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澤給打斷了。
後者微微皺起眉來，一張俊美無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無奈，「無須如此，你不欠龍神什麼，是她擅作主張將你帶到了這個世界。」
「但她如果不將我帶來，我不就遇不到你了嗎？」溫靈反問他，「還有啊，我一開始確實很埋怨龍神，但之後時間久了，覺得還是感激大過埋怨。」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路澤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我也確實該感謝她的，感謝她將你帶到這個世界。」
「是吧，其實一切都有安排。」溫靈拽著他朝山下走，「怎麼說呢，如果這個輪迴里，龍神不回憶起那些錯亂無序的記憶，不將曾經的經歷與現在混淆，那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若是沒有龍神的話，她不會來，路澤估計會按照之前的命運一直走下去，然後輪迴繼續，永遠沒有盡頭。
所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
溫靈笑了笑，「走吧，我們先去看看起源空間的情況吧。」
「嗯，的確是該去看看的。」
——
起源空間，這是顏如玉為思想海洋起的名字，不得不說，確實要比天道的起名水平高很多。
她踩在一片虛空中，視線望著更深處的虛空，那裡應該是連通著異世界與修真界的橋樑，曾經被溫靈破壞，如今一點也看不出連通過的痕跡。
久久的注視後，她收回視線，扭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起源空間的溫靈和路澤。
「歡迎。」顏如玉笑了起來，這種笑容很明媚，但沒什麼感情色彩。
溫靈和路澤都不在意這種細節，因為顏如玉的身份他們清楚，對方要是真的存在某種感情的話，那才是最該在意的。
「顏如玉，我們是來了解關於昨晚夢境的，那方法奏效嗎？」溫靈開門見山的問道。
顏如玉想了想，「奏效，我的確擁有了很多多餘的故事，但......」
「但什麼？」路澤微一挑眉，「不要賣關子。」
「好吧，我並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只是在思考該如何給你們形容。」
顏如玉輕輕地呼了口氣，又很長時間地沉默了會兒後，才說道：「總之呢，夢裡的世界雖好，但卻如鏡花水月般易碎。」
「不管用？」
「不是不管用，是沒有現實的經歷管用。」顏如玉簡單地與兩人解釋了一番。
夢境中的一切雖然也是真實發生的，但並不在記錄的主要書頁上，所以它們的作用也收效甚微。
「算了，先這樣吧。」顏如玉最後擺了擺手，無奈道：「不要再給我希望了，果然書還是腳踏實地的比較好。」
路澤冷冷地看著她，眼底深處浮現了某種殺意，「既然如此，你難道不會做出什麼行動來補救自己嗎？」
溫靈愣了愣，下意識朝路澤看了一眼。
對方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以顏如玉曾經的所作所為，她其實是和眾生一類人的。
它們不在意人類的死活，也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會給世界帶來危害，它們只是朝一個方向行走，前面有什麼就跨過什麼。
溫靈抿了抿唇，有些擔心路澤這詢問把顏如玉惹毛了怎麼辦。
他們現在是沒辦法殺死對方，所以才如此配合著對方的行動，畢竟燒掉幾頁書便有一段記憶消失不見，這樣的感覺是極為恐怖的。
顏如玉倒是沒有如溫靈擔心那樣生氣起來，她歪頭想了想，開口道：「我能做什麼呢，我能做的也不過與你們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饒是顏如玉是用一種平淡語氣說出的話，溫靈也被嚇了一身的冷汗出來。
路澤沉聲說道：「但你不想消亡，選擇這樣的方式，或許確實可以給我們造成危機，但對我們而言，就只是丟失所有的記憶，而對你，你會消失。」
「是啊，所以我也只能如此按兵不動，等待真正合適的時機。」
顏如玉唏噓一聲突然笑了起來，「好吧好吧，我是開玩笑的，但總之呢，你們還有我這樣一個威脅，怎麼都不可能心安的，想辦法殺了我吧，我會在這裡等待你們的。」
從起源空間來到鏡界，溫靈還有些恍惚。
她抬頭看向路澤，「你覺得她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在警告我們，要想殺她的話，她隨時奉陪。」路澤淡淡解釋，「這樣一個威脅，確實不該留在這裡。」
「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們要想殺了她，自己會先失去記憶的。」
「......嗯，所以要再想想辦法。」路澤微眯起眼睛，「走吧，去找天道。」
天道在很多時候都待在同樣的地方，他沉默地注視著一處新生的嫩芽，那雙眼睛裡什麼都看不出來。
當溫靈和路澤來時，他也沒有從那棵綠芽上移開視線，只是開口打了個招呼，「你們來了，去和顏如玉交談的如何。」
「不如何，她警告我們要趕快殺了她。」
天道終於捨得將視線落到他們身上，「是嘛，令人意外。」
「你有什麼建議嗎？你畢竟比我還要更早地脫離輪迴。」
「......但這對我而言，也是一種新的體驗罷了。」天道搖搖頭，短暫的思索並未讓他找到相對應的解決方式，他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對策。
溫靈嘆了口氣，「或許還有別的辦法，不一定非要使用玉石俱焚的手段。」
「嗯，她如今一直待在起源空間裡，麻煩你多監視她一些。」路澤看著天道，「她暫時應該也沒有什麼方法了結一切，所以最近很有可能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裡。」
「嗯，我會注意的。」天道點頭應下，之後便提議道：「你們可以去北元國皇宮一趟，那裡或許會有一些記錄，當然我也只是隨口提議。」
路澤點點頭，「好，我們會去的。」
北元國皇宮，曾經被顏如玉和眾生占據的地方，真的會留下一些記錄和線索嗎？
溫靈心中輕嘆一聲，希望能找到一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