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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婧溪目光森寒,猶如戰場上能在頃刻間取人性命的冷箭。
這冷箭驟然從瞳孔中射出來,莊玉瑤頓時渾身發涼,更難聽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喉嚨里。
她瞪著莊婧溪,喉嚨里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莊婧溪反手就揪住了莊玉瑤的衣領,她面無表情,力道毫不收斂地往莊玉瑤那張精緻漂亮的臉上扇了兩個巴掌。
莊玉瑤目呲盡裂,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啊!莊婧溪你怎麼敢!」
莊婧溪毫不客氣,又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她掏了掏耳朵,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聒噪。」
莊雲衍面色大變,就連在一旁看戲的莊謹之,此刻也無法作壁上觀。
二人想著衝上去,莊婧溪卻將手移到了莊玉瑤的脖子上。
纖細有力的手掐著莊玉瑤脆弱不堪的脖子,只要她稍稍一用力,莊玉瑤立刻就會命喪黃泉。
陸綰綰很好心地提醒莊家兄弟,一點都不幸災樂禍,「哎呀,你們可得小心著點,我阿婧姐姐可是能徒手打死一隻老虎的。萬一你們不小心惹著了她,她一個手滑——」
陸綰綰捂起嘴,「那莊六姑娘就得下地獄去見閻王爺了。」
她私心覺得莊婧溪打得還不夠狠。
於是她抽出了腰間的軟劍,鋒利的劍尖緩緩靠近莊玉瑤的話里漂亮的衣裳。
她挑眉,目光落在莊謹之和莊雲衍身上,「哎呀,我只是和莊六姑娘開個玩笑,你們可莫要焦急,畢竟刀劍無眼。」
莊玉瑤心中又是恐慌又是恨。
她整個身子直發抖,嘴卻很硬,「莊婧溪!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會陪葬!」
「我若是死了,爹爹和娘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哥哥們也不會原諒你的!」
莊婧溪無甚在意地一下,手上的力道卻驟然收緊。
瞧見莊玉瑤驟然變得痛苦的神情,她略挑了下眉,輕飄飄地道:「再囉嗦,你就真的要下黃泉去見你的那幾個姐姐和弟弟了。」
莊玉瑤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
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這個四姐姐就是個魔鬼!
莊婧溪卻還很有閒情逸緻地跟陸綰綰聊天,「你說,莊府的那幾個冤魂,若是在地底下看見莊六姑娘,他們會做何感想?」
陸綰綰單手支著下巴做沉思狀,「應該會很好奇吧。」
莊婧溪一手掐著莊玉瑤的脖子,一邊配合地問:「好奇?這話怎麼說?」
陸綰綰移動著手裡的軟體,在莊玉瑤精緻的飛仙髻上停了停,「好奇被莊夫人捧在手心裡千嬌百寵著長大的莊六姑娘,怎麼也出了意外到了陰曹地府。」
意外二字,被她咬得極重。
莊婧溪點點頭,嘆息著搖搖頭,「可惜了,莊府風水不好,庶子庶女居然一個都活不了,唯一活下來的五姑娘莊妙菱,還是在酈陽長大的。」
莊謹之知道,不能再任由她們兩個繼續說下去了。
再說下去,明日關於莊府主母趙惠蘭戕害庶子庶女的流言,就會傳遍整個邵京城。
屆時趙惠蘭聲名狼藉不說,他自己的前程也會受到影響。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莊謹之立刻冷下臉,面無表情地盯著莊婧溪,「四妹妹,你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莊雲衍已經對莊婧溪失望透頂,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那個懂事乖巧的四妹妹會變得如此惡毒。
但他此刻,卻滿心滿眼都只是莊玉瑤的安危,無暇顧及其他。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央求道:「四妹妹,你有什麼怨氣都衝著我來,算三哥求你,不要傷害瑤瑤。」
「瑤瑤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自己也要以命抵命的不是嗎?」
他試圖勸上一勸,「難道你真的要為了發泄你心中的怨氣,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嗎?」
莊婧溪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莊雲衍居然到了現在都以為他只是想發泄心中的怒氣。
真是可笑。
發泄怒氣頂多是讓莊府受點言語上的傷害。
可這怎麼可能呢?
她要做的,可不僅僅是讓這些人被罵啊。
莊婧溪抿了抿唇,才要說什麼,一個慵懶冷綣,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男聲,便悠悠然插了進來。
江寒鈺銀白色的面具閃著刺眼的光,他鳳眸微挑,「本王來晚了,錯過了一齣好戲。」
這會子其實不是人流涌動的高峰期,因此即便鬧成這樣,外頭也沒什麼圍觀的人。
江寒鈺原本只是路過,不經意往嬌容坊裡面瞥了一眼。
結果這一瞥,就瞧見莊婧溪掐著莊玉瑤的脖子。
要知道莊婧溪雖然脾氣暴躁,但是掐著旁人的脖子這種事,似乎也是沒有過的。
無論是陸家人還是莊家人,都未曾料到,江寒鈺居然會橫插一腳。
只有莊婧溪,面無表情地掃了江寒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來這幹什麼』充滿了嫌棄。
莊謹之和莊雲衍,此刻見到江寒鈺,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兄弟二人一掀袍角,朝江寒鈺跪下行禮,「見過楚王殿下。」
莊雲衍目光中透著焦急,「殿下來得及時,還請殿下救救舍妹。」
莊謹之更是長嘆一聲,「我四妹妹她瘋了,求殿下出聲阻止,眼下只有殿下您能救得了我六妹妹了。」
言辭懇切加上道德綁架。
別的有良心也礙於臉面的人,也許順手就出聲阻止了。
但江寒鈺是誰啊?
他是出了名的兇殘暴虐不要臉。
因此對於莊家兄弟的苦苦哀求,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齣好戲。
見江寒鈺不說話,莊謹之有些煩躁著急,又重複了一句,「求殿下救救舍妹。」
「嘶!」
一枚鋒利的飛鏢劃破風聲,擦著莊謹之的臉頰飛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江寒鈺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聒噪。」
「二哥!」莊雲衍目呲盡裂,面色驚恐地盯著莊謹之臉上的血跡。
江寒鈺手一揚,眸色未動,這一回,飛鏢是擦著莊雲衍的臉飛過。
比起莊謹之臉上那淺淺的血痕,莊雲衍這傷,稍有不慎,便是會終生破相了。
江寒鈺手裡把玩著一隻精緻漂亮的匕首,好整以暇地看著莊雲衍和莊謹之,「本王都說了聒噪,卻還是有人不長記性。」
瞧見莊家兄弟都未曾說話後,江寒鈺這才將目光落在被掐著脖子的莊玉瑤身上。
他眉毛微挑,輕咳了一聲,「這是怎麼了?」
陸綰綰看出來江寒鈺似乎是她們這一頭的,立刻拉長聲音道:「有人上趕著犯賤,被教訓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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