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語氣,這寒浸浸的眼神,活脫脫像極了一個大反派。記住本站域名
莊婧溪表面上沒說什麼,只是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
難怪這孩子會應激。
看看江寒鈺教出來的人都說的什麼話。
什麼叫你最好老實點,不要生事。
知道的呢,會說這護衛是在保護薛朝的安全。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綁架薛朝的綁匪呢。
他這麼出聲,裡面理所當然的沒有一絲回應。
這大約也是反抗的另一種方式了吧。
江寒鈺和莊婧溪對視一眼,二人抬腳往裡頭走去。
果然就瞧見裡面一個有些瘦弱的男孩子,正背對著他們盯著面前的牆。
看起來……是在面壁思過?
離他不遠處的桌子上,擺著飯菜,他倒是都吃得個七七八八。
江寒鈺有那麼一點點輕微的潔癖,看到吃剩的飯菜,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守在門口的護衛,一指桌上的殘羹剩飯,「怎麼不收走?」
護衛看了一眼正在面壁思過,拿屁股對著主子和主子夫人的薛朝。
他眼神有些一言難盡,隨後收回目光,如實回稟道:「他說他還沒吃完,現在有點撐,等過一會兒他還要繼續吃。」
有一說一,楚王府的伙食待遇是很不錯的。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薛朝為什麼在明知道每天都有新鮮飯菜的時候,還要把吃不完的殘羹冷炙都吃掉。
難道是因為之前過了苦日子,怕這個吃不完的被收走之後,會沒有下頓吃?
守衛這樣想著,倒也覺得十分有理。
也覺得這孩子怪可憐的。
原先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什麼好吃的沒吃過。
如今卻要憂心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連半點殘羹剩飯,都珍惜的要命。
江寒鈺卻沒有這麼多內心戲,他也懶得管薛朝是因何緣故非要連吃不完的剩飯剩菜都要往肚子裡塞。
他瞥了一眼那個守衛,什麼也沒說,但眼神就讓人頭皮發麻。
守門的侍衛立刻道:「守下這就把它撤走。」
讓這些殘羹剩飯污了主子的眼,是他的錯。
主要是他也沒想到自己主子居然會突然貴腳踏賤地,竟然過來看薛朝。
畢竟主子平常只是問過薛朝的情況,卻從未自己親自去看他。
江寒鈺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
誰知道本來面壁思過,拿屁股對著江寒鈺和莊婧溪的薛朝,卻突然殺到了桌前,直接把自己吃不完的飯菜圈。
他表現的像只護食的小狗子,額前的劉海都倒豎起來,「不許碰我的飯菜!」
這樣的情景,之前每天都要在屋子裡上演。
一開始守門的護衛還會跟他講道理,說吃完這頓還會有下一頓,不必如此緊張。
後來護衛大哥直接躺平,表示麻了,愛咋咋地吧。
反正都是些剩飯剩菜,又不是他吃。
薛朝願意吃願意承受,到冬天可能會被凍得出虛恭的風險,那能怪得了誰?
反正受罪的人又不是他。
只是誰能想到,現在這麼個詭異的情景,居然在自家主子面前上演了。
守門的護衛忍不住為薛朝捏了一把汗。
他脾氣好,但是自家主子脾氣可不好啊。
果然,江寒鈺的眉頭皺起來,目光微涼的掃了一眼薛朝。
薛朝縮了縮脖子,可能是有點害怕,但依舊倔強的將食物護著。
莊婧溪倒是有這意外地看著薛朝。
原以為會看到一個被摧殘的厲害,膽子很小,瘦弱的跟一隻貓兒一樣的薛朝。
不過結果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薛朝瘦歸瘦,倒也沒有瘦到讓人覺得可怕的地步。
尤其他臉上還有一點肉,瞧著不但不會讓人覺得這孩子可憐。
反倒會讓人覺得薛朝粉雕玉鐲,不像是一個吃過苦的孩子。
薛朝的那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如剛出生的小狗般,黑亮又清澈。
雖然這麼個形容,聽起來有一點點像在罵人。
但這確實就是莊婧溪的第一感覺。
「薛朝你幹什麼呢?趕緊將手撒開!」趕在自己主子開口發怒之前,守門的護衛想先勸薛朝不要作死。
江寒鈺眉眼疏冷,顯然沒這麼多耐心,抬手道:「將東西撤走。」
他這樣發了話,就無人會在意從薛朝手裡搶回東西,會不會傷著薛朝了。
那守門的侍衛應了聲是,他剛要上前,便瞧見莊婧溪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不必著急。
護衛很有眼力見的沒敢動。
畢竟這個是自家未來主子夫人啊。
當然他現在嫌加上未來幾個字比較拗口。
所以直接稱呼為主子夫人。
有時候主子的話都可以不聽,但主子夫人的話若是不聽,事情可就大了。
莊婧溪擺擺手,只道:「就讓他留著吧,他既然說了要吃掉,回頭拿個小銅爐過來,在這裡幫他熱一下便是。」
非要將東西拿走,可能會讓著孩子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受一些不必要受的傷。
何況她總覺得,薛朝這樣護食,應當還有旁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現在就姑且認為是怕吃了這頓沒下頓吧。
莊婧溪想了一下,然後目光落在薛朝身上。
她唇角慢慢綻放出一個微笑,儘量用哄孩子的語氣的道:「你別怕,也別擔心。」
「我們不是要搶走你的東西,而是天氣冷了,東西涼了吃,對身體不好,你還這么小,你腸胃也受不住。」
「楚王府不會苛待你的,薛朝,你要好好吃飯,不用擔心吃不飽的問題。」
她聲音很輕,也難得的不像往日裡的清冷,反而有幾分溫柔。
也很有耐心。
江寒鈺瞳色略深了深,目光淡淡地掃過依舊護著食的薛朝,眸中有一抹寒芒掠過。
薛朝圈住剩飯剩菜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莊婧溪聲音又放柔了些,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道:「聽話,小孩子不能這麼吃飯,回頭你晚上會肚子疼的。」
原本一直以來像一隻齜牙咧嘴的小狗般,只知道護食的薛朝,突然之間因為她這一番話嗷嗷大哭起來。
那哭聲大的像冬天大半夜刮的狂風,勸都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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