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中秋團圓夜

  明月照美人,中秋佳節,是個團圓的好日子。

  莊婧溪照舊是與陸家人一起過的中秋。

  一家人聚在一起喝桂花酒,吃芋團,真真是不亦樂乎。

  幾個人正在擲骰子,陸飛白笑意飛揚,姿態爽朗,「輸了的人要念一句與月亮有關的詩,念不出來是要罰的。」

  莊婧溪吟了一口桂花酒,「我詩詞歌賦不太行,先說一句,只要提到月亮就可以了,再嚴格一點我就只能自罰三杯了。」

  陸綰綰咬了一口芋團,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贊同阿婧姐姐說的。」

  陸仲齊哈哈大笑,「開心最重要,怎麼高興怎麼來。」

  顧寧霜抬頭望了一眼皎潔如雪的明月,外頭此時正在放著煙花,明月映照煙花盛景,璀璨奪目,難得的盛世清平。

  她飲了一杯桂花酒,「今天是中秋,借明月的光,願我們一家人,永遠平安,永遠事事順遂。」

  陸飛白開始搖骰子,他笑著看莊婧溪,「阿婧,你猜他是大是小。」

  莊婧溪此刻正望著西邊的方向出神,聞言便道:「小。」

  陸飛白又看了看陸綰綰和顧寧霜等人,「爹娘和綰綰呢?」

  陸綰綰眨了眨眼,「我也猜小。」

  陸仲齊和顧寧霜便道:「那我們便猜大吧。」

  陸飛白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手一鬆開,桌上的兩個骰子赫然一個五,一個六。

  陸飛白看好戲的目光,落在陸綰綰和莊婧溪身上,「快點哦,想得出來嗎?想不出來就要罰酒了。」

  莊婧溪想了一下,「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

  竟然讓她逃過去了。

  陸飛白這下子,就只能將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陸綰綰身上,「陸綰綰,你別想了,你直接喝酒吧。」

  回頭這丫頭要是耍酒瘋,他就能笑她一年!

  陸綰綰白了他一眼,冷颼颼地道:「今天是中秋,既然是過節,我就不打你了,等明日我再教訓你。」

  陸飛白表示:「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躲過去這杯酒吧。」

  陸綰綰哼了一聲,「別看不起人,誰說我想不起來了?」

  她仰頭看了一眼明月,笑著道:「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

  陸飛白磨了磨後槽牙,「居然也被你逃過去了,再來!」

  可惜就算再來好幾遍,也沒人真的念不出詩而被罰酒。

  陸綰綰樂不可支,與莊婧溪一左一右靠在顧寧霜肩上抬頭看月亮。

  陸仲齊目光柔和地看著妻女們,笑著道:「咱們也別一直在府里,也出去走走吧,今夜外邊應當很是熱鬧。」

  陸飛白撓了撓頭,「是該出去走走,邵京城挺熱鬧的,綰綰和阿婧兩個小姑娘,去瞧瞧熱鬧也挺好。」

  莊婧溪看了一眼盛放的煙火,彎了彎唇,也不打算掃大家的興,「好。」

  一家子人便這麼出去了。

  夜間晚風吹在身上,顧寧霜替莊婧溪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有些擔憂地問:「阿婧,你冷不冷啊?」

  阿婧從前身子弱,如今雖然身子養好了,但她到底要比旁人更怕冷一些。

  莊婧溪搖搖頭,眼睛彎起,「娘給我準備的披風這麼厚實,我怎麼會冷呢?」

  陸綰綰在一邊看著,皺了皺眉,「真的不冷嗎?出來的時候我說讓你拿個手爐,你說沒必要。阿婧姐姐,你手涼不涼?」

  陸綰綰這麼問,直接握住了莊婧溪的手。

  發現對方指尖都是溫熱的,她才放心。

  彼時陸飛白正拿了幾杯剛從街邊小販手裡買到的熱騰騰的甜漿。

  他將其中一杯塞到莊婧溪手裡,笑著道:「喝完這個就不冷了。」

  陸仲齊笑著道:「要是冷了,咱們便去翠微樓吃古董羹,總會有咱們的位置的。」

  莊婧溪無奈地笑笑,喝了一口甜漿,「我真不冷,才在家裡吃完芋團,哪裡這麼快就有肚子吃古董羹?」

  火鍋雖然好吃,但也不能在飽了的時候吃,否則什麼都吃不了幾口,豈不是可惜?

  莊婧溪不想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冷不冷上面。

  她笑了笑,指著前面熱鬧的人群,「咱們去前面瞧瞧吧,我瞧著那裡的玉兔燈很是漂亮。」

  陸綰綰一聽這個,眼睛瞬間就亮了,「那似乎還有賣面具的呢!」

  她一手拉著莊婧溪,一手拉著陸飛白,「走走走,咱們去瞧瞧。」

  三個孩子走遠了。

  顧寧霜眉目含笑,挑眉看陸仲齊,「你不去看看嗎?」

  陸仲齊搖搖頭,爽朗一笑,一直看著顧寧霜,「讓孩子們自己去玩吧,我只想陪著夫人。」

  顧寧霜白了他一眼,唇角卻翹著。

  陪著幾個孩子出來的趙惠蘭,將方才的那一幕盡收眼底。

  她眉頭皺得死緊,心中陡然湧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按理來說,莊婧溪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是莊府的姑娘。

  今日中秋,莊婧溪本應該陪著莊家人。

  可她現在卻站在顧寧霜身邊,享受著陸家的眾星捧月噓寒問暖。

  這樣瞧著,就好像顧寧霜才是莊婧溪的母親,而她這個生母,卻只是一個外人。

  莊明禮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莊婧溪方才站過的地方。

  剛才陸飛白將一杯甜漿塞進莊婧溪手裡的畫面,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了他腦海中。

  旁人若是不說,誰又能看出來,其實陸飛白同莊婧溪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呢?

  他二人關係好得就猶如兄妹一樣。

  不,應該說比親兄妹好多了。

  畢竟莊婧溪待他們,從不會像待陸飛白一樣和顏悅色。

  莊謹之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卻是什麼也沒說。

  莊雲衍陪著莊玉瑤提著一盞玉兔燈回來。

  他臉上那道淡淡的疤痕,被清冷的月光照得分明。

  他近幾日開口的次數,比往常要少一些。

  莊玉瑤提著手裡的燈盞,不明所以地看著面色有些古怪的母親和兩個哥哥,蹙眉問道:「娘,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了?」

  趙惠蘭笑了笑,並不打算在小女兒面前提起莊婧溪。

  她便微嘆一聲,道:「沒什麼,只是今日中秋,你爹還沒回來,你四哥也不著家,你長姐出門也不愛與我們一道,你祖母又早早地睡下了。」

  「跟往常比起來,總覺得有些冷清。」

  原本她只是隨意一說。

  卻在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間,心中莫名地悵然。

  莊玉瑤便拉了一下趙惠蘭的袖子,笑容乖軟甜美,「娘別難過,我們都陪著你呢。」

  「這個玉兔燈好看,送給娘。」

  趙惠蘭笑著摸了摸莊玉瑤的腦袋心中到底熨帖了不少。

  她笑容溫和慈愛,仿佛天底下最好的母親,「瑤瑤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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