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

  季清鳶毫無疑問是住最大的主屋,然後旁邊帶了一個小屋舍。

  還有兩個屋舍則是離得稍稍遠了點,靠近廚房和煉丹爐那邊。

  岑川自然是想和季清鳶住近點。

  他看向了離季清鳶最近的那一間房,還沒開口。

  江岫白一雙黑漆漆的眼眸轉了轉,不知為何,竟然搶先開了口:「我也想離師尊近一點。」

  回天極宗這一路上季清鳶都儘量給他找好吃的,又給他治傷。

  幾天的好吃好喝,江岫白唇色倒是紅潤了不少,此時開口,嗓音也清冽了不少。

  岑川收斂妖族氣息後,一雙碧眸就變成了黑色。

  聽到這句話,他有些訝異地看過去。

  江岫白沒看他。

  岑川頓時有些不悅。

  這個人,莫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他更先認識阿姐的。

  於是岑川也不甘於後:「阿姐,我也想要離你近點,我想住這間。」

  季清鳶:「……」

  她覺得頭大。

  季清鳶別過臉去。

  兩個都是攻略對象,都不能得罪。

  見季清鳶有些猶豫,江岫白不動聲色得低了低頭。

  再抬頭時,他的眼角已經微微帶上了紅:「師尊,我幼時夜間熟睡之時,差點被妖獸所殺……因此到現在,我都怕黑。徒兒只是想離師尊近一點……」

  他在外顛沛流離,自然心機更為深重。

  比起不諳世事的小妖王,他也更擅長偽裝和示弱。

  聽到這話,聯想到江岫白那些悲慘的過去,季清鳶確實不由得心軟了不少。

  一旁的岑川看見季清鳶明顯動容了,有些著急。

  而這時,江岫白正以一個季清鳶看不見的角度,朝著他露出了一個隱秘的笑。

  岑川:!

  這個心機男人!!

  明明之前睡客棧的時候他睡得安穩得很!!!

  但是說出來,他也說不過江岫白。

  萬一江岫白又不動聲色的說過去了,阿姐對他印象不好了怎麼辦?

  岑川只好看向季清鳶:「阿姐……」

  他想說點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看著他有點委屈巴巴的,季清鳶也不敢開口說把屋子給江岫白。

  與此同時,江岫白也睜著一雙眼看向季清鳶。

  他本就生得極為好看,微微上挑的眼尾還泛著紅,看上去有一種勾人心弦的破碎感。

  季清鳶:「……」

  殺了她吧。

  最後季清鳶硬下心來別開臉叫他們划拳決定。

  公正無私,不偏不倚。

  結果最後還是江岫白運氣好了點。

  江岫白這才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這下徒兒就能離師尊近點了。」

  岑川輸了本就有些不悅,聽到這話更是給了他一眼刀。

  季清鳶現在已經不想說話了。

  果然,三個人的生活太擁擠了。

  更別說一個傲嬌純情又黏人的岑川,一個是陰鬱孤僻的病嬌江岫白。

  這好日子算是過到頭了。

  季清鳶無端有些想念宋聽瀾。

  還是師兄溫柔啊。

  但是宋聽瀾作為大師兄剛回宗門就被叫走了。

  江岫白和岑川二人除了季清鳶給他們買的東西外,都沒有什麼過多的家當。

  季清鳶想了想,乾脆下山買了只燒雞,還買了點白玉糕。

  白玉糕甜而軟糯,岑川應該是愛吃的。

  買好之後,季清鳶把岑川和江岫白二人叫出來。

  幾人圍坐在小院裡石頭製成的桌子邊。

  季清鳶扒下一隻雞腿給了江岫白,又扒下一隻雞腿給了岑川。

  一碗水端平。

  季清鳶泡了壺茶:「岫白,我這人不重視俗禮,所以那些什麼下跪磕頭就算了。我們一起喝杯茶,就當這是拜了師吧。」

  江岫白接過茶壺,倒了一杯,遞給了她:「謝過師尊。」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敷衍。

  季清鳶怕他多想:「拜師禮我還沒想好,來日再給你。」

  江岫白點點頭。

  另一旁的岑川看著他們兩人相談,只好一個人戳著碗裡的雞腿。

  季清鳶拿出白玉糕,朝岑川推了過去:「小川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岑川最是愛甜。

  岑川沒想到季清鳶下山也記得給他買吃的,拿起一塊嘗了嘗。

  「這可是我特地為小川買的。」季清鳶知道岑川最是好哄。

  果然,剛剛竭力繃著臉的岑川神色一下軟了起來。

  岑川還有些彆扭:「還行。」

  季清鳶笑了笑,又想過去摸他的頭。

  但是他現在是人形了。

  季清鳶默默嘆了口氣。

  幾人一頓吃喝過後,就回了各自的房間。

  岑川要修復妖體,江岫白也有自己的秘密。

  季清鳶想了想,現在江岫白是沒有靈根的。

  基礎的打鬥招式他也基本都會。

  想到江岫白以後是修習傀儡之術,不如先給他找點奇門遁甲之類的書先行修習著。

  於是季清鳶去了藏書閣。

  奇門遁甲之術、醫術她都找了點,又從中挑出幾本相對好一點的。

  然後敲開江岫白的房門,將這幾本給了江岫白。

  江岫白看著這幾本修行古籍,有些詫異。

  季清鳶道:「岫白先修習這些,對你有益。待我為你重修靈根,再教你修煉。」

  江岫白拿著書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他抬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季清鳶。

  靈根竟然能修復?

  她看出來他的靈根是被廢的?

  江岫白原以為,她只是不知道他沒有靈根。

  原來她早就看破了一切,還願意收他為徒。

  江岫白第一次有些戴不住平常偽裝的死死的面具,說著話也有些顫:「……為什麼?」

  季清鳶以為他是在問她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她笑了笑:「我說了,我見你便一見如故。」

  可憐的人,需要的不是憐憫,而是尊重。

  「先好好修習這些吧,等著為師的好消息。」季清鳶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

  身後卻傳來江岫白有些艱澀的聲音:「師尊知道我靈根被廢?」

  「知道。」季清鳶沒有轉身,「我用神識探過。」

  「但是你既然不想提這段過往,我自然不會強硬要你道出口。」

  「過往是過往,不重要。我只在意你的未來。」

  季清鳶說完就走了。

  江岫白看著她的背影,眸光晦暗不明。

  系統提示音響起:「江岫白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5。」

  江岫白是四人中過往最悲慘的一個,他經受的苦難最多,嘗過的絕望最多。

  他最是小心謹慎,心防高築。

  所以後面成為了一個陰鬱孤僻的瘋批。

  而現在,他只有十四歲。

  她可以試著給他愛,讓他站在陽光下,不必一直躲在黑暗裡,牢牢守著自己的心防,對所有人都戒備、不信任。

  要破開他的防備沒那麼容易,但總得試試。

  季清鳶還在思考該如何幫他修復靈根。

  這事從來都不容易。

  好像沒有什麼成功的案例。

  看來還是得再去一趟藏書閣。

  季清鳶剛打算再出門,就聽到了宋聽瀾的傳音。

  「阿鳶,出來。」

  宋聽瀾來了?