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一點就通。
他道:「半年前我們的人才查出梁王府里的世子是假的,這麼說,早在三年前,梁王世子就不再帝京了?」
聽者冷笑道:「好一出金蟬脫殼,好一出偷梁換柱!」
「難怪三年前那般堅決就把那小子關禁閉,還不許皇宗貴族去探視,以著他這麼護犢子的性子,我早就該想到這裡頭有貓膩。」
「老不死的,你為了這個孫子可謂是機關算盡。但爛泥到了哪裡都是爛泥,難道你還指望他能上牆嗎?」
「呵,可惜啊,百密終歸有一疏,還是被我給找到了。既然你把人放在了保護傘之外,那正好給了我機會,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蒙面人聽著主人自言自語,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仿若置身於冰窖,他更不敢貿然接話。
下一個主人就喚他。
「屬下在。」
「帶一隊精銳前往紫琅,格殺勿論,一個都不要放過。」
「屬下遵命!」
紫琅鎮。
寧毓初和唐黎送走最後一位好友後,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下頭。
回到庭院,寧毓初淡聲道:「把人都帶上來。」
下一刻,飛雲將將天悲宗的人都押上來。
幾人皆被廢去了武功,內力盡失,鬍子拉碴,人都頹靡了不少。
「黑大,三年之期到了。」
被喚住黑大的是黑衣人首領。
這個名字令他麻木的神情抽動了下。
都說了他自己有名字,比這個好聽多了,但對方不為所動。
聽了三年,他也認命了。
黑大抬起頭,看向愈發內斂的少年,他只再次確認道:「最後幫你這一次後,你真就給個痛快?」
寧毓初揚眉:「爺說話,一向算數。」
黑大默了會,才長吐一口氣道:「好,那動身吧。」
寧毓初對唐黎點了下頭,唐黎嗯了聲:「走吧。」
她們留到最後再走,並不止是她對外所說醫館要交接的事宜,還是為了今日。
薰風和青秋均背上早已備好的包袱出現在庭院。
一行人靜悄悄離開紫琅時,應懷忱便收到了消息。
「他們走的是水路,但不是往帝京的方向,咱們的人是否繼續跟著?」
應懷忱將信紙燃盡,劍眉微凝道:「不必,他們早晚要回京,跟著反而容易漏出馬腳,只需在京門口留意他們抵達的動向即可。」
下屬點頭回是。
船艙安靜了片刻,下屬忍不住抬首,問道:「在江南是個下手的好機會,為何您要放過他?」
還要暗衛瞞下寧毓初的身份,不讓應叔知道。
應懷忱取棋子的動作一頓:「一飯之恩。」
下屬明白少主指的是那段斷臂日子裡,寧毓初送的滋補湯。
「可這……」
區區幾碗湯怎麼抵得上這血海深仇的重量?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冤有頭債有主,我知道你們報仇心切,但若真的下手,以著他的身份,定會在江南掀起風浪,我們蟄伏這麼多年,要因這打草驚蛇而暴露?」
下屬面色羞窘:「是屬下鑽牛角尖了。」
應懷忱沉冷道:「念你一時糊塗,以後這事莫要在問了,否則你就不要跟著我。」
下屬忙跪地:「屬下不敢了。」
敲打後,應懷忱目光落向遼闊的江面,眸光沉沉。
帝京再遇,那便真的不留情面了。
梁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