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丫鬟也狗仗人勢

  莊玉瑤坐在屋子裡抹淚,迎春看著直嘆氣,端了一碟子點心過來,「姑娘已經連著幾日吃什麼吐什麼了,今日就多少吃點吧,莫要折騰壞了身子。記住本站域名」

  莊玉瑤眼皮浮腫,眼下一片青黑,瞳孔有些渙散,哽咽著道:「拿走,誰要這些東西!我不吃!」

  「橫豎我是死是活,她們都不在意,還管我吃不吃東西做什麼,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如今兄長和爹娘都不要她了,她就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若是還嫁不了自己心愛的人,那她還活著做什麼?

  不如死了算了!

  迎春抿了抿唇,痛心自家姑娘如今的遭遇,也厭倦對方為著個男人什麼都不要了。

  她又氣又急,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隻眼珠子轉了一圈,而後道:「姑娘,話不是這麼說的。」

  「從前您是府中最得寵的姑娘,大姑娘和五姑娘誰能越得過您去?四姑娘就更不消說,除了老太太都無人疼她的。」

  「可如今大姑娘和五姑娘都嫁的了如意郎君,那四姑娘更借著鎮國大將軍府的東風直上了青雲。」

  聽到這話,莊玉瑤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袖子一甩,抬手便將桌上的糕點拂在了地上。

  裝著糕點的碟子瞬間四分五裂,碎末飛濺,有的甚至濺到了迎春腳邊。

  莊玉瑤臉色陰沉沉的,她現在最恨別人提起莊婧溪這一干人,只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有了這樣做什麼都要同自己爭搶的姐姐。

  她手腕上青筋綻出,一雙眼睛布滿怨憤和陰霾,「怎麼,現在覺得跟著我這個六姑娘委屈你了?是想要換主子了?」

  她可不留什麼吃裡扒外的奴婢,像這樣的丫頭,有了二心,她是直接將人發賣出去的。

  莊玉瑤冷笑道:「看來我這裡是容不得你了,改明兒我就回了母親,讓她找人替你選個好前程!」

  莊玉瑤此刻正在氣頭上,說話也是較起尋常沒了分寸。

  壓根就沒注意到迎春的話還沒說完。

  迎春心裡一抖,甚至忘了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只連忙向莊玉瑤表衷心,「姑娘說哪裡的話,奴婢就是死也不敢有二心啊!」

  「奴婢這麼說就是為了勸姑娘想開點,眼下四姑娘大姑娘她們那一干人就等著看您笑話呢。」

  「你若真的尋了死,豈不是正中她們下懷,教那些賤人得意嗎?」

  她一個丫鬟,背地裡提起府中其他的主子姑娘,卻一口一個賤人。

  足見平時是有多囂張。

  也難怪當初是不將莊素素放在眼裡。

  迎春始終是記著自己當初因為莊素素挨打的事的。

  更別提莊素素事後還將銀杏升做了一等丫鬟,連出嫁都帶著。

  迎春都恨死莊素素了,所以每每找著機會,就在莊玉瑤面前上眼藥。

  莊玉瑤捏緊了手裡的帕子,恨聲道:「她們若是能知道我的處境,只怕現在都得意死了!」

  「我沒有姐姐!她們都是賤人!」

  「都是她們害的我!一定是她們在爹娘面前說了什麼,爹娘才不要我了!」

  莊玉瑤理所當然地,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她的幾個姐姐身上。

  銀杏連連點頭,「是啊,姑娘,所以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至少不能讓那些個賤人得意才是。」

  莊玉瑤目光陰沉,半晌沒說話。

  迎春見莊素素不接茬,還要說話,自她身後便響起了一道輕柔的女聲。

  那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不贊同,像是一根刺,直刺到了人心口中,「六姑娘身邊的丫鬟,未免太不知規矩了些。」

  迎春猝然回頭。

  莊玉瑤也擰著眉抬起眼瞼,想要看看是誰這麼不知死活,竟然還到她的地方管教起她的丫鬟來了。

  主僕二人便瞧見秋側夫人秋屏打著帘子進來,身後還跟著面色森寒冰冷的莊家家主莊崇山。

  迎春趕忙行禮。

  莊玉瑤不情不願地同自己的父親莊崇山行禮問安,「爹。」

  對於秋側夫人秋屏,她卻是連一個正眼都懶得給對方。

  秋屏也不惱,只是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唇角慢慢浮現出了一個笑。

  她瞧著溫和,那雙如秋水一般的柳眉,卻蹙了起來,「六姑娘身邊的丫鬟,也該好好調教調教了,這樣不知規矩,日後保不齊會出事。」

  迎春還沒說話,莊玉瑤先一個眼刀掃了過去,完全看不上秋屏,「關你什麼事!」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然管起了我屋裡的人,別忘了我是主子,你不過是——啊!」

  莊玉瑤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面色陰沉的莊崇山,「爹,你打我?」

  從小到大,父親都未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如今竟然為了一個賤人打她!

  莊崇山臉上如被糊上了一層濃濃的黑霧,看莊玉瑤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莊玉瑤被這樣的眼神嚇了一跳,只覺得害怕又傷心,「爹爹果然是不要我了,如今竟為了這樣的人打我!」

  「我有什麼錯!分明就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分明就是她狗仗人勢狐假虎威!」

  她一字一句說的十分難聽。

  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樣,完全不將秋屏當做人看。

  秋屏卻沒有哭哭啼啼撲在莊崇山懷裡說著可憐兮兮的話。

  而是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莊崇山,摁著眉心道:「妾身從前不明白,分明都是親姐妹,何以六姑娘和其她姑娘的關係如此的差。」

  「如今妾身卻是明白了。」

  她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秋屏身上,「有這樣的丫頭在背地裡挑唆主子挑撥是非,常年累月的,六姑娘和其她姑娘的關係又怎會好?」

  「何況一個丫鬟,提起其她的主子姑娘,卻一口一個賤人,這也實在是太囂張跋扈了些。」

  迎春仗著自家主子得寵,在府中興風作浪,從來都是狗仗人勢,囂張跋扈。

  這件事,在莊府的下人圈子裡,並不新鮮。

  只是從前並沒有人管。

  一來迎春並不會在主母趙惠蘭面前暴露出這等跋扈的模樣。

  二來打狗也得看主人,迎春的主子是莊玉瑤,誰又敢說這位差不多就是半個主子,地位相當於副小姐的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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