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府特意為莊老夫人尋得莊子上,房媽媽看著廚房那邊送來的吃食,心中實在是窩火。Google搜索
「這些下作的下人實在是作死,這種東西也敢送到老夫人跟前來。」
莊老夫人在裡屋禮佛,房媽媽也不敢太大聲,怕驚擾了裡頭的人。
此刻也是壓抑著怒火。
老夫人搬來這莊子上還沒兩日呢,這般下人就敢這樣無法無天,實在是可恨。
這樣大寒的天氣,竟然將冷掉的吃食送過來。
莊老夫人一大把年紀了,哪裡能吃這樣冷硬的東西。
尤其現在還是冬日,更要吃些熱的暖暖身子。
房媽媽看著面前的小丫頭,吩咐道:「你把這些東西送回去,就說重做一份熱騰騰的飯菜送過來。」
「這天氣你也瞧見了,今早還下過雪,縱然老夫人身子骨還算硬朗,也斷不能用這樣冷掉的東西。」
那小丫頭都要哭出來了,訥訥地道:「奴婢去廚房端這些東西的時候就說了,天氣太寒老夫人受不住這樣的冷的飯菜,也叫了他們重做。」
「可她們不答應也就罷了,還說奴婢不在廚房做事站著說話不腰疼,還說這樣的天氣,東西剛做出來就涼了,想要吃熱騰騰的,除非大羅神仙變出來。」
這才來了還不到兩日,這些人就敢這樣蹬鼻子上臉。
往後的日子有多艱難,只怕還不好說呢。
房媽媽氣得不輕。
她拉下臉來,將那些飯菜擱在托盤上。
她端著托盤,抬腳往外頭走,「罷了,我自己走一趟,這些糟心事就莫要讓老夫人知曉了,知道嗎?」
小丫頭連連點頭,「您放心,自然是不會讓老夫人知道的。」
老夫人都一大把年紀了,哪能讓她再受這等閒氣。
大約房媽媽離開了有一會兒後,莊老夫人的聲音在裡屋響起,「外頭方才是怎麼了?」
莊老夫人方才在誦經,只隱隱約約聽到了房媽媽的聲音。
但是具體說了些什麼,她卻是聽得不太真切的。
小丫頭打著帘子進去,笑說道:「沒什麼,就是奴婢方才同房媽媽說起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是不是吵著老夫人您了?」
莊老夫人睜開眼睛,只道:「無事。」
她目光往小丫頭身後一掃,「怎麼就只有你在這?」
小丫頭笑著回話,也沒敢讓老夫人知道廚房那邊的糟心事,只道:「房媽媽說今早多喝了兩杯水,眼下剛離開。」
這便是在說房媽媽出恭去了。
莊老夫人垂下眼看著手裡的佛珠,心下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大把年紀了什麼瞧不出來,這丫頭想要不動聲色地瞞過她,又怎麼可能。
大約是又有下人不長眼,做了什麼觸怒房媽媽的事。
眼下快到吃飯的時間了,莊老夫人猜測約莫是廚房那邊發生了什麼。
但房媽媽和這小丫頭不說,明顯就是不願意讓自己受氣。
莊老夫人也不好拆穿什麼,只是閉著眼繼續誦經,而後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丫頭鬆了一口氣,心道這關總算是過去了。
這廂廚房內,幾個婆子正在喝熱騰騰地雞湯,邊上還擺著燉了軟爛的火腿肘子。
房媽媽來到廚房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她眼神發冷,原本就高漲的火氣瞬間就又涌了上來。
不過她到底是莊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倒也沒做出什麼撒潑罵街的舉動。
只是沉著臉將手裡的托盤擱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周大嫂子,你們倒是清閒得很,這又是雞湯又是肘子的,主子都沒你們這麼會享用。」
被她喚作周大嫂子的人,是廚房的管事。
房媽媽這麼大個活人進來了,她們自然不會不知道。
只是默契地選擇了無視罷了。
但是眼下周大嫂子被點了名,也只得硬著頭皮起身。
她看著房媽媽,臉上露出虛假的笑意,「房媽媽真會說笑,哪裡就比主子還會享用,這話可折煞我們了。」
也得虧這裡是莊子,而不是在莊府。
否則房媽媽這麼一頂僭越的帽子扣下來,她們今日都得有夠喝一壺的。
不用說旁人,就算趙惠蘭也得打死她們。
不過山高皇帝遠,這裡也不是莊府。
更何況,若無旁人授意,她們又怎麼敢堂而皇之的這樣做。
房媽媽一指托盤上已經冷掉了的清粥小菜,「主子還在吃冷透了的清粥小菜,你們做奴才的倒是喝著雞湯燉著火腿肘子,誰家府上也沒有這樣的規矩。」
房媽媽又不是傻子。
自然也知道這些奴才敢這樣囂張,無非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
但莊老夫人才搬來兩日都不到,這些下作的蹄子就敢將冷掉的飯菜端上來。
那再過幾日,豈不是敢蹬鼻子上臉給主子吃餿飯了?
房媽媽臉色陰沉如墨,冷眼看著廚房裡這群膽大包天的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周大嫂賠笑著,眼神卻有些不以為然,「這冬日裡的小菜可比肉貴,一小把就是一兩銀子。」
「老夫人不愛葷腥,也不吃這些油膩的東西,昨晚的雞湯,她喝了一口就沒再用了,肘子更是碰都沒碰。」
「這東西再放下去便會壞,若扔了豈不可惜,我們便只能將它燉了。」
她這麼說,卻又笑起來。
周大嫂子目光落在房媽媽身上,「沒給房媽媽你也送一份,倒是我們疏忽了。」
房媽媽冷笑,「我可擔不起你們送的雞湯,一小把青菜一兩銀子,這話你且去你們夫人跟前說,看你有幾條命這樣糊弄就是了。」
何況昨兒個晚上送過去的雞湯,一入口就是撲面而來的腥味,肘子更是油膩膩的,上面還飄著一層紅油。
莊老夫人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辣的東西,何況是辣得有些嗆鼻子的肘子。
她今日過來,原也不是跟這些刁鑽的刁奴扯皮的,「你們送過去的東西都涼透了,老夫人吃不得。重做一份,動作快些,老夫人還等著吃。」
房媽媽發了話,卻無一人能動。
周大嫂子笑著道:「您不知道,老夫人愛吃的小菜,眼下廚房裡已經沒有了,這粥也要煮上個一兩個時辰,才能熬得出那樣的一碗。」
「這句重做說的倒是輕巧,只怕老夫人要餓肚子了。」
話里話外也就一個意思,愛吃不吃。
想要重做,門都沒有。
房媽媽冷眼看著,臉色已經越來越沉,「放肆!主子的命令,何時輪得到你們推諉挑揀了!」
周大嫂子面上笑著,卻分毫不讓。
從前房媽媽待莊府,那眼睛可是長到天上,從不正眼看人的。
如今虎落平陽,也有遭報應的一天。
她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
何況夫人交代過,她們只管磋磨老夫人。
周大嫂子如今有人撐腰,可是半點都不怕房媽媽。
她輕笑著,「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不是在莊府的時候了。」
「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你也是個明白人,又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這天氣就這樣,無論從做多少份,端過去都是冷的,老夫人想吃熱騰騰的東西,廚房裡做不出來,這也簡單,叫人去翠微樓叫一份古董羹就是了。」
就翠微樓生意的火爆程度,只怕要再排上半個月的隊才能吃上。
周大嫂子心裡門清,說出這些話就是為了膈應房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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