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男人劇烈的反應,陸乘笑了起來。
「你對她竟然這麼情深義重?她可是把你的罪證全部供了出來呢。現在嚴打,那些證據足夠你被槍斃上百遍了。」
華國一共發生過兩次嚴打,第一次是在八十年代初,但其實七十年代就已經有了苗頭。
當然,這些歷史,陸乘是不知道的,自然也不會知道就因為他的憤怒,深城的嚴打竟然提前到了1974年初。
在查出葉嬌是被龍哥等人沉江後,陸乘就瘋了一般地抓人。
他帶著二十多個兄弟們直接衝到了龍哥的住處,一路橫衝直撞,但凡擋在路上的小混混都被他一棍子打暈了,張兆等人跟在陸乘身後就是撿漏和送小混混們去醫院的。
一行人衝進臥室時,張龍正在和溫寧纏綿。
兩人光潔溜溜地被陸乘捆了起來,在他們的不斷哀求下,才允許他們套上兩件衣服。
「溫寧?」
陸乘本來想直接把兩人打暈拖走,轉念一想,溫寧的身份不簡單。就這麼帶走她,是否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阿兆!」
「我在!」張兆趕忙湊過來。
陸乘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張兆連連點頭,跑了出去,不多會兒又回來了。
得到消息的陸乘,帶著人直接朝玉澤公館過去。
當著傅文庭夫妻倆的面,陸乘說出的溫寧和龍哥的關係,也說出了他們兩幹的事。
傅文庭當時就冷笑了起來,看向不斷哀求的溫寧。
「溫寧,你也有今天?如果不是你姐姐一直護著你,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在他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溫暖表情複雜極了。
她轉頭看向傅文庭,聲音乾澀。
「你和溫寧不是情人關係嗎?她和其他人有染,你竟然只有這種反應?」
「我什麼時候和她有關係了?」傅文庭震驚不已。
「五年前的除夕夜,你不是和她……」
看著傅文庭疑惑的眼神,溫暖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捂著自己的臉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這麼多年了,我竟然一直被溫寧蒙蔽。一個簡單的謊言,騙了我們夫妻這麼多年!真可笑!」
陸乘不想去管傅文庭夫妻倆的事情,只聲音冰冷地扔下一句。
「既然你不管她,那我就把她帶走了。」
傅文庭只來得及抬頭,沖陸乘喊了一句:「別太過激了!現在是法治社會!」
「我知道。只要問出他們把嬌嬌扔在哪兒,我就送他們去公安局!」
這句話,陸乘是紅著眼睛說的。
傅文庭看著他雷厲風行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繼續抱著自己的老婆安撫了起來。
於是,便有了陸乘逼問張龍那一幕。
「我再問你一次,你把我媳婦兒沉哪兒去了?!」
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句話,陸乘實在沒忍住,上去狠狠地給了張龍一拳。
「唔。」即使雙手被高高地吊了起來,張龍仍舊疼得身體蜷縮。
陸乘:「大牛,拿出他嘴裡的毛巾。」
「是。」
聽見自家老大的命令,大牛一把扯下了張龍嘴裡的毛巾。
龍哥嘴巴努力張到最大,不斷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陸乘接過張兆遞過來的乾淨濕毛巾,邊擦拭著手背,邊輕描淡寫地對龍哥說道。
「我懶得管你和溫寧之間的爛事,現在,你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我保證只把你一個人送進公安局,溫寧,我會放她離開。」
「但是,如果你不說實話,我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送進監獄是她最好的結果,能不能從監獄裡全須全尾的出來,我就不敢保證了。」
龍哥喘著粗氣,嘴角已經裂開,說話的時候,聲音粗糲。
「我告訴你。你別把證據交給公安。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別為難溫寧。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大學生。」
「呵……」
單純的大學生。
陸乘想起溫寧那副嘴臉,嗤笑出聲。
他抓了龍哥和溫寧之後,只是把溫寧關在小黑屋內而已,並沒有對她做什麼。
是她自己趴在門上嚷嚷著,說她知道龍哥的犯罪記錄藏在哪裡,她可以戴罪立功。
背叛的那叫一個迅速。
陸乘道:「行,只要你說實話,我保證會放過她。」
張龍用力閉了下眼睛,努力回憶自己之前沉江的地方。
當時,為了避開行人,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就把葉嬌推了下去。
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兩次地把人沉入江底了,每次的位置都不同,正所謂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要想找出確切的位置真的很難,沒辦法,張龍只能含糊地說出了一個位置。
「我們當時是開著漁船出去的,開出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那附近也沒有標誌物……」
陸乘聽見他們的漁船開出去足足有一個小時,心臟猛地往下一沉。
距離海岸那邊遠,嬌嬌就算會游泳也不可能游得回來。
而且張龍他們選的是晚上,外出打魚的漁民們早就回港口了,也不可能發現她。
「那裡距離港城多遠?」
突然聽見陸乘問了這麼一句話,張龍愣了一下,他抬頭看向面前長相極好的男人。
「你不會以為你老婆能活下來吧?不可能的,我們在她腳上綁了一整袋水泥。而且,我們是看著她沉下去的,江面上沒有再冒水泡了,我們才開船離開……」
「嘭!」
陸乘臉色鐵青,一腳踢了出去。
張龍痛苦地哀嚎了一聲,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陸乘冷聲喝道:「別說那些廢話!告訴我,那裡的位置距離港城多遠?!」
張龍咬著牙,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狼狽,作為道上混得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是他第一次翻車的如此徹底。他做過的惡事很多,卻自認為自己是條硬漢,流血不流淚。
「那裡距離港城很遠,就算是開船過去也要半個小時以上。」
陸乘手指顫抖了一下。開船半個小時,即使嬌嬌用手腕上的匕首割開了綁住自己的繩子,她也很難順利漂到港城。
不可能的!嬌嬌不可能會死!
「告訴我附近有什麼?」
張龍眉頭緊皺。
陸乘冷笑:「你如果想不起來,那我就去剁掉溫寧一根手指,直到你想起來為止。我數三下,三、二……」
「我,我想起來了!」張龍冷汗直冒,突然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
他當時壓著溫寧動作的時候,眼角曾經看到過一個閃光的東西。
那應該是一座燈塔!
「我們的船離開的時候,距離漁船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座燈塔。」
旁邊的張兆迅速掏出地圖,開始尋找燈塔所在的位置。
「哪個方向?」陸乘追問。
「在……」張龍努力回憶,「應該是在我的右手邊。」
陸乘第一如此討厭左和右,就不能像北方人一樣說東南西北嗎?!
「陸哥,找到了。」
幸好,地理很好的張兆已經圈出了大致的方位,他手裡的筆尖點在地圖正下方位置。
「他們回程的時候,燈塔在右邊,那應該就是這個方位。這一片只有一座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