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駒心砰砰亂跳:「姑娘,你真美……」
他想要問姑娘的名姓,哪裡人,家住何方。
然而,他只說出這幾個字,那姑娘的面上便露出怒氣,一拳朝著他臉上來。
霍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眼下一片烏青。
他想起昨日的姑娘,摸了一下臉。
嘶……
真是個火爆的姑娘,下手真重,看來是把自己當登徒子了。
不過火爆一點好,不會被欺負。
霍駒嘿嘿笑著,發現那姑娘做什麼,他都喜歡。
霍駒心心念念著那姑娘,便去找白沐陽,要了賓客名單。
但是,一個個看下來,都與那一日的姑娘對不上。
霍駒那一見鍾情,就這般無疾而終了。
……
這幾月時間,趙殊創建火器司,任指揮使。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火器司便造出震天雷,這是一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遠勝弓弩。
皇帝看到震天雷的威力後,甚是欣喜。
一時之間,趙殊風頭無二。
朝會之上,皇帝連連誇讚。
趙殊明顯立了大功,儲君之位有望。
那些站隊三皇子的朝臣們,都覺得格外揚眉吐氣。
而梁家人和站隊六皇子的朝臣,臉色都不太好看。
衛擎站在其中,神色如常。
趙殊得意的神情,在看到他的時候,微微一凝。
朝會結束。
衛擎走了出去,趙殊快步跟上。
「烏大人。」趙殊叫道。
衛擎的腳步頓住,看向趙殊,面色冷淡。
「睿王爺。」
趙殊很厭惡他這幅模樣,他如今春風得意,所有人都奉承他,唯有這人,這幅表情,仿佛他如今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烏煜和自己對著幹,自己春風得意,他不該覺得挫敗難堪嗎?
「烏大人看了今日震天雷試爆嗎?覺得威力如何?」趙殊故意道。
「刑部事忙,沒看。」衛擎道。
趙殊:「……」
趙殊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這東西厲害著呢,火器司接下來還要研製更厲害的東西,到時候再組建一支這樣的軍隊,那我大周將所向披靡。」
「哦。」衛擎點頭,表示知道了。
趙殊怒氣上涌,甚至掩蓋了喜悅。
這烏煜永遠懂怎麼挑起自己的怒氣!
他其實話沒說全,他要向陛下請命,由他來組建持火器的軍隊,到時候,他手握重軍,兵力超越顧家。
他覺得皇帝是忌憚顧家的,因此對他的行為會很支持。
皇帝之位也定是他的。
待他做了皇帝,便將烏煜踏在腳底。
他要讓烏煜失去一切,名利,地位,還有他的夫人……
彼時,烏煜這副冷麵肯定維持不住,將跪在自己腳邊求饒。
趙殊想想,心中舒爽了許多。
趙殊離開皇宮之後,回了火器司。
火器司里瀰漫著火藥的味道,來來往往的人忙碌著。
趙殊的目光掃了一圈,最終落在那空著的位置上。
「宴先生呢?」趙殊問道。
「宴先生還未來火器司……」下屬匯報導,「王爺,這是宴先生給的火炮的圖紙,但是宴先生不教我們怎麼制,工匠們根本無從下手啊。」
趙殊看著那圖紙,嘴唇一抿:「本王去找宴先生。」
這位宴先生很難伺候,有些貪得無厭。
趙殊送了許多東西,才將他請到京城,奉為座上賓,將自己最好的一處宅子送給了宴先生,美酒美人伺候著。
自己這般捧著,他才造出震天雷。
不過,在見識了震天雷的威力後,趙殊覺得很值得。
接下來要造火炮,又不知道要什麼東西了。
但是,為了火炮,即使宴先生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摘下來!
趙殊先回了一趟王府,從庫房中挑選了一些貴重的東西,然後去了宴先生住的宅院。
他進了門,來到客廳中坐著,讓下人去找宴先生。
「王爺,宴先生和花月夫人在玩鬧,可要去喊他?」下人很快回來,問道。
花月夫人其實就是京城頭牌花魁,被宴先生看上,帶了回來。
趙殊臉上不耐煩,還是道:「等著吧。」
趙殊這一等,就等到天黑,宴先生才姍姍來遲。
宴先生看著二十五六的年紀,長相普通,臉圓,腳步虛浮,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胸膛上有些曖昧的痕跡。
趙殊見他來了,連忙起身,讓他在上位坐。
宴先生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了。
「宴先生,這幾日本王又得了些稀奇物件,想請宴先生看看。」趙殊笑著道。
那些下人便將那些稀奇物件呈上來了。
宴先生看著那些東西,點了點頭:「王爺有心了。」
卻沒有表露出滿意的神情。
趙殊心中暗罵一句貪這麼多也不怕撐著,臉上卻依舊掛著笑。
「宴先生覺得住的如何,可有不滿意的?」趙殊繼續問道。
「花月喜歡荷花,若是能在這後院開鑿一個池塘,種些荷花就好了。」宴先生道。
他這宅子唯一的問題,就是引水有些困難,當初他想建池塘,但是顧及耗費人力物力太大,就放棄了。
如今卻要因為一個青樓女子建池塘,興師動眾……
趙殊很是不願,臉上卻笑著道:「本王立即安排工匠來做。」
宴先生提出許多要求,趙殊一一答應。
趙殊再提到火炮之事,宴先生便答應明天去火器司看看。
……
衛擎處理完事,放衙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換了一身衣服,用了晚膳,又逗弄了一下兩個寶寶,夫妻倆便窩在屋裡說悄悄話。
兩人成親七八年了,但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棠鯉問起火器之事。
火器司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棠鯉也聽說了。
她記得小說里,趙殊就是掌控了造火器的辦法,造出震天雷、火炮等殺傷力極強的武器,並創立神機營。
神機營不過一萬人,但是人人手持火器,不亞於一支十萬人的軍隊。
趙殊憑藉著神機營,無往不勝,最終一統天下。
小說里,趙殊是在登基後,才遇到宴家人,創立神機營的。
棠鯉本來以為朱春嬌身邊的天道消散,沒有氣運和主角光環,趙殊估計是與儲君無緣,更別說創建什麼神機營了。
她沒想到,這件事還是發生了,而且提前了。
棠鯉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就問起了此事。
「趙殊請來了一位宴家人,那宴家人懂得怎麼造火器。」衛擎道。
「宴家不是有家規,火藥不能用於造火器嗎?」棠鯉道。
自古以來,有許多隱世的家族,掌控著獨特的能力。
有些家族,以能力來換取榮華富貴。
有些家族,則有悲憫天下之心。
宴家明顯就是後者。
如今天下三足鼎立,處於平衡的狀態,但是哪一國有了火器,平衡被打破,就會挑起戰爭。
一旦戰起,最可憐的就是百姓。
宴家不將火藥用於制火器,便是為了天下蒼生。
所以,棠鯉不明白,趙殊為何能請來宴家人,造火器。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查這件事,查到了一些結果。趙殊請來的這位宴先生,名叫宴卓,並非宴家家主的親生兒子,而是養子。宴卓之所以敢違背家規造火器……因為宴家家主病重,宴家風雨飄搖,晏家無暇顧及,宴卓才如此囂張。」衛擎道。
棠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這宴卓與趙殊狼狽為奸,造火器,趙殊重獲聖寵,有望登臨儲君之位,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對他們很不利。
而且,還會引起戰爭,到時候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媳婦兒,別擔心,我會想解決辦法。」衛擎道,將人摟進懷裡,眨巴著眼睛,「夜深了,我們快睡吧。」
棠鯉點了點頭,乖乖窩在男人寬厚的臂膀間。
棠鯉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想起一件事。
宴這個姓氏較為少見,宴小端也姓宴……
宴小端會不會和這個晏家有關係呢?
說起來,宴小端離開許久了,棠鯉一直沒收到他報平安的信件,不知如何了。
棠鯉有些擔心他。
棠鯉沒想到的是,幾日後,她居然真見到了宴小端。
那是個傍晚,一個人急切地敲開了侯府的門。
棠鯉完全認不出眼前頭髮亂糟糟、髒兮兮的瘦弱少年,居然是宴小端。
直到他抬起頭,露出那熟悉的眉眼。
他那向來張揚的眼睛裡,此時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無助。
「老棠,我爹生病了,你能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