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莊府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但是因著這件事而掀起的腥風血雨,卻是莊婧溪不會在意的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整個邵京城到處都有人在說罵莊崇山和趙惠蘭。
罵趙惠蘭心狠手辣不配為人,竟然縱容指使下人虐待自己的婆母。
罵莊崇山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總歸現在整個莊家,已經成了神憎鬼厭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趙惠蘭和莊崇山之前費盡心思想要粉飾太平。
不過短短一兩日,就遭到了反噬。
本朝重孝道,正所謂生根不及養恩大,莊崇山和趙惠蘭竟然弄出了這麼大的事。
御史台那些快閒出屁的御史們,紛紛表示來活了,激動的差點三天沒睡。
一時間彈劾莊崇山的摺子,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遞到了通政司。
明宣帝的龍案上,幾乎堆滿了彈劾莊崇山的奏摺。
而明宣帝一向是個特別重視民心的皇帝。
他是非常在意百姓們的看法的。
結果莊崇山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敢對自己母親不孝!
這明宣帝能忍嗎?
什麼?
莊崇山表示陛下臣冤枉,陳從未做過這些事,臣真的很孝順自己的母親啊!
那都是謠言,是以訛傳訛。
明宣帝拍拍莊崇山的肩膀,表示愛卿說得不無道理,朕也相信你。
可是愛卿你這事情鬧得很嚴重啊!
你看看現在的輿論,都把你罵成狗了。
甭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本朝以孝治天下,你這件事可是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
朕要是不罰你,那旁人跟著你有樣學樣,那天下豈不是亂套了?
不過既然愛卿你是冤枉的,那這處罰也不能太重,就罰莊愛卿這陣子好好閉門思過不必再上朝了。
什麼?你問要閉門思過多久?
等朕覺得你什麼時候反思夠了,你再回來吧!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結果就是這麼個結果。
明宣帝早就看莊崇山不爽了。
這些人結黨營私,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他一直想罰,卻苦於找不到可以處罰的契機。
雖說之前莊家名聲也不好。
可是說白了,那就是家務事,是趙惠蘭和莊婧溪之間母女不和。
明宣帝頂多叫莊崇山約束一下妻女。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莊崇山自己自斷羽翼,把現成的把柄送到了他面前。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要不怎麼說莊婧溪是個妙人呢。
明宣帝正想著如何拿莊崇山開刀,莊婧溪就弄出了這麼一出。
她還真是善解人意。
這麼聰慧又善解人意的姑娘,是他家阿鈺的未來媳婦。
就一個字,絕。
莊崇山就這麼被皇帝下令在家反思己過。
究竟何時才能去上朝,也是明宣帝說了算。
這個時候,莊崇山就算是驢腦袋,也該看出風向不對了。
他哪怕是個傻子,也看出明宣帝這是有意在針對莊家了。
他一下子就成了閒賦在家,空領著俸祿,卻無事可做,再不能插手朝中事的光杆司令。
莊崇山渾身發冷。
這樣的雪天,他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依著他從前的性子,趙惠蘭辦事不力,將他害成了這樣,他哪怕不休了這個毒婦,也是將趙惠蘭打得半死的。
可眼下他卻無心再管計較這些。
有什麼事,都以後再說看。
現在有更棘手的事擺在他們面前。
莊崇山一臉凝重,對著同樣疲憊,病得不輕的趙惠蘭道:「這段時間,你抓緊時機為瑤瑤物色合適的夫婿吧。」
「家世門第是高是低都無所謂,只是一點,這人品千萬不能差。」
趙惠蘭皺起眉,咳嗽了兩聲,不解地看著莊崇山。
她今日剛發落了那些折騰莊老夫人的刁奴,將那些個人各大二十板子,趕出去了。
眼下實在是有些疲憊,提不起精神處理事情。
於是聽著莊崇山的話,她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然後問道:「發生了何事?怎麼突然就要為瑤瑤物色夫婿了?」
「瑤瑤她不是……她不是已經定好了……」
不是已經定好了二皇子沈從安嗎?
這都是整個莊府心照不宣的事了。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之間又要重新給莊玉瑤物色夫婿?
莊崇山冷冷地瞥了趙惠蘭一眼。
他為趙惠蘭的蠢笨和愚不可及感到不可思議。
莊崇山冷聲道:「別再繼續做那個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了,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你還看不明白嗎?」
他都閒賦在家了!
這個女人居然還什麼都看不出來!
真是個蠢笨的無可救藥。
其實也不是趙惠蘭蠢的不可救藥。
而是近日裡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多到趙惠蘭心力交瘁。
多到她根本無甚精力去分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甚至只有一想,她就覺得頭疼。
又哪裡還能如以前那般想得周全。
趙惠蘭臉色白了白,抖著唇問:「現在這個情形如何了?你只是被皇上暫時罰著閒賦在家而已,怎麼就這樣嚴重了?」
莊崇山簡直跟趙惠蘭說不通。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莊崇山幾乎是猙獰著臉色同趙惠蘭吼道:「你說現在是什麼情形!皇上在清算別的皇子的勢力,不過先拿我開個刀,周王遲早會大勢已去,不僅是他,旁的皇子也一樣。」
自然,這裡頭根本就不包括八皇子沈珩。
可是令莊崇山感到頭疼的也不僅僅是這些。
「現在陸家的就像只瘋狗一樣對我窮追猛打,朝堂上他們總不願意放過我。」
上一次陸家人針對他,還是莊婧溪剛回京不久的那會兒,提議讓他去押送那些冬衣糧草的藥材。
那一次,他中途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觸碰到了不少人的利益。
有句古話叫雁過拔毛。
莊崇山那次可是連屁都沒給那些地方官留下。
而這次落井下石的人中,未必就沒有那些地方官的靠山。
早就料到有人會給自己找事。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都擠在一起了。
有彈劾他不孝的,有彈劾他辦事不力,不配在朝為官的。
這些人就像瘋狗一樣,咬著他不放。
甚至想著要置他於死地。
趙惠蘭唇齒一抖,她可沒忘記莊崇山上次被陸家針對是因為什麼。
當然這次也沒忘。
她是記得莊婧溪差點死了這件事的。
所以陸家為什麼又像幾個月前一樣咬著莊崇山不放,她完全清楚明白。
這是這些人在為了莊婧溪那個孽障出氣。
她恨莊婧溪為什麼沒能死在那些殺手手裡。
恨那個丫鬟的刀子為什麼不扎的准一點。
看自己多年前生下莊婧溪這個孽障時心軟,於是留了對方一條命。
她恨莊玉瑤的皇后夢就這樣被人毀了。
恨莊婧溪毀掉了她多年來的根基。
但同時她又不會忘記德妃是如何死的。
趙惠蘭清楚,倘若德妃的死與她有關這件事被沈從安知曉,莊玉瑤的下場可想而知。
趙惠蘭恨得牙根痒痒,卻又半點法子都沒有。
這一刻,她從心底生出了一種不甘心的挫敗感。
這種情緒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壓抑得她喘不過氣。
趙惠蘭心臟發疼,喉嚨口像是堵了厚厚的一層柳絮。
「蒼天不啊!」趙惠蘭血氣上涌,竟然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趙惠蘭身子往邊上一栽,竟然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主母驟然暈倒,整個莊府又陷入了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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