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郁目光漸涼:「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景沉默了。
他難道要說:賀郁,我知道你現在不行了,你別擔心,你跟鍾晚來日方長,我會幫你想恢復的辦法嗎?
不能。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再次下移,落到某個位置停下。
賀郁又看到了他同情的眼神。
結合陸景剛才莫名其妙的話,賀郁霎那間明白了。
他臉色瞬間沉下去。
……
陸景被趕走了。
*
鍾晚今晚折騰半宿,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剛洗完澡吹乾頭髮躺在床上,賀郁的語音通話便打開了。
依舊是病殃殃,略帶沙啞的虛弱的聲音。
「鍾晚,你睡了嗎?」
鍾晚擔心:「沒有,怎麼了?是又發燒了嗎?」
「不是,陸景回醫院準備手術的事情了,我點滴快要打完,你能過來幫我拔針嗎?」
「等我一下。」
「好。」
兩分鐘後。
鍾晚看著還有小半瓶藥的藥瓶,挑眉看賀郁。
「快要打完了?」
賀郁垂下的眼眸都透著一股羸弱感,虛弱道:「可能是我看錯了,那你回去吧,我打完再喊你。」
鍾晚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你睡吧,我等你點滴打完,給你拔了針再走。」
賀郁撐了將近一夜,頭昏腦漲,見鍾晚沒打算走,才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賀郁是被回血疼醒的。
臥室還開著燈,他自己拔了針,貼了創可貼。
抬眼看到鍾晚窩在沙發里睡著了。
賀郁下床,走到鍾晚旁邊,輕手輕腳將她抱起來。
放到自己床上。
床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鍾晚挨到床,就自動滾到另一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去。
賀郁枕在自己的枕頭上,側頭看著背對著自己睡覺的鐘晚。
很不滿意。
他伸手,把鍾晚從不遠處撈過來,將整個人圈在自己懷中。
把鍾晚剛才枕過的枕頭扔到床下,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
鍾晚被人圈住,不舒服地皺起眉,輕哼一聲。
賀郁立刻靜止不動,另一隻手輕拍鍾晚的後背安撫她。
鍾晚在他懷中動了動,找到更舒服的位置靠過去,眉心才舒展開。
被子蓋住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的身影。
鍾晚用的洗髮水和沐浴露是他平常用的那款。
賀郁下巴在鍾晚額間輕輕蹭了蹭,異常滿足。
抱著她繼續睡覺。
一夜無夢。
等到鍾晚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鐘。
她動了動莫名酸脹的脖子,才發覺不對。
睜開眼睛,眼前的黑色真絲睡衣領口微開,她看到了白皙性感的鎖骨。
鍾晚有一瞬間的恍惚和驚慌。
她是誰,她在哪?
直到聞到熟悉的雪松香,鍾晚一顆心才落回原處。
隨即她就升起疑惑。
她昨晚不是過來給賀郁拔針,坐在沙發上嗎?
什麼時候睡的?為什麼睡在床上,還睡到賀郁懷裡了?
鍾晚的動靜吵到了賀郁,他又將人往自己懷中一帶,抱緊。
低啞的聲音在鍾晚頭頂響起:「別動,再睡會兒。」
鍾晚剛揚起頭,被他這麼一帶,頭往前撞了一下,唇擦在賀郁喉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