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確實想裝一把柔。
賀郁今晚好像還挺吃這一套的。
但話從她嘴裡講出來時,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這一掛不適合她。
鍾晚乾脆閉上嘴。
賀郁和顧辭舟同時偏頭看她。
顧辭舟神色有些難以捉摸。
他對鍾晚脾氣有一定了解,鍾晚糾纏他的這幾年,還從沒這樣講過話。
不過她聲音輕軟不黏膩,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
語調從她嘴裡出來卻並不違和,好像她天生就是一個多面的人。
顧辭舟難得不討厭。
賀郁看到鍾晚的臉色,才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她原本清麗的臉現在變得有些蒼白,細看靠近髮際線的皮膚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鍾晚被盯出一股火,本來就頭暈加噁心,現在氣得心臟都有點疼。
她臉上逐漸露出煩躁,沒好氣道:「走不走!」
這話是對著賀郁說的,顧辭舟在她這裡就像一團空氣。
賀郁那句「你生病了」的話還沒問出口,鍾晚轉身離開。
他沒有停留,隨後跟上。
獨自留在洗手間的顧辭舟有些茫然。
鍾晚怎麼和賀郁認識的?
他不在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
***
推開包廂的門,男人們的大笑聲透出來。
一聽就是喝嗨了。
鍾晚皺著眉頭走進去。
俞遲正跟那位女製片人聊天,聽到門口的動靜抬眼看過去。
就看到鍾晚站在門口。
俞遲連忙起身去拉她:「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鍾晚好笑:「我是這種人嗎?」
俞遲沒說話,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她把鍾晚拉到女製片面前引薦:「這是鍾晚。」
女製片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朝著鍾晚微微點頭。
「張平很看好你,這次戲好好拍,你經紀人不會虧待了你。」
賀郁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鍾晚在仰頭喝酒,動作很優雅,沒有片刻停頓,酒杯空了。
她不是生病了嗎?
怎麼還喝酒?
這樣想了會,賀郁又覺得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準備回位置上坐下。
他位置在里側,過去要經過鍾晚這裡。
經過的時候聽到俞遲問她:「你臉色怎麼有點差?」
鍾晚無所謂答:「沒事,可能是包廂里太悶了,我先和小茶回去,不等你了。」
包廂開著空調,門窗緊閉,鍾晚感覺有些氣悶。
跟女製片的酒也敬了,她在這裡也沒什麼事。
俞遲點頭放行答應她先回去。
鍾晚剛準備走,陶藝然端著一杯酒施施然攔住她的路。
「鍾晚姐。」
陶藝然從鍾晚三人接連出去後就坐立不安,要不是有李達在一旁壓著,她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了。
眼下見三個人回來了兩個,她好歹放了點心。
在李達的吩咐下,她去給鍾晚敬酒。
女主給女配敬酒,怎麼看都會覺得鍾晚在耍大牌。
鍾晚只看見陶藝然像一隻花蝴蝶飛過來,也看見了她的嘴巴在動。
但是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鍾晚還以為她又耍什麼新花樣,剛想說點什麼。
猛然一瞬間,她眼神一片黑暗,徹底失去意識,直挺挺地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