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藝然「啊」地尖叫一聲,酒杯從手裡滑落,啪地摔在地上,紅色液體飛濺。
賀郁原本就時刻關注這邊的動態,在鍾晚後倒的那一秒,以平生從未有過的速度將人攬在懷裡。
平淡冷漠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鍾晚!」
那躲在心臟深處鎖住賀郁真實情緒的千層鎖鏈在悄然間,斷了一道。
鍾晚眼睛緊閉,呼吸非常微弱,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賀郁急忙蹲下把鍾晚放平,按向她的人中,讓俞遲叫救護車。
俞遲顫抖著手按開手機去叫救護車。
顧辭舟進來的時候就看這慌亂的一幕。
他急忙走過來,看到平躺在地上的鐘晚後,語氣焦急道:「怎麼回事?」
剛才還跟他張牙舞爪的,怎麼幾分鐘沒見就這樣了?
賀郁聲音很低,語氣嚴肅堅定:「把窗子打開,人都分散一點!」
「哦哦,我這就去!」張平的酒也被這一驚嚇醒了大半,聽到賀郁的吩咐後連忙去開窗通風。
俞遲也反應過來,恢復了點往常的冷靜:「對對,晚晚剛才還說自己有點悶,大家都散開一點,別擠在這裡!」
陶藝然躲在顧辭舟身後,開始小聲啜泣。
鍾晚要是死了,他們會不會認為跟她有關係?
當時只有她一個人在跟鍾晚講話。
陶藝然越想越害怕,雙手緊緊攥著顧辭舟的胳膊,聲音裡帶著哭腔。
「辭舟,不是我,跟我沒有關係,我、我只是想跟她敬一杯酒,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真的害怕了,她發誓她真的就是單純地去給鍾晚敬杯酒,其餘的什麼都沒做。
顧辭舟心裡也慌亂,當下也顧不得避嫌,他反握住陶藝然的手,安慰她:「沒事,我知道,跟你沒關係。」
陶藝然還在抽抽搭搭,哭的人心煩。
賀郁疾言厲色:「閉嘴!」
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一群人一動不動。
陶藝然第一次見賀郁發怒,嚇得趕緊閉上嘴巴,一聲不吭。
顧辭舟雖然氣賀郁吼了陶藝然,但想到還昏迷不醒的鐘晚,也沒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哭,的確不太好。
他只能輕握陶藝然的手安撫她。
隔壁包廂的人也聽到動靜出來,好在餐廳的位置好,120隨後就到。
兩個護士抬著擔架將鍾晚推進救護車裡,駛向醫院。
混亂的場面終於恢復安靜。
大橋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他在人群中環顧一圈,腦袋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哥呢?
司機還在車裡等著,壓根沒見過賀郁。
剛才場面混亂,大家注意力全都放在鍾晚身上,大橋找遍整個餐廳,問了一圈人,都不知道賀郁去哪了。
他身後頓時冒出一身冷汗。
他哥那麼大一個活人,憑空蒸發了?
大橋失魂落魄的坐在車裡。
司機回頭問他:「老闆呢?」
大橋搖搖頭,他不知道,他想哭。
司機又說:「那你給老闆打個電話啊?乾等著他又不出現。」
大橋從座椅上彈起來。
靠!
他給忘了!
大橋撥過去電話,等了很久對方才接。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