沒有想到，姜染會這麼說，看向姜染的眼神都充滿了詫異。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連忙道，「這不是什麼問題，我會寫個條子，跟縣長申請，絕對不能讓你因為這個發愁。」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姜染這次就乾脆多了，「行，那以後我每天都會過來的。」
事情說到這裡，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雖然已經商量好了，不過姜染也沒有立即離開。
又和這些工人們交流了一些養豬的各種經驗，直到將近中午，姜染和沈堰才打算離開。
陳廠長不想讓兩個人走，想要留飯，但是被姜染和沈堰嚴詞拒絕。
他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蹭飯的。
事情處理完就該走了，畢竟縣城的養殖場不只是這一家，他們還要去別的幾個養殖場看看。
姜染和沈堰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陳廠長也不好再強留。
同時，陳廠長的心中，還有一些不能對外人說的小心思。
他這一上午，是被深深地打擊到了。
其他幾個養殖場的廠長怎麼能倖免？
要和他一樣，也感受一下這樣的打擊才行！
姜染可不知道陳廠長的心中是怎麼想的，車子遠離養豬廠之後，姜染就徹底的鬆懈了下來，直接癱倒在了位置上，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骨頭一樣。
沈堰看到姜染這樣，既覺得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累壞了吧？中午想吃點什麼？咱們先去吃飯。」
已經到了吃飯時間，現在的確不適合去下一個養殖場。
姜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吃什麼不重要，但是我覺得，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一頭牛？」沈堰有些為難，「牛肉可不好找。」
姜染有些驚詫地看向沈堰，「阿堰，你竟然把我的話當真了？」
在農用機器還不盛行的年代裡，牛就是農耕里的主要勞動力，地位甚至比人還高。
耕牛是不能隨便宰殺的，就算牛生病受傷了，也不能私自處理，要上報，讓獸醫來仔細檢查，開條子蓋章，才能殺了吃肉。
所以牛肉在這個年代，屬於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在聽到沈堰一本正經地說，牛肉不好找的時候，姜染才會那麼驚訝。
沈堰這個時候也轉頭看了過來，眉眼間全是笑意，「你也把我的話當真了？」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車裡突然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還不等兩個人回過神開口說話，車子就已經到了國營飯店門口。
「走吧！」沈堰溫聲道，「下去吃飯，雖然沒有牛肉，但是豬肉和羊肉隨便你吃！」
姜染也跟著笑了起來，「好！」
兩人來的時間正好，才剛剛到飯點兒，國營飯店剛開始營業，裡面的人還不算多。
只是，兩人終究沒能想吃什麼吃什麼。
這個時候的國營飯店，可和後世的飯店不一樣，不是想吃什麼就能點什麼。
現在都是國營飯店準備什麼，才能吃什麼。
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姜染和沈堰也都沒有過失望。
點了兩個肉菜，一個素菜，又點了兩碗米飯，兩人這才坐在桌邊準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