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鈺的辦事速度是非常快的。Google搜索
果然第二日辰時,就傳出了楚王殿下病危,要找白衣聖手治病的消息。
一直以來都緊盯著白衣聖手蹤跡的莊雲衍,又怎麼會錯過這一則緊要的消息呢?
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莊崇山每日都會讓人折磨趙惠蘭,以此逼迫她交出天香樓。
然而趙惠蘭始終咬著牙,硬是半點都沒有鬆口。
莊崇山恨的壓根痒痒,甚至紆尊降貴親自走到柴房門口羞辱了一通趙惠蘭。
直將她貶低的一無是處。
而趙惠蘭,也不過咬著牙,睜著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他,苦笑著道:「我當初怎麼會嫁給你?」
「莊崇山,當年邵京城想要娶我的人無數,我怎麼偏偏就被豬油蒙了心,放著那麼多好男兒不要偏偏選擇了你呢?」
「甚至因為要嫁給你,連女兒家的名節都不顧了,做了那麼大的犧牲。」
趙惠蘭閉了閉眼,只覺得喉嚨發苦。
莊崇山嫌棄她刻薄惡毒心狠手辣,覺得她容不得人。
甚至連無辜的孩子都容不下。
可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
她是什麼時候變成了如今這樣呢?
趙惠蘭也記不清了。
她只記得在沒有嫁給莊崇山之前,她也是如莊玉瑤一樣天真不知事,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少女。
可是如今,她卻成了滿目瘡痍,扭曲刻薄的模樣。
趙惠蘭覺得可笑,她定定地看著莊崇山,「你還記得我未嫁給你時是什麼模樣嗎?」
不等莊崇山回答,她又自顧自的呢喃道:「你一定不記得了,否則你就不會這樣對我。」
說到這裡,她的神情又變得激動起來。
趙惠蘭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仿佛要將莊崇山給吞噬,「可你若是不記得,又為什麼會把秋屏帶回來!」
「她那雙眼睛那麼像我年輕的時候,就連那不爭不搶的性子也有幾分像,我不信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
「從前那麼多孩子,死了就死了,你都不會在意,為什麼你只獨獨在意秋屏的孩子沒了!」
「難道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和年輕時的我有幾分像嗎!」
趙惠蘭一字一句都在質問,她滿臉拭淚,字字泣血,就想問莊崇山為什麼這麼無情。
他可以無視她不愛她,卻不能夠找一個同年輕時的她那麼相像的女人,然後對著一具提線木偶噓寒問暖,卻對她視若無睹橫眉冷對。
這根本就是莫大的羞辱!
趙惠蘭一聲一聲,十分委屈怨憤,整個喉嚨都嘶啞了。
莊崇山的目光除了有一瞬間的閃躲外,竟然飛快地就恢復到了冷靜淡漠。
他冷眼注視著趙惠蘭,「拿自己比阿屏?你是個什麼東西?」
「趙惠蘭,你也配和阿屏比?」
他一口一個阿屏,對待趙惠蘭時,卻是連名帶姓,甚至連提起她的名字時,語氣里都帶了三分憎惡。
趙惠蘭看了他好半晌,突然毫無徵兆的大笑起來,笑容詭異又扭曲。
她瞪著那雙疲憊不堪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莊崇山,算我瞎了眼,我那時候的真心,就當是餵了狗!」
那個時候,莊家還不如現在這般,莊崇山還未考取功名,在心悅趙惠蘭的人中,莊崇山的條件實在是算不得出眾。
當然,除了那張臉。
不過那個時候,趙惠蘭就鬼迷心竅地只喜歡莊崇山。
二人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她無意間的一句話,不過隨口提了一句想吃誰家的點心,莊崇山就能記好久,然後跑遍大半個京城就為了買她喜歡吃的點心。
後來她和莊崇山的事,被趙家人發現了。
那個時候,因著有更好的條件可以選,趙家人其實看不上莊崇山,因此將趙惠蘭關了起來,勒令二人以後不許再見面。
但趙惠蘭還是在一個月色極美的夜晚偷偷跑了出來。
她就在那個夜晚,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給了莊崇山。
趙惠蘭至今還記得,她那時很疼,但始終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趙惠蘭本打算約好了同莊崇山一道私奔,可是第二日,她就被趙家的人抓了回去。
後來又過了一個月,趙惠蘭被診出了喜脈。
珠胎暗結,這是醜事,是可以給趙惠蘭一條白綾了事的。
但趙老夫人生了兩個兒子,趙惠蘭是最小的女兒,她到底也捨不得讓親生女兒送命。
何況趙家捨不得外頭的面子,既做了醜事,卻又要粉飾太平。
他們終究還是將趙惠蘭嫁了過去。
對外只道莊家看中了莊崇山的才華和人品,給的嫁妝也十分豐厚。
遠超於莊家給的聘禮。
新婚之夜,莊崇山曾對趙惠蘭說,會一輩子對她好。
二人會一起走遍名山大川,將世間最好看的美景全都看一遍。
可生活畢竟不是風花雪月。
婚後的莊崇山日漸忙碌,一心只想著考取功名。
趙惠蘭也忙著操持家務侍候公婆。
還要幫著莊崇山打點一切。
終於在一日日的忙碌中昏倒過去,沒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那時候莊崇山萬分愧疚,只說自己對不起趙惠蘭,會一輩子良心難安,也會一輩子只對她好。
那個時候的誓言,大多都是真心的。
只是後來變了心,也是真的。
趙惠蘭字字泣血,就那麼看著莊崇山,整個人接近於歇斯底里,「你只恨我弄死了秋屏肚子裡的孩子!那我的第一個孩子呢?莊崇山,你可曾還記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你又怎麼知道,姓秋的那個賤人不是順水推舟!」
「用一個孩子換平妻之位,實在是太過划算了,莊崇山,你以為秋屏就真的無辜嗎!」
她恨。
恨莊崇山的無情。
也恨秋屏的惡毒心狠。
她字字泣血,實在是聞者落淚,然而莊崇山,卻毫不客氣的一腳將她踹開。
這一腳踹在了趙惠蘭心頭。
趙惠蘭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莊崇山卻不為所動,只冷眼瞧著她,「你不要以為人人都如你這般惡毒,阿屏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你這種惡毒的賤人配和與她相提並論嗎?」
「會拿孩子搏一個前程的人是你,不是阿屏!」
他拂袖而去,臨走前扔下一句警告的話給趙惠蘭。
「再讓我聽到你嘴裡不乾不淨辱罵阿屏,你就去地獄裡給她的孩子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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