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寧毓初和唐黎送走了元逸飛和洛南卿等人。
目送馬車離開後,唐黎眼疾手快揪住轉身欲遛的人。
寧毓初低頭,貼著他袖子的指尖瑩白紅潤。
他撇了撇嘴道:「幹什麼?」
唐黎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看起來無比誠摯:「我沒騙人,我是打算給你一個獎勵的。」
自那晚散席後,他就一直躲著她。
她思前想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原因。
那日,他提起的獎勵。
寧毓初耳垂紅了紅,那晚她的確是問過他想要什麼獎勵。
難道她想起來了?
但當對上她純淨認真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太天真了。
他踢著腳邊的石頭,悶悶道:「你別又是坑人的吧。」
唐黎眼神心虛地飄了飄,掌心卻拍了拍胸膛,保證道:「我沒坑你,是真心實意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不過——」
寧毓初的耳朵一下子就豎起來,垂著的長睫遮住發亮的眸子。
他嘴上卻故作平靜道:「不過什麼?」
唐黎彎眼笑道:「這份禮物我得回了京才能給你。」
越神秘越吸引人,準備得越久越顯得對方用心。
寧毓初暗戳戳地想著,臉上分毫不顯。
「那行吧,爺回京就要看到,你可別忘了,否則小爺是沒那麼好說話的。」
若是身後有尾巴,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搖擺起來。
唐黎明顯感覺到他不再對自己迴避,悄悄抹了下額頭不存在的虛汗。
這小魔王哄是好哄,但這獎勵,她到哪裡生去?
不管了,先哄一時,剩下的以後再說。
寧毓初腳步輕快地往回走,沒聽到腳步聲,回身催促道:「快點,晚上爺給你一桌淮揚菜!」
唐黎藏好心思,揚笑跟上:「這就來!」
帝京。
富麗堂皇的閣樓內,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正撥動著琴弦。
弦動,流暢的琴音舒緩地傾瀉而出。
琴桌前,是單膝跪地的蒙面人。
爐內的香菸燃到一半時,一曲盡。
「何事?」淡漠帶著威嚴的嗓音響起。
蒙面人將頭垂得更低了:「主子,屬下從太子身邊的人口中得知,太子曾在江南紫琅鎮待過一段時間,這本不該在他的行程之內。」
聽者隨手撥弄著琴弦,眼尾微挑:「江南?那不是三年之前的事了?」
「是的,而且屬下查到,自江南回來後,太子與那邊的書信往來頻繁,特別是一個叫江南書院的地方。」
聽者嗯了聲道:「孟義在江南書院,太子興許是想請他出山,但以孟義的性子,若真的意動,不會拖這麼多年,那裡一定有讓太子放心不下的人或事。」
蒙面人問:「能讓太子在分身乏術之際,還不忘送信,這人或事會是什麼?」
聽者眼中露出抹冷光:「這天下,唯有兩人能左右太子,一個是當今陛下,還有另一個……」
蒙面人驚道:「是梁王世子!您是說,真正的梁王世子沒有在帝京,而是藏在江南?」
聽者扯了下唇角,帶著幾分隱蔽的恨嘆:「這像是那個老不死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